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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Chapter 75 命案 Homicide ...

  •   洁白的压纹信笺从盒子底部飘然落下,纸面上的墨迹字如其人般俊逸。
      简咬住嫣红的唇。她不明白为何布雷斯的礼物会让沙菲克先生勃然变色,也不相信他借此机会有意激怒她父亲——除非他的脑子被高贵的斯莱特林地窖门板夹坏了。
      沙菲克先生倒也不像是在意这份礼物的来源,他匆忙离开,更像是为了求证和这枚玉石关联的人——那个人如今身在何处。
      “喂,你还没有看我的礼物呢。”约塞尔瞅着她些许凝重的脸色,俯身弯腰,凑近她白皙的脸。
      他蓝色的眼睛让她猝然惊醒。还有一位客人在此,父亲突然离席她也不能失了礼数,即便约塞尔熟稔得不似远客。
      他没有耐心再看着她一边出神,一边心不在焉地剥着包装纸。那模样活像一个禁欲的修士被拉进风月欢场,搔首弄姿的美人衣衫将褪未褪竟不能激发他丝毫兴致。
      他蹲下来,找出自己亲手打包的巴掌大的盒子,塞进她手里。
      躺在软垫上的蓝丝绒蝴蝶结,颜色像极了约塞尔的双眼。
      “那时候是我偷了你的发夹,现在还给你。”他眯着眼,露出小男孩足餍的笑。
      简捏着那个发夹,翻转过来,底部微有红色的铁锈。
      “你竟然是这样念旧的人。”她不由得望向他有些古怪的耳钉。
      “你不知道我的事还多着呢,”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眼神温柔几分,“这是我妈妈的遗物,她为数不多的几件值钱玩意儿。”
      黑漆木的立柜上摆着几瓶威士忌,约塞尔取了一瓶来,让家养小精灵拿两个酒杯。
      “不可以,小主人不可以喝酒!”小精灵拖着他的裤脚,纺锤似的扁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
      他低头瞟了一眼,用脚踹开,仿佛那是什么多余的累赘。右手撑着肚大细颈的酒瓶,如同年轻的国王持着权杖傲视他的疆土。
      不容拒绝的任性的孩子。
      一分钟后,她的舌尖已被酒液辣得发麻。
      她一向自诩是个“乖巧”的孩子,没有母亲,便格外珍视一系飘摇的父爱。听父亲的话,察言观色,是她十多年来最用心的事。再柔韧的神经,也有受压折断的极致。
      她需要父亲,然而弗克斯特先生时而流露对女儿的感情,却不掩更沉重的羁绊压在心头。如同阴影波澜起伏的海,简永远摸不清父亲是否真的爱她。
      什么事会比圣诞节更重要?
      酒精在口中哔蹦炸裂,像是吞进了一把爆炸糖,刺痛的,苦涩的,冰冷的,唇齿间百感交集。
      酒气翻涌,在眼眶里凝成热气,只需心上裂开一道口,就能倾泻而出。她冲约塞尔勾了勾手指,两人的鼻尖险些撞在一起,她极其小声的说:“你妈妈是什么样的人?”
      他一晚上都熠熠狡黠的眼眸倏然灰暗,慢慢地斟满酒,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她爱我,胜过爱她的生命。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她养育我的时光。”
      她仿佛自言自语:“这世上所有的母亲都是这样吗?”
      他沉默了,用魔杖让玻璃高脚杯里的液体像簇微小的喷泉,生出晶莹透亮的盛放的花。
      她用力咽了一口,竟不觉得酒液刺激,将眼泪一并咽下,说:“我是个不合格的女儿,母亲对我的好,半分也不记得。”
      心防如溃堤,她已不大看得清他的面孔,倒豆子般口齿不清地说着:“他们放假都盼着回家,我又怕又期待。只怕再看到父亲不明所以沉重的目光,仿佛我不该——不该出现在这个家一样。于是我一遍又一遍问自己,是不是因为我,妈妈才离开了他?是我拆散了他们?”
      他心里突然冒出不管不顾的冲动,拳头握了又松,低声说:“不是的,沙菲克夫人不会埋怨你。我们都知道,不是你的错。”
      她趴俯在绒边暗金色的桌布上,两根手指将约塞尔随意扔在一旁的魔杖拨来拨去。
      “你又让我想起一个小时候的伙伴,理查德,他也这么说过。可惜,他也离开了我。”
      约塞尔的睫毛微微颤动,晶蓝双眼下垂,视线无言笼罩着她。厅里安静极了,那两只聒噪的家养小精灵不知在哪儿,或许躲在暗中监视他们。他不作声,她很快便合着双眼睡去,气息吞吐间皆是馥郁酒气。
      他一动不动,只怕轻轻一动,满室的宁静便会如初春三月河面的浮冰碎裂。
      他贪恋地用目光描摹着她因酒精绯红的脸,与他刻在脑海中那张小小的轮廓一样,是最娇妍的花,如今吐蕊绽放。
      他甩了甩头,酒意却一个劲往上冲,眼中浮起薄薄的水汽,说:“姐姐,我就在这儿,不会再丢下你。”

      圣诞节假期的傍晚,简在壁炉前与父亲道别。魔法部安排了这趟临时的飞路网络连接来把学生安全地送回学校。约塞尔几天前便神不知鬼不觉离开,少了一个人,这宅子像是少了大半生气。她犹豫,不确定地偏头看了看,披上家养小精灵捧着的斗篷,便捻起一把粉末要丢进翠绿色的火焰里。
      “等等。”沙菲克先生慢条斯理地叫停。
      他似乎总算从那堆信件中分出神来,留意到再见女儿就是暑假的事了。
      他走过来,摊开掌心,正躺着莹润的玉。简的眉心跳了跳,神色不快地抬头望着父亲。
      “这是你母亲的东西,现在,它属于你了。”沙菲克先生深色的眼睛看着她,不动如山。
      “什么?”
      短暂的惊讶在她脑中回荡一圈,简放下手提箱。
      “拿好它。”
      挂钟柔和的低鸣声声回荡,寸寸敲在骨节上,生疼,她却无论如何难以开口。她接过那块犹有体温的石头,毫不犹豫地走进火焰,念着“霍格沃茨”。
      隔着耀眼火光,简依稀看见父亲脸上不是从前那无以名状的情绪,而是恍惚的悲伤。仿佛久病的人,徒劳挣扎许久,不甘残喘,终究只是空泛现实。她闭了闭眼,下个瞬间便身在麦格教授办公室的壁炉里。
      她的动作不怎么麻利,麦格教授没有抬头,敏锐地催促道:“沙菲克小姐,别挡路,其他同学随时都可能到。”
      简撩起袍角,避免沾到砖石缝里的炉灰,有些吃力地爬出壁炉。她轻手轻脚地向门口移动,说:“晚安,教授。”
      麦格教授那张比寻常书桌三倍宽的桌子角整整齐齐码着书籍和报纸。她路过时下意识多瞄一眼,最新那期《预言家日报》似乎在报道圣诞节某个地方的一起凶杀案,针对魔法部一周时间都未能抓住凶手的无能行为口诛笔伐,展开尖锐评论。

      当她喘着粗气从二楼远渡回塔楼休息室,几乎每个人都在热切地议论纷纷。
      “圣诞节的惨案,这听起来像是十足的剧本情节,却也犯不着大家都这样着迷吧?”
      她插不进赫敏与哈利的对话,罗恩干坐一旁似乎正与两人生闷气。他斜着嘴,闷闷不乐看着对面的沙发,三个好友间微妙的平衡打翻了。
      “不,重点是主角。穆尔塞伯父子,他们是魔法部有案底的食死徒。”
      赫敏的手指在报纸上划出那行小字,她粗略一扫文字内容,竟有些分不清这名编辑究竟在抨击魔法部的外勤漏洞,还是为食死徒遭报应叫好。
      “你们看,总归有人站出来反对伏地魔。”哈利的语气十分得意。
      “据后续赶来的魔法部人员反映,穆尔塞伯住宅的防御魔咒被全部消除,父子两人的尸体上确认有多处非致命性的伤口划痕,双眼圆睁,死者生前曾遭受折磨,最后因索命咒结束生命,死亡时间确定为平安夜傍晚。凶手在死者脚下用血迹写出‘sin’(罪恶)字样。目前案情仍在调查中,尚不清楚凶手目的。”
      简对这极具画面感的新闻敬谢不敏,皱眉道:“不管凶手的用意是什么,手段太过残忍。”
      “食死徒,他们用更残忍的手段对付反抗者、‘败类’、‘渣滓’。”
      她的脑海里闪过纳威的父母,还有一张蓝眼睛小孩的面孔。
      心头泛起异样的感觉,她竭力使声线平稳,与哈利对视:“你以为我在同情他们?”
      “我不觉得奇怪,怎么说,你也是那种家庭出来的孩子——”
      赫敏狠狠捅了哈利的肋骨,他嚎叫一声,从沙发上滑溜下去。
      “他最近有些不会讲人话,你可别放在心上。”赫敏冷冷地说着,眼睛却看着简身旁的罗恩。
      “是斯内普”,罗恩不甘示弱地瞪视回去,讨伐哈利使两个人难得一致,“哈利抓着圣诞晚宴那天斯内普和马尔福谈话的事情,但是我爸、卢平、甚至小天狼星都劝他别瞎想。”
      哈利从软绵的地毯上支起身子,两臂有力一撑,蹭回赫敏身边。他不服气地憋着话,紧绷的面部扯动青涩的胡茬,像是一只年轻气傲的小狮子。
      “我不知道你们三个为什么互相看不顺眼,”简抻着胳膊,舒舒服服地仰坐,“但哈利蒙对了一回。”

  • 作者有话要说:  一眨眼消失了这么久23333,各位久等。这章也是反复纠结,解开一点谜,剩下的欢迎大家无奖竞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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