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霍格沃茨支线日常》翡书

16、Chapter15 夜宴 Feast

　　她怔住，胸中平添怒火，漂亮的黑色眼珠瞪着他，却见他眼眸深邃如海，最终狼狈败下阵来。
　　她叹气，认命开口：“布…布雷斯。”
　　“我一直在想，你叫我名字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神情，怎样的语调，”他轻抚下颌，“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可爱。”
　　“是吗？”她望向窗外绿茵如盖，嗤笑一声，“我想知道你跟多少女孩说过这句话。”
　　“新旧不重要，有用就好。根据我的经验，女孩子听到这句话时，都会脸红。”

　　简不愿承认，然而她的确感到耳根有些发热。她抿抿唇，瞪大眼睛一本正经：“那些徽章是怎么回事？”
　　“哦，那些不过是一些助兴的小东西罢了。我相信你在韦斯莱兄弟那里见过更精致的。”他看着地窖里来往的学生，漫不经心说道。
　　“这不一样，布雷斯。这是对哈利的人身攻击，除了能让嫉恨他的人心里畅快之外，没有任何益处。”她愤怒极了，脸颊涨的绯红。
　　“我不想欺瞒你，因为这没有任何意义。德拉科做徽章的时候我提供了一些小主意，”他仿佛事不关己，一双眼平静无波，“但如你所说，波特倘若担得起勇圌士的名头，这些非议不会造成伤害。”
　　“人性本恶，你无法改变别人的想法。拥有更多，便必须承受更多。痛苦与满足向来都是等价的。”
　　“我相信哈利。”她想到绿眸男孩善良而羞涩的笑容，语气笃定。

　　她乌发散在肩头，一双眸子微含怒意而熠熠生辉。看惯于轮廓分明的欧罗巴美人，她看上去并不成熟甚至略显稚嫩，亭亭宛如静莲一朵。
　　他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态地眼睛直直锁着她，便轻咳一声：“你想去吃饭吗？”
　　她怔了怔，轻轻摇头。
　　“我也不想吃，”他忽然笑得像狐狸一样，不由分说拖着她就走，“我们去个热闹的地方吃饭。”

　　两个人七拐八拐，顺着螺旋楼梯爬出地窖，又一路走到门厅，男男女女正纷纷向礼堂走，她一脸蒙圈，只好随他逆向而行。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她没有遇见赫敏哈利，无法得知赫敏的门牙是否复原。或者是潘西，冷静之后，她为自己与潘西的冲突些许愧疚——然而这跟她向德拉科施咒无关，假如时光倒流，假如德拉科还是那般混蛋，她依旧会如此选择。
　　门厅左侧是一道冗长的石廊，看上去与普通城堡中布局无所差异，甚至在霍格沃茨可称做平淡无奇——没有教室，也没有任何功能室的走廊，只有疏疏落落几幅看似年代久远的挂画。简平日很少来这里。

　　布雷斯熟门熟路走到一幅画着梨子的静物前，伸出食指在其中之一的金黄色梨子上挠了挠，那体型丰/腴的鸭梨竟咯咯笑着扭圌动腰肢——前提假设它有腰身，然后显现而出，化作一只黄铜门把手。他微微使力，拉开墙壁上不知何时洞开的一扇门。
　　“请进，沙菲克小姐。”他侧身，优雅地鞠躬致意。
　　简心有犹疑，那黑圌洞圌洞的走廊却好似潜藏着未知而迷人的诱惑，一旦迈出，将无法再次回头。她鬼使神差般怀着隐秘的心甘情愿，如同与魔鬼圌交易的浮士德堕圌入甜蜜的地狱。

　　未点灯的走廊不过几十步，眼前便豁然开朗。入目之处灯火通明即是约十米的黑木长桌，只有普通桌子一半高，四周围满了穿着围裙的家养小精灵忙碌工作。有的端着锅铲，有的指挥几把刀具同时切菜。房间两侧和尽头都是灶台，几个小精灵正在指挥大锅自己烹饪。
　　“原来霍格沃茨也是有厨房的！”她惊诧极了，眼前蒸气滚滚，空气里尽是食物温暖的气息。
　　他望着她呆呆模样，好笑道：“不然每天吃什么？你的衣服也是它们清洗。”
　　她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禁令他生出几分自豪满足，大步流星拉着她走过去。小精灵一见他们，便立刻停止手中活计围过来，兴圌奋不已：“扎比尼先生！沙菲克小姐！”
　　她犹然感到十分神奇：“它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城堡里的每个人小精灵都认识！”其中之一的小家伙眨巴着硕圌大眼睛，尖声喊，“尼诺给小姐洗过衣服！”

　　于是在城堡深处不知哪个隐秘角落，她不可思议见证了霍格沃茨厨房的存在，更与不可思议的一个人相对而坐食指大动。吞下热气腾腾一碟烩牛肉意面，竟比平日在礼堂里吃到的还要美味许多，她双颊鼓鼓，活像一只贪食的小松鼠。
　　他同样意犹未尽：“再来点什么吧。你喜欢吃什么？”
　　尼诺眼睛透亮，面含期待，树枝一样干巴巴的十指交握在胸前。
　　“番茄炒蛋……可以吗？”她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
　　尼诺呆了呆，眼里掉下一泡泪水，颤圌抖着哭泣：“尼诺是个坏小精灵！尼诺不知道番茄炒蛋是什么！”
　　“这没什么，没什么，尼诺。给我来一份南瓜饼就好。”她尴尬地直摆手。
　　小精灵响亮抽泣着，踢踢踏踏去了灶台旁。

　　“那是什么？”布雷斯好奇道。
　　她脸红着喃喃：“听说这是我妈妈最喜欢的菜，可是爸爸从来不让奥利做。”
　　他怔了怔，安慰道：“那一定是稀有的中国菜，霍格沃茨的精灵肯定不会做。”
　　她遗憾地点点头，趴在桌上喟叹：“真好啊，肚子饱了才觉得生活无忧无虑。”
　　她幸福地闭上眼，枕着双臂软绵绵如坠云端，沉浸在温热的香气中，四肢百骸都忍不住放松下来。她仿佛感到自己被一束温柔的目光笼罩着，似有若无，蝉翼抚过面颊，温暖而轻盈。
　　她缓缓睁眼，见他收回白净修长的食指，含笑道：“你的嘴角没擦干净。”
　　匆忙起身拭了拭唇边，白嫩的脸颊上残余着伏在桌上泛红的印子，她却见布雷斯表情促狭，不禁嗔道：“你是不是在逗我？”
　　只换来他盈满双眼的笑意。

　　几只小小的南瓜饼下肚，她饱得不得了，只怕自己忍不住馋虫还会吃得更多，便迭声喊着要走。小精灵们拥在桌前，情绪格外激动。尼诺泪如雨下，将自己胸前抹布样的破围裙浸满泪水，湿得能拧出水来。他又随手扯过身旁秃头同伴的袖套，响亮地擤鼻涕。
　　两人钻出画像，仿佛瞬间自热闹的仙境坠落凡间，空气也冷淡下来，黏浊厚重。月亮悄然爬上天际，银白如缎的月光透过窗，穿越石刻的窗棂铺在冷硬的砖地上。此时早已过了晚餐时间，门厅里人迹寥寥，他们走到斯莱特林的石阶前，简正要向他道别，然而布雷斯没有停步的意思。

　　她呆了呆：“你不回去吗？”
　　他难以置信：“难道我在你心里是这样没有礼貌的人？合格的绅士当然要先送女士回家。”
　　她讪讪一笑，勾头随他走。方才爬上二层，耳畔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踢踏作响。简下意识昂首，一个身着绿色西装裙的职业女性正透过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审视她，傲气十足。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你好，扎比尼先生。”她轻笑一声。
　　布雷斯微微皱眉：“你好，斯基特小姐。”
　　她从随身小包取出一只小本，附带的魔法笔便精神饱满地竖在空中：“霍格沃茨的纯洁感情，来自两大对立学院的情谊。我们并不知道是友谊还是爱情，但相信我们善良的读者都会由衷希望这是一对衷情眷侣。这位，你叫什么，小姐？”
　　她抱着双臂微笑诉说，那只笔便刷刷记录着。“我不认为刺探别人隐私是一个好习惯，斯基特小姐。”简皱起眉头不悦道。
　　斯基特随意看了看她和布雷斯，继续说：“扎比尼小公子和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格兰芬多小姐深夜漫步校园，她幸福地靠在他坚实的臂弯里，仿佛家世门第悬殊都不是什么阻碍。”
　　“嘿，”简有些生气，“我不认为你有权力在霍格沃茨乱逛。”
　　那女人“啪”一声轻打响指，纸笔便顺从地飞回包里。她轻轻推鼻梁上的眼镜：“来日方长，我可爱的格兰芬多小姐，很快就能知道你的名字。”
　　她带着轻蔑的胜利笑容，仰头迈下台阶。

　　布雷斯似笑非笑：“她是预言家日报的特约记者，文笔不错读者很多，故事很受欢迎。不过，今天我觉得她眼光不错，我们是该写在一起。”
　　他又在油嘴滑舌说瞎话，她无动于衷，撇嘴反驳：“她明明又无礼又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