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什么?我睡在谁床上? ...
-
第一章走为上策
乐卿缓慢睁开双眼,视线朦胧,她将手在自己眼前晃了一下,依旧看不清。回忆起方才的经历乐卿背后拔凉拔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在一次蹦极中,因为工作人员检查不到位的失误,绳索在空中脱落,她从高空中摔下去。
这会我多半是死了吧,也不知道我一生行善积德,究竟是去了天堂还是地狱。
乐卿揉了揉眼圈,眼角发酸却可以看清远方的事物了,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缺角也没有大洞,想来自己的仪容还可以,死后也可以给殡葬师傅省点事。
等乐卿做好思想工作,才开始观察四周的状况,屋内的灯火黯淡,只燃着一盏灯。她向来视力好,等乐卿可以正常视物之后,视线就被白玉灯盏的形状是荷花模样,所以就限制了它的取材,只能舍蜡烛而取煤油。灯盏的核心处采用的是古时候用棉线引着烧煤油的那种,而另一盏灯的线头早已浸在油里,自然而然就早早熄灭了。
乐卿平躺在龙床之上,双眼茫然地望着床幔发呆,其实她这副模呆若木鸡的模样已经持续了很久,似乎终于感受到空气中的凉意,乐卿掩了掩身上的锦被,自欺欺人似得翻了个身,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男人。
乐卿一时接受不了周遭的变化,她阖眸沉思良久才说服自己接受眼前的事实,然后她睁开双眼,仔细的去瞧睡在她身旁的男人。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双英气的剑眉,从眉尾一路向上挑起,眉峰处却骤然一顿,杀气十足,看起来颇为震撼人心。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他那双眸子,眼角微微向上翘起,显得十分阴柔,与那双英气的眉毛极是不符,好在他的鼻梁高挺,为他整张脸增添了不少立体感。
视线向下扫去,殷红的薄唇轻轻抿起,显露出脸颊上的两处小小的漩涡,平白无故的就沾染了几丝少年未脱的稚气。
乐卿收回了视线,没再继续往下看。
她心中不安,总觉得穿越这件事发生在她身上太过于奇怪,于理也不合。心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似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跃而过,却没有半点蛛丝马迹。
乐卿心里觉得委屈,她不过就是节假日约几个朋友一起度假旅游,结果就莫名其妙地穿越了。
如果非要找出一个可能导致她穿越的原因,大概就是那天落日里惊现的奇景:一轮血月映照在落日旁边,日月交错间,天空中出现了虫洞,乐卿被虫洞的巨大吸力拉进了深渊。
不得不说事发当时,遇见如此难得一见的景色,周围的人第一反应都拿着手机咔咔一顿拍照,只有乐卿的目光一直盯在虫洞上,里面似乎也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与乐卿对视。
乐卿在脑中复盘片刻也不找出其中的关窍,便晃了心神,索性阖上漂亮的眼眸,内心想着遇见困难睡大觉。
她虽然还是极不愿意相信自己穿越的事实,但也无法否认自己确确实实穿越了。
既然这样……那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她得好好活着,然后找到契机回到自己的世界。
乐卿紧咬下唇,睁开双眼,决定面对现实,当下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等她处理。
她刚醒的时候就觉得身上凉嗖嗖的,低头看过去发现自己半边身子盖在被子里,半边身子裸露在空气中,而且身旁还躺着晕醉过去的男人。
乐卿试着小幅度动几下,然后她就光荣地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像散了架一样疼得厉害,她意识有些混乱,顿了半晌才细看自己身上,光洁如玉的肌肤上点缀着许多细密的红痕。
此刻不用人提醒她也知道她穿过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家伙这怕不是传说中的宿醉一夜情,没想到有一天也能发生在她这种乖乖女身上。
虽说这具身体现在是她的,不过乐卿向来心大,没当多大回事。反正也没有委屈自己,至少这男人的颜实在是对乐卿的胃口。
乐卿鼻尖轻嗅,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酒味。
人喝过酒后睡觉,心跳都会加快。身旁之人呼吸舒畅平缓,可能是殿内太安静,她几乎可以听清他急促有力的心跳声。
乐卿斜斜地用目光扫了一眼搭在他身上的被角,一抹明黄赫然的晃入眼帘。
心里好像有一张网,笼络着她的一切思绪,脑海有瞬间空白,乐卿将视线撤走,两眼望着头顶的幔帐,开始神游太虚。
目光涣散,眼神空洞了好半晌,瞳孔骤然收缩,连同着身子也打了个寒颤,另一个骇人听闻的念头在心中划过。
她刚刚筑起的心里防线崩塌了。
她旁边这个人身份绝对不一般。
万一真的是她猜想的那样,她此刻不是置身于皇宫之中?
心中无数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十万个为什么小册子光荣上线。
她是谁?她在哪?她要做什么?
乐卿欲哭无泪,她虽然穿越到古代,却完全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
跟她所了解的套路完全不一样。乐卿想起她以前看过的那些小说,有主角光环的笼罩,人家不是有金手指,就是有外挂系统,再不济好歹也有原身的记忆。
再看看她这个倒霉的,啥也没有啊,孤身来到异世界,还置身于危机重重的皇宫,此刻还在龙床之上,简直不要太心梗。
乐卿平复下心中的波涛骇浪,打算好好捋一捋她现在的状况。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她应该只是灵魂寄存在这具身体内,这并不是她的真身,也不知道这身体原来主人的意识去哪了,虽然她目前拥有着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却并没有原主的一丝半点记忆。
若是穿到寻常人家也就算了吧,没有皇宫里那么多勾心斗角,至少可以平平安安的将就过完一生。
皇宫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自己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再给她九条命也不够她用。
乐卿扶额沉思,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逃出去再说,离他越远越好,离权力漩涡越远越安全,找到契机回去的机会也就越大。
这男人十有八九就是这宫殿的正主,再一联想刚刚所见的明黄色,这厮估计是个正儿八经的皇帝胚子。
皇帝就是后宫所有争端的导火索,乐卿可不敢招惹后宫那些个猜疑善妒的妃子们。她还是早早逃脱保命得好。
乐卿生怕惊醒了正在会周公的皇帝陛下,她轻手轻脚地爬到床尾去捡起被撕得只剩几块破布的衣裳一件件地往自己身上裹。
内心狂吐槽。
这古人的衣服就是麻烦,里三层外三层的,若是大热天不把自己活生生地闷出暑气来才怪。
还有这腰带也是,麻烦死了,这么长,不仅系它的时候得围着腰绕个好几圈,而且还浪费衣料。
乐卿蹑手蹑脚的穿戴整齐,虽说她此刻这一身真的是不适合用这个词来形容。
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好几件衣裳,几乎就没一件是完整的,不是这里缺一块布,就是那里多了一道裂缝。
这模样若是走到大街上,估计会被人当作受人欺凌的小乞儿吧。
乐卿正在脑补画面,给自己的想法找存在感。
然后她取下胡乱插在独剩半边发髻边边上的银钗,将半头青丝散落下来,与另一边的凌乱发丝搅乱在一起,给自己挽了个勉勉强强的垂挂髻,然后把那支多出来的银钗插到了右边的发髻之上。
乐卿蹲在地上,两条腿酸痛的要命,她只得慢慢挪动着步子,拾掇着地上的碎布,打算在始作俑者醒来之前,来个毁尸灭迹。
中途还抬头瞟了几眼龙床之上醉酒酣睡的俊俏美男子。末了,她只得灰头土脸地继续低头拾掇着破碎衣裳的尸骸。
收拾完地面上的碎布,甚至连碎屑都没给留下,乐卿慢慢起身,勾着腰弯着身子打算开溜。
刚从里间的寝殿出来,乐卿就将整个身子靠在朱漆圆柱上,然后拿手轻拍了几下胸口,做了好几回深呼吸,才敢有下一步动作。
刚刚那一小会都快把她的那颗小心脏给吓得跳出来了。
外殿应该就是皇帝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了。
趁着喘口气的空隙,乐卿目光四处提溜了一下,眸子里是藏不住的好奇心。
整个外殿被中间的一条红毯铺就的窄路横亘出来,乍一看去最多容三两人行走,红毯路紧贴地面并不显突兀。
两根朱漆大柱分别对称着立在路的两旁,乐卿所倚的柱子就是其中之一。
红毯路划分出左右两个空间,说来倒也是奇巧,竟有点现代人一室两厅的做派。
乐卿身子正对着殿门,在她右手边的空地上置了一张矮几,铺了三张软垫,应该是皇帝批阅奏章之时,稍作休息的地方。
此刻矮几上横斜竖放了好几个空酒壶,地面上也有几个不少砸碎了的酒罐子,连着那几张软垫子也湿了咯大半。
果然是醉酒好办事,视线扫及左边,触目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