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衣共雪尘》昀息大人

8、抉择

　　等到颜灵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花舞的床上了，花舞正坐在床边看着她，颜灵忙坐了起来，“王后，您为什么要我触碰那个火？”
　　花舞抓住颜灵的手，摸了摸，“灵儿？对吗？”见颜灵点了点头，花舞才道，“刚才在我身体里的人并不是我，是神灵显现来指引你的，不要担心，神灵不会对你做坏事的。”
　　颜灵似懂非懂，“神灵不会再来了吧。”
　　花舞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搂住了她。
　　祝融大人是多少火族族人奢望见到的人，而这个水族小姑娘却轻易就得到了大人的指点，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颜灵被花舞叫来的侍女带回了花园里，天泽凌希等人都在花园里玩耍，正学着大巫们斗法一样，展示着自己学会的几个术法，见颜灵回来了，天泽停下了手中的蛇骨链。
　　凌希手里的虫蛊扔下放到了一边，忙走了过来，上下看了看颜灵，又把颜灵转了一圈仔细看了看，颜灵笑眯眯地看着抿着嘴的凌希，把小手塞到他手里，“凌希哥哥，我没事的呀。”
　　之前的几个小孩子也跑了过来，期待地看着颜灵，“灵儿，你快也召唤你的巫术，我们来玩，大家都没有看过你的巫术呢。”
　　凌希牵着颜灵，一群人又回到刚刚的地方，天泽正站在那里等着，一见到颜灵过来，天泽忙道，“灵儿，我母后说了什么？”
　　颜灵摇了摇头，“王后没有说什么。”
　　天泽走过来，摸了摸颜灵的头，“大家都在等你，你也一起来玩啊。”
　　颜灵笑了笑，“好的！”
　　几个孩子站成一圈，从天泽开始逆时针向中央召唤巫术，天泽的蛇骨链向中央打出，一团紫色的雷光在其中显现。
　　接着凌希也召唤出了巫术，绿色的亡灵气息激荡而出，直接冲着紫色雷光袭去，天泽忙控制着雷光与亡灵对上，接着第三个孩子的巫术也向中央而去，不一会儿大家的巫术都平衡在了中间，有孩子叫道，“颜灵！”
　　颜灵也兴致勃勃地召唤巫术，运转了水灵珠，颜灵体内，水灵珠受到召唤的力量瞬间催动，蓝色光芒大涨，从灵台上跳跃而出，可是刹那间，灵台上的另一颗火灵珠也嘭地跳了起来，与水灵珠缠了起来，灵台上两颗灵珠僵持着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残影间竟转出了阴阳太极图！
　　水火灵珠的争斗不过一瞬间，只见颜灵向前伸出手，几乎成型的水龙卷已经从指尖跃出，却马上只剩下一缕青烟，水雾散去后，颜灵的指尖半点水渍也没有，水灵也无法召唤，只有指尖的烟一直在飘着。
　　颜灵愣住了，孩子们也都愣住了，都怔怔地看向颜灵。
　　颜灵哽了一声，转身就跑走了。
　　“怎么会这样呢…”
　　“灵儿明明很厉害的，怎么会召唤不出水灵啊…”
　　“灵儿！”凌希瞟了一眼小声说话几个孩子，叫了一声颜灵赶紧跑过去跟上了她，天泽也在凌希叫住颜灵的时候就跟了上去。
　　颜灵跑了没几步，就被凌希追了上去。
　　“灵儿，别怕。”凌希向来沉默寡言，说不出什么能安慰人的话。
　　凌希牵住了颜灵满是冷汗的小手，“我陪你去找颜舒大巫。”
　　颜灵点了点头，紧紧地抓住了凌希的手。
　　颜舒凌云和天寒等人刚结束一局斗法，就看见颜灵红着眼眶带着凌希一路小跑过来，颜舒忙走过去，被颜灵冲了个满怀，“怎么了？”
　　颜灵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大巫，我的灵力没有了！”
　　颜舒一听，也紧张了起来，“怎么回事？”
　　凌云也跟着看向凌希。
　　凌希抿了下唇，“灵儿妹妹召唤巫术，但是水灵不能显现，只能在指尖冒出青烟。”
　　颜舒拍了拍颜灵，“灵儿，让大巫看一下你的巫术好吗。”
　　颜灵松开了抱着颜舒的手，沉默着低下头，右手缓缓抬起，蓝色灵力从丹田出运转起来，顺着右臂的经脉传送到指尖，一枚水灵珠逐渐显现，颜灵右手慢慢握拢，水灵珠在掌心转动起来，但就在颜灵食指抽动的一瞬，整颗水灵珠便化成了青烟散去了。
　　“大巫，我…是不是不能成为灵巫了…”
　　颜灵面上表情有些凝重，轻轻地握住了颜灵的右臂，刚握住，就感觉到了掩藏在血脉地下水灵珠冰凉的灵力，颜舒仔细探测，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她松开了颜灵，眉头又紧皱了几分。
　　她试探性地握住颜灵的左臂，“灵儿，你用左手运转一下灵力。”
　　颜灵听话地做了，一瞬间，颜舒就感觉到在水灵力运转的同时，有一股炙热的气息喷薄而出。
　　颜舒猛地抬头，和天寒凌云交换了眼神。三人都是灵力深厚的灵巫，那虽然只有一瞬但极其浓烈的火灵气息三人都感受得十分明显。
　　天寒走到了颜灵的身边，将她的双手都包在了手里，握在了天寒的权杖上。
　　天寒睁开双眼，紫色的雷光漫布其中，他扫视着颜灵的体内，从天灵一直向下到丹田，颜灵的丹田中两枚灵珠正慢悠悠地转动，一颗透彻晶莹，一颗炽热明亮。
　　天寒松开了颜灵，看向颜舒和凌云，“两位前辈，灵儿妹妹体内有两颗灵珠，另一颗十火灵珠，且和水灵珠一样强盛。”
　　颜舒定定地看着颜灵，“火灵珠？”
　　颜灵也懵懂地看向颜舒，“大巫？我怎么会有火灵珠？”
　　颜舒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灵儿，你不可能修习两种灵力的，你只能选择一种。”
　　颜灵拽着颜舒的袖子，“灵儿当然选水灵力！我怎么会有火灵珠呢？”
　　颜舒叹了口气，“我们只能希望水灵珠的灵力能完全盖过火灵珠吧。”
　　自那日起，颜灵便加重了水系巫术的学习强度，每日跟随大巫在大泽边上练习控制水灵，以及祈雨等巫术。
　　然而时不时的，格外活跃的火灵珠还是会从丹田中喷涌而出，用炽热的灵力灼烧那颗正慢慢成型的水灵，颜舒和颜灵都以为水火相抵，如此这般恐怕会让好不容易积攒的水灵力直接消散，出乎意料的是，火灵珠的灼烧却让水灵更为凝实，其中蕴含的灵力越发纯粹，内视时便可见波纹在灵珠表面缓缓流转。
　　“这也许是好事。”颜舒试探地猜测道。
　　最近高强度的学习和时刻担心火灵珠爆发的心情把颜灵已经逼到了一个瓶颈，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却每天脸上都布满着担心和忧愁的神色，让几位大巫都心疼极了。本来聚会之后大家就会回到各自部落去，而现在发生了颜灵的事情后，五大部落的大巫都没有离开，每天都和颜舒一起注意着颜灵的状态，直到颜灵的水灵珠已经凝炼到了指甲盖大小，蓝色也已经深邃到几乎看不清表面的波纹，而颜灵的水灵力也稳定了下来，能正常使用了之后，大家检查一番，才决定带着小孩子们回各自部落去了。
　　仍然和来时一样，颜舒带着颜灵和凌云带着凌希一路往回赶去，和来时的轻松愉快不同，即使现在颜灵的水灵力已经稳定，但四人的内心中总有一点担心和迷惘。
　　双灵力的情况不是不曾出现过，但水火双灵力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确是第一次，完全相克的灵力怎样在一个人身体里共存？对于颜灵来讲，一切都是未知，而这样的未知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就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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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国
　　魏绍在自己的宫殿里听着自己的探子呈报来的消息，虽然早知道自己的昏庸父王并不是一位有谋略的帝王，但是这么急于向未知地域去拓展疆土实在是极为愚蠢的事情，尤其百越向来是个神秘的地方，中原人既不清楚百越人的巫术到底有多强悍，又不清楚他们的盘踞地点，不知魏王的自信从哪里而来。
　　魏绍挥手让探子退下，自己在宫内来回踱步，他虽是幼子，今年却也已经十四岁了，虽未及冠没有开府出宫，但是在王室内部，谁又曾照顾到你的年龄而不去争夺呢，自然，这样的大事他早就开始学着去参与再到去掌控。
　　“随军征战还是劝阻父王？”魏绍沉思，仍青涩的少年面容上却是与之不匹的严肃和沉着。
　　“征战百越虽然难以预测结果，但不得不说百越能人异士甚多，若能将其中一二收为己用，对自己必定是个十分大的助力，况且征战百越即使失败，作为公子我也无须承担太大责任，毕竟我也不会有什么可领军的头衔，既然如此，还不如拼一次的好。只是可惜百越的民众了。”魏绍心想，暗下决定，便差人传了个消息去大王兄那里，表示自己对于父王和大王兄征战百越这个正确决策的支持，以及自己也想随军的意愿。
　　“百越…”魏绍喃喃，“若想得偿所愿，少不得要借助白兄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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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三个月写一章…
因为上大学真的出乎我意料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