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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Chapter 52 异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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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敌客的婚礼,自然要送件特殊的礼物。”少女模样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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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少女突然走到了处女之路的中央。
从刚刚开始,就有人注意到了她。她看起来年龄不大,坐在新郎家属席上,不知和新郎一家是怎样的关系。
此刻,她站在处女之路上,一步一步向着红毯尽头的新人走去。
有人暗想,这莫不是砸场子的,看年龄莫非是新郎的前任抑或前前任相好?
这些有如实质的目光砸在少女身上,她却像是毫无察觉一般。
突然,少女在礼台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台上的新郎看着这人,并没有像前几日那样唤少女“外婆”。
“揍敌客的婚礼,自然要送件特殊的礼物。”少女模样的人说。
她这话说得突兀,已有不少人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伊尔迷不动声色地将新娘护在了身后。
处女之路上的少女摊开右手掌心,一个精致的盒子慢慢成形。
盒子上没有锁,只有一枚搭扣。
正是库洛洛在贪婪岛地下城找到的那个,而在希弩尔离开流星街后,这个盒子也不翼而飞了。
如今,它出现在了这里。
台下的基裘夫人向明处的管家递了个眼色,一时间,十数名管家冲上去,想要将盒子抢过来,但到那人身周一米之时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去路。
无论是实体的刀尖还是念力武器,甚至是水火等物质也奈何这屏障不得。
还未等席巴先生亲自动手,一条巨大的念龙便冲向了少女所在之处。
烟尘散去,礼台之前一道深深的沟壑,红色的地毯早已化作飞灰,但少女深处的那一块儿地面却完好无损。
众人眼睁睁看着少女拨开搭扣,打开了盒子。
盒子中静静地躺着枚红色的石头,半截,像是块被啃剩的心脏。
少女将手插进胸口,再出来的时候,便多了颗红通通的,跳动的东西,是心脏。
她伸出指尖划开心脏的表面,从里取了一块石头。
不知是被鲜血浸泡太久,还是因有着生命的浸润,它的颜色要比盒子里的那一颗显得更加鲜活,鲜活得刺目。
少女将两块石头的边缘对在一起。
严丝合缝。
霎时间,本来晴好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一圈一圈围着枯枯戮山聚集而来,更准确来说,中心是主宅婚礼上,这个少女手中石头。
乌云越聚越多,最终遮蔽了日光。
盒子中的红石越缩越小,颜色越来越深,逐渐变为漆黑的一点。
就在这一点即将消失之时,黑点再次扩大。
这次却不是什么石头,而是漆黑的洞口,有股巨大的风自洞口处传来,仿佛要将在场的人都吞吃入腹。
先是散落在处女之路上的花瓣就地起舞打旋,紧接着教轻一些的物件也开始摇摆不定。
有些疏于锻炼的宾客已经站不稳脚跟,急急扶着面前的桌椅,可这些东西也牢靠不到哪里去。
风力越来越大,庭院内的物件连同参加婚礼的宾客一同被卷上半空,这些人在徒劳地在风中挣扎,发出凄厉的哭嚎。
就在这时,众人百攻不破的屏障却陡然消失。
空气似乎发出了很重的“呼”的一声,那黑洞急剧增大,半空中的人急急坠落,“嘭嘭”砸到了地上。
掉落在地的人形还未来得及从地上爬起,其身体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膨胀。
眨眼间,一个个小山般的巨型“人偶”崛地而起,将举办婚礼的东花园挤得满满当当。
这些“人偶”步伐虚扶,一摇三晃,除了长得丑点,看起来毫无攻击力。
但在场众人当然不会因此就放低警惕。
这群人偶越变越大,表皮越来越薄。突然,东北角上的某个“人偶”剧烈晃动,然后“嘭”的一声,炸裂开来。
离得近些的人被迸射出的液体喷了一头一脸,还未来得及出声抱怨,就觉得眼前隐隐发黑。
他身边的人察觉了他的异状,刚想伸手去扶,却被一名同伴拦住急急后退。
他反应过来,回头去看,只见溅到液体那人的身体也开始慢慢膨胀。
不知哪里传来了一声惊叫,人群开始四处乱窜。
树上的美貌妇人嗤笑了一声:“看来以后的生意不太好做了呢。”
“阿娜塔你又开这种玩笑。”席巴先生说。
席巴先生话音刚落,百余架直升机从树林深处向这边飞来,行至东花园上空后,抛下长长的软梯。
众人管不得这是不是陷阱,争相爬了上去。
人群散尽,满地尽是尸块儿与粘稠的腐液,只有一个少女模样的人怨毒地看着树梢上的揍敌客家主与其夫人。
突然,少女模样的人诡谲地笑了一下,她面前的黑点再次扩大。
席巴先生心道不好,还未冲到这人面前,这人便被黑点了进去。
一同消失不见的,还有席巴先生的几个儿子与冠上夫姓的儿媳妇。
灰原哀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昏暗的混沌之中。
若单纯是光线暗淡,若是将目力强化,也不是不能在黑暗中视物,但此时,雾气弥漫,她却只能看到半径不超过两米的地方。
因不知道黑暗中隐藏着的是什么,灰原哀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但她小心谨慎并不意味着别人也会。
有什么东西移动了。
轻微的衣料摩擦声传进灰原哀的耳朵,声源说不上远,也说不上近,考虑到雾气的密度,她初步判断声源约在二十米开外的地方。
“志保?”是个熟悉的声音。
灰原哀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等着对方靠近。
十米……
五米……
两米……
看到这人的长相,灰原哀的瞳孔猛地一缩。
“啊!”来人惊呼一声,就向这边扑来。
灰原哀本以做好了让对方一刀毙命的准备,却被人抢了先。
一把黑色的匕首划向冲来这人的脖颈,这人便化作一团雾气消散了。
“小哀。”前来相助的是个男子,男子个头很高,有双猫样的眼睛。
灰原哀依旧没说话。
这人在灰原哀一米开外的地方站定,观察着四周。
“看到其他人了吗?”男子问。
灰原哀依旧不回答。
“怎么不说话?”这样说着,男子向前迈了一步。
就在这时,两方同时出手。
“乒乒”数声,两人瞬间交手数招后再次分开。
“杜拉斯先生。”少女对着男人说。
男子咧唇一笑,没有回答,直接攻了上来。
两人二度交手,灰原哀上衣被划破的同时,男人的面上被划出一道十公分有余的口子,。
男人“桀桀”怪笑:“对着这张面孔也能下得去手,还真是冷血的家伙。”
“既然是假象,有什么不能打破。”
就在这时,有人朝这边靠近,男人倏地消失不见。
来人是个少年,约莫十七八的年纪,同样是黑发黑眸,给人的印象却完全不同。
少年人疑惑地打量着灰原哀,疑惑道:“你怎么在这儿?”
灰原哀不怎么想搭理这个与自己不对盘的小叔子。
“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女孩?”糜稽迟疑道。
“什么女孩。”
“这么高,”糜稽在自己的胸口比划了下,“粉色头发,长得很漂亮。”
“没有。”灰原哀说。
“可是……”糜稽显然并不相信,“我刚刚明明看到了她。”
“在我身边?”灰原哀问。
糜稽点头。
灰原哀隐约猜到了某种可能。
在迷雾中乱走不是明智的选择,在这种明显是有人故弄玄虚的情况下,待在原地平白耗费时间却也可能会着了对方的道。
灰原哀将手伸到背后,脱下了裙撑,又用刀子在婚纱上割开一道口子,两手用力,“刷拉”一声,婚纱的裙摆被扯了下来,只留下了膝盖上的一节。
她从掉落的裙摆上扯了一段约么两米的布条,将布条的另一端抛给对面的少年,让他拉直布条,沿着某个方向挪动脚步。
糜稽本不甘心听一个小丫头的指使,无奈周遭情况不明的,没必要将精力浪费在个人的情绪上。况且,这小丫头的一番行动干净利落,看起来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昏了头脑,他不得不承认,他家大哥的心头好确实也不是那么差劲。
果然,雾气造成了视觉偏差,虽然角度不大,但若是短短两米就能以肉眼分辨出来,距离一长,便会连成一个圆,将人困在其中。
两人一前一后向某个方向走去。
走了两千多步的时候,前方的雾气逐渐稀薄。
又走了约么一分多钟,灰原哀隐约看到了竖着的圆柱物体。根据其形状与上下相连的组织来看,应当是一片树林。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迷雾的范围,来到了森林中。
森林中树木很密,但在离他们不远处,却有条人工小径。
小径的尽头有栋白色的巨大建筑,建筑前站着个人。
是个男子。
男子的新郎服早已脱掉,露出了藏在里面的那套衣服。
“小哀。”男子说。
灰原哀面无表情地走到男子面前。
伊尔迷以为对方会说什么,却突觉胸前一暖。
啊,被抱住了。
“笨蛋。”小揍敌客夫人说。
“啊。”小揍敌客先生说。
小揍敌客先生的弟弟默默将头转向另一边,眼不见心不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