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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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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十一年的春天过去了。
这是孟古青来到满清京城的第五个年头,她已经十九岁了。
如花的少女在这里拥有了一个爱人,可以让她在这里还抱有生活的期待。
“娘娘。”
“怎么了?”
孟古青还在池边喂着锦鲤,章娅十分焦急跑来。
“皇上......皇上来坤宁宫了。”
“又不是第一次来。”
“皇上的样子十分生气。动着怒。”
“生气?”
孟古青回到坤宁宫时,一屋子奴婢太监都跪在地上。
“皇上万岁。”
“抬起头来。”福临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怒气。
孟古青疑惑的看向坐着的福临。
这张脸真是美丽又无辜,那这面皮之下的心又是如何?为什么能一边顺着朕的意,一边又爱慕着别人。
若不是那张博果尔随身携带的平安符落到了朕那里,朕当真不知朕的皇后竟能写出那般深情之词。字字都是真情,行行俱是情义。
“皇上。”孟古青看着眼前的福临,只得这样唤了一声。
“你给了博果尔一张平安符。”
“是。让章娅去寺庙求得,保平安的。”孟古青实话实说道。这不是早就告诉他了吗?“那张平安符怎么了?”
“怎么了?”
他起身握紧她的左手。
“皇上。”
“朕的真心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福临红着睦子,攥她左手的力道越来越大。孟古青不吭一声。屋子里的奴婢们,跪着拼命压低头颅。
他的心很痛,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痛。只觉得心口被利刃拉着割着,他想嘶吼为什么不直接剜掉。不知道如何能缓解一下这种疼痛,所以他只能攥着她的手腕。
为什么,是博果尔?朕哪里不如他。自尊不允许他问出口。
第一次,没有权利诱惑,立场推敲,周旋算计而付出的真心。就这样被摒弃,他又痛又不甘心。
“都给朕滚。”
一屋子的奴才婢女,争先恐后伏着身子退下。
福临放开孟古青的手腕,将她甩到地上。接着蹲下,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孟古青。过了好一会“告诉朕,是博果尔的错。朕就原谅你。”
孟古青抬头,那双漂亮的眼睛就看着他仍旧不发一语。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提到博果尔?只能用以往的沉默哀求他。
他六岁继位,心智过人。跟多尔衮斗,他不惧。跟额娘斗,他不败。如今整个大清朝的权利紧紧的在他手上,谁人能让他低头,谁人能让他不快。
想着,福临站起身来。优雅缓缓解开身上的盘扣,身上的衣物应声而落。
孟古青眼中泛起恐惧,撑起手肘想往后退。福临嗤笑一声,半蹲下扯住她的脚踝。
“看来你猜到,朕想做什么了?”
“不,你不能!”孟古青挣扎想要挣脱脚踝,却被他扯得更紧。
“不能?朕,能。”说吧,扯着孟古青欺身而上。
孟古青,我太痛了。所以,你陪我一起痛吧!
男人间的嫉妒更为可怕,因为疯起来的男人是没有理智的。
孟古青不懂为何只是一天,整个世界都变了。她呆坐在床上,不愿意说一句话。
护身符,博果尔......到底怎么了,那个对她呵护备至的男人换了一副模样?
坤宁宫外增加了一倍的禁卫军,名为保护实为软禁。
“娘娘。您不要这样。”
章娅想要靠近缩在床脚的孟古青,“你不要过来。”
现在只要想起他攀在她身上的模样,孟古青就想作呕。
好比你最爱的那块糖糕,怀着欣喜细细咬着。睁眼却看清里面裹着一只虫子,之后无论睁眼闭眼都再也入不了口。
那天之后福临没有再踏足坤宁宫。
皇后终于失宠了,嫔妃们猜测着庆幸着。可皇上也没有再踏足后宫。
“娘娘院子里的海棠开了。”
章娅小心翼翼扶着孟古青打开窗户,向外面看去。
“白海棠,挺好看的。”
“娘娘。”
“没事。”
“太医马上会来请脉,娘娘您......”章娅脸上满是担忧。明明之前那么久都没有过,偏偏小皇子是这样到来的。娘娘心里怕是不好过。
“你说真是奇怪,盼着它来它不来,不盼了它却自己跑来了。”孟古青抚着小腹,带着讽刺的笑。
皇后有孕,六宫封赏。
听到太医的回禀,福临先是怔住又是大喜。
孩子,盼了许久的孩子终于来了。他想也许有了这个孩子,孟古青的心会从博果尔身上撤回来的吧!一个小小软软孺孺,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孟古青的胎象不稳,几乎整个太医院都算常驻坤宁宫。福临对这一胎前所未有的关注,不仅内宫连朝堂也盯着孟古青的肚子。
顺治十一年,冬。
禁宫的雪压得幼松盆景,都直不起来了。
孟古青,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坐上銮驾。前往乾清宫,半隆的肚子无不昭示那里正在孕育新的生命。
身后跟着太监,宫女,太医,浩浩荡荡二十多号人。
讨你欢心。
年仅十七岁的爱新觉罗福临,紧握权利。开始了一言堂的汉制改革。
满蒙反对势力和革新势力的较量,拉开了这场政治战争的帷幕。
皇太后自从移至寿康宫,就不问政事。以科尔沁为代表的蒙古势力,早已被打压到绝境。科尔沁终是求到了孟古青这里。
走近充满他气息的宫殿,孟古青都感觉胃里冒着一股恶心。压制下去,缓缓走近。
通报太监刚进去,福临就出来了。亲自迎她进去,他的脸上满是笑意。少年天子,很少放纵自己。但今天他极是高兴,满脸笑意挡也挡不住。
大约是近来孟古青,第一次亲自来找他。
“额林布乖不乖。”他顺手牵着孟古青进了里殿,让她坐在炕上。
额林布是福临为这孩子取的小名,满语意为珍宝。
“没前些日子闹得厉害。”孟古青回到。
“朕会解决科尔沁的事,你千万不要伤神。”
孟古青根本还没为此说出一句话。也对要是皇帝掌握不来内廷出入人员,那整个六宫安全还能可靠吗?“你这胎怀的不易,朕不希望你开心。”
孟古青看着眼前的男人,感觉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想要相信他,另一个冷眼看着。
“嗯。”
有时看着隆起的肚子,孟古青也会恍惚。
她一面无法放下,一面又劝自己就忘了那一天吧。为他找的无数可以原谅的理由,可每次入夜都会在梦里惊醒。那一天的他是个魔鬼,扭曲的样子扭曲的灵魂。
孟古青实质上是个有精神洁癖的人。她不轻易接受一个人,可一旦接受就受不来那个人的一丁点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