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紫眼（第二部）》崔盘碟子

112、第 112 章

　　两个人不知道哭了多久，再次停下来，两个人的衣服都已经被泪水打湿。两个人相互看着对方的狼狈，一瞬间倒有了些同病相怜的酣畅淋漓。

　　“宝贝儿。。。都说出来，会不会稍微好一点呢？最近一段时间，看着你日渐憔悴，我的心都快疼死了！你不是说过嘛，说得出口的委屈，就不是委屈了。那咱们今天，一股脑儿把之前憋在心里的委屈，都给它倒出来，然后，接下来的日子，就让我日日夜夜地赎罪，好吗？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洛冰撅了噘嘴，嘟囔着。“每次给你说我的亲身经验，你都说我是故意折磨你，怎么这会儿倒是积极起来了。哼。。。大尾巴狼！哼。。。”

　　“我什么时候说你是折磨我了？我明明是个听老婆话的乖孩子呀。。。”

　　“就是我的魔鬼抗敏呀！”

　　“嗯？还有这种操作？？？”

　　“你不是说我日日夜夜带着耳机嘛。是因为那天晚上我受的刺激太大，整个心都封闭了起来。所以我就在手机上下载了那首歌，二十四小时的单曲重复。从一开始的无法呼吸，到后来默默流泪，直到今天早上，我已经不再流眼泪了。我就知道这个魔鬼抗敏已经成功了，所以我就叫你出来了呀。之前每次让你用，你都说我是故意折磨你的，哼。。。”

　　慕杉咽了咽苦水，真的无力反驳啊。。。理论上讲，这个方法是可行的。让人对一个特殊事件的敏感程度渐渐麻木。只是。。。普天之下能够对自己这么下狠手的，又有几个人呢？不是方法不好，只是他慕杉的资质太差了点。哎。。。算了，这种保命的时刻，还是岔开话题吧。

　　“对了，怎么会选择老村落呢？是想念这里的味道了吗？”

　　辛辛苦苦找到的保命题，没想到恰恰是个送命的陷阱。洛冰一听这个，又分分钟战斗值爆表了。

　　“你说我为什么选择这里啊！我都丧失嗅觉那么久了，我能想念你个大头鬼呀！还不是因为你曾经千方百计地给我买过这里的菜，所以我才特意带你来的！”

　　“是。。。鉴证一下我很爱你，是么？”其实这句话，连慕杉自己都不信！因为真的是这样的话，洛冰又何必大发雷霆呢。哎。。。果然，听完这句话后，洛冰开始了进攻。

　　“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怎么就爱我了？给我买个饭就是爱我了嘛？那我还可以说你是故意害我呢！大晚上的夜宵给我买桂花糯米藕，你当我的身材是靠着吃甜食来维持的吗？亏你想的出来，夫妻肺片、铁板鱿鱼、黑椒牛柳。。。你这猪啊牛啊鱼啊连成片，你咋不给我再加一碗羊汤呢？你一个厨师，你不知道这些肉不能同时吃吗？”

　　不等慕杉回应，洛冰紧接着又满是惆怅地补充了一句。

　　“我是想让你看看，你曾经的执着！如果不能爱我一辈子，那你当初又何苦来招惹我呢？退一步只做朋友的话，至少还会一直在一起啊。最近我都快要恨死你了！哼。。。如果你不稀罕我，那之前又干嘛煞费苦心地取悦我呢？如果你稀罕我，那你。。。我只是很想说，幸福的路，那么长。。。你怎么忍心把我搞丢。。。”

　　慕杉的眼睛死死盯着洛冰的脸，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此刻说着这些话的人，哪里还是那个老天都为之开道的洛冰啊。。。“你。。。曾经说，并不喜欢张爱玲式的情情爱爱。但。。。但是你。。。”一阵突如其来的哽咽，生生打断了这句话。但是紧接着，就被洛冰给填补了上去。

　　“是的。我曾经很不喜欢，但是认识你之后，我突然就爱上了张爱玲的那句经典。‘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因为你总是那么地敏感，总是拼命强调配不上我。所以，我以为只要我足够的低，我们的爱情便可以生根发芽。只是。。。我看到了开头，却没有看到结尾。

　　能在尘埃中开花的前提，是内心的欢喜。而之前的我，只一味地降低自己去迎合你。不仅让我自己很累，而且在你看来这份降低更加折损了你的骄傲吧。。。”

　　洛冰低头摆弄着面前的桂花糯米藕。筷子毫无意识地把糯米，一颗一颗地捡了出来。慕杉甚至觉得，也许洛冰只是有着一腔苦涩，无处安放。所以，即便是无意识的动作里，也在为那份痛苦找着出路。。。

　　“我。。。完全没有理解你的用心。我只是。。。”慕杉略微停顿了一下，五官的扭曲，慢慢坚定了他的信心。稍作放松后，他继续开口道：“对不起，我当时沉浸在骄傲被碾压的痛苦中，完全没有理解你甘愿降低自己的真实意图。而且，呼。。。真正压垮我的最后一颗稻草，其实就是你的那句，你累了。。。我当时以为，我很差劲，只能给你带来伤害。我以为，和我在一起，会让你痛不欲生。我可以不在乎全世界，但是你累了，我也就只能落寞离场了。我万万没想到，你的累竟然是这样一层含义。。。”

　　洛冰苦涩地笑了笑，“是不是很乌龙？呵呵。。。这段时间，我也一直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老天爷为了给我们开个玩笑，还真的是煞费苦心啊。。。”

　　紧紧握住洛冰的手，慕杉觉得那只手，简直冰的瘆人。

　　“真的谢谢你。我做了那么多的荒唐事，你却不计前嫌地救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只能加倍地对你好，弥补你之前受过的伤，给我个机会，好吗？我保证不会再做傻事了，我保证从今以后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会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再也不让你受半分委屈了，好吗？洛冰。。。我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前我太在意自己的骄傲，所以用错了爱你的方式。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来过，好吗？”

　　洛冰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一瞬间，慕杉的心口像是发生了井喷。他以为，究竟一切都难以挽留了，眼里的一切光彩几乎转瞬间便消失不见了。洛冰只能用抽出来的那只手，狠狠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儿。

　　“看着我的手！第一，救你的是黄老头，不是我。虽然我当时近乎把自己所有真气都给了你，但是你丝毫没有反应。后来一股大力把我打晕了，然后就是第二天你看到的样子了。第二，存在即真理，没什么弥补之说。如果你坚持那份补偿的话，麻烦你去养老院，多照顾几个叔叔阿姨。第三，再也不让我受半分委屈，啧啧啧。。。既然是我的委屈，难不难受只有我知道。你怎么帮？你这不是又一次重复了之前的方式吗？合着我这半天白说啦？？？”

　　“存在即真理。。。”慕杉茫然地重复着这句话，脑袋里哔的一声，仿佛全部的一切都被格式化了。

　　洛冰点了点头，“很好，都会抓重点了！存在即真理，所以面对一切的时候，应该不问过往不惧未来。但是。。。在豁达和傻逼之间，还有一点点的临界线，那就是能不能从真理一般的存在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命运。”

　　慕杉反复地把这句话在脑袋中重复，它就像是一把智慧的钥匙。通过这句话的理解，一瞬间他似乎能够理解了之前洛冰所有说过的话。好一个存在即真理。。。

　　“你好，我叫慕杉，很高兴认识你！”

　　看着面前精神抖擞的人，再看看伸过来的手，洛冰如释重负地笑着，把自己的手也递了过去。

　　“你好，我叫洛冰，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