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守》求何

16、夜谈

　　夜里，裴遇来到温府和温水远商量事情。
　　书房里两人对坐，桌上有仆人刚送上来的滚烫的茶水，温水远给裴遇倒了一杯。
　　“你真要娶姜好？”裴遇问的直接。
　　“真心实意，要不然也不会往你府上送上聘礼，你是阿好的兄长。”温水远给自己倒茶。
　　裴遇听到这话嗤笑，“你送聘礼来我府上，不就是让我承认我只能是她兄长么。”
　　“裴兄好见解。”温水远没有否认，笑着抬眼瞧了裴遇一眼。
　　裴遇闻言也只是饮了一口茶，“老丞相因为年迈不能亲自前来，他让我给你带话，三个要求，若能做到，他这关也就算过了。”
　　“请说。”
　　“只娶姜好一人，不纳小妾，不和其他女人牵扯不清。”
　　“自然。”
　　“嫁娶嫁娶，一人真心娶，一人真心嫁，自然得姜好愿意嫁你。”
　　“她若不愿，我娶不到她。”温水远低头喝茶，掩去了眼中情绪。
　　裴遇是局中人，知姜好性情，也懂温水远的话中意，不由得一笑。
　　“若终有一天情意消磨殆尽，只能姜好休你，你只能被休。”裴遇说，“最后一个虽有些苛刻，但的确是老丞相提出的要求，你若应了这三个要求，便写下书信派人给老丞相送去。”
　　“我应。”温水远说。
　　“话别说这么满，这些都是老丞相的字面意思，我给你说些实在的。”裴遇露出点兴味，看了一眼温水远，说。
　　“你以前身为姜国皇帝，后妃无数，若有些不知趣的找了来，该如何了断？你原来有儿有女，若有人上门认亲，又该如何解决？”
　　“姜国前皇帝姜远已死，我为温水远，温家长子，父母亡故，尚未娶亲，如此可解决了？”温水远问裴遇。
　　“果真狠心。”裴遇叹了一声，又继续说，“若有一天，姜好对你的情意全无，她要离开你，你确保你不会使些手段，会放她走？”
　　“裴兄，你能做到么？”温水远没有回答，却是反问裴遇。
　　“不能，但这是对你的要求，不是对我的。”说着，裴遇自嘲地摇了摇头，“若能娶到姜好，答应又何妨。”
　　“若她想走，我拦不住，但不会有那么一天。”温水远缓缓道，又反讽了句，“裴兄可真能抓住话中重点。”
　　“姜好嫁人，我不得不如此，我既为她兄长，自然想她嫁的舒心，过得如意。我想她嫁个良人。”
　　“如此，老丞相的便说完了，我便说说我的要求。不多，只一个。”
　　“你是阿好兄长，你说。”如今娶姜好的人是他温水远，这些要求他就必须应下。
　　“她嫁你得在她想起一切之后。”裴遇说。
　　一句话下来，室内寂静，灯笼里的烛火一跳一跳，温水远捏着茶杯不说话，裴遇也静静等着。
　　半晌，温水远低着声音道，“若她迟迟想不起呢？”
　　“你也只有等着。”裴遇回答，“否则，聘礼退还，这亲我也不会认的。”
　　“若阿好真心嫁我又没记起往事，你这不是平白地添麻烦么？”温水远嘲讽一笑，反问。
　　“可她若记得往事，不会愿意嫁你，她虽洒脱，我却不想她以后后悔。”
　　如此，话便说开了，温水远也不再装着客气，“那裴兄前面说的又有何意义，既不想阿好嫁我，又何必来这儿一遭。往裴兄府上送聘礼是看在你是阿好兄长的份上，你承不承认对我无关紧要。”
　　“可你总归是想明媒正娶，大大方方地把姜好娶进门，即使姜好以后记起，也不能否认已经是你妻子的事实，那我的承认就很重要了。”裴遇笑说。
　　这句话踩到了温水远的痛脚。
　　“裴兄既然来，自然不是来拆我台子的，话就一次性说完。”温水远脸上挂着笑，给他倒茶，茶杯往裴遇手中递。
　　裴遇接过茶杯，“两家聘礼都先交给姜安那小丫头，若姜好有一天记起往事，聘礼退不退还给你由她做主，是不是你妻子也由她决定。你只有祈祷她记起后还愿做你妻子，或者她永远记不起来。”
　　“裴兄来前果真是计算好了。那还要留下来看我们成亲么？”
　　如此，温水远便是应了下来。他敢这么应下来，就不会让以后脱离他的掌控范围。
　　“你自然不会想我留长久，那便快些安排，姜好你便好好照顾。”
　　“自然。”温水远笑着回答。
　　虽说这次谈话中裴遇占了上风，可是裴遇知道，他很早前就处于劣势，注定一败涂地。
　　离开温府时，裴遇见这一园子的桃花，终归他没有亲手给她种下这满园春色，没给她一个家，而有人做到了。
　　如今，他有妻有子，人生已是圆满，也就失去了给她一个家的可能。
　　满园春色里竟然瞧出了悲伤。
　　这辈子他也......只能当她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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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会有人评论，嗯，怎么说，鼓励求何我收到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