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颜为尘》潇梦萦

22、鬼镇五

　　“你是谁？”
　　“你是谁？”
　　对视良久，两人同时开口，却是一样的话。
　　夜魅一怔，旋即正色起来：“我当然是夜魅了。”
　　顾辰逸也明显有一丝差异，单手撑着下巴，挑眉道：“你不认得我？”
　　我有必要认得你吗……夜魅在心中吐槽，却很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如果他猜的不错，这人应该和荆歌认识。
　　“你很奇怪。”
　　“我也这么觉得。”
　　顾辰逸玩味的看着他，夜魅也不甘示弱的回视着。
　　“你们回去吧。”顾辰逸摆摆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就这么让我们回去了？夜魅张了张嘴打算说些什么让他把自己留下：“我……”
　　“夜魅留下，其余二位，请回吧。”顾辰逸道，闻言却没有一个人动。
　　夜魅侧目看向无尘，无尘却始终紧紧的看着顾辰逸。
　　“送他走，我留下。”无尘指的他，是沐之溪。
　　“那不如都留下来好了。”顾辰逸突然扬起一抹邪笑，手指微点扶手，无尘和沐之溪便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又是空间换位，为什么他会将禁术修炼的如此出神入化。
　　“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夜魅皱眉，初月半出鞘，他感应不出这个人身上有任何的灵力，但却有一种很黑暗的气息，怎么说呢，总之，很强。
　　“放心，我的人还够用，暂时不会动他们。”顾辰逸看了看他腰间系着的初月，闭了闭眼睛，怎么会初月？他上次拿的那把剑，可比这个黑暗的多了。
　　顾辰逸的眼神始终在夜魅的腰间徘徊，桃花眼自带半迷离的神态令夜魅很是不爽：“你看我干什么？”
　　“我在想，你为何你与上次所见，感觉不同了？”顾辰逸似乎是坐腻了，站起身来，不紧不慢的朝夜魅走过来。
　　夜魅下意识的想向后退，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了。
　　顾辰逸靠近他，将手伸进他的衣襟。
　　天，他不会还有这种嗜好吧？夜魅拼命的用灵力破解着定形，却不知为何，他所释放出的灵力都被一种奇怪的力量给吞噬了。
　　夜魅穿的是高领的束身红衣，虽比不上顾辰逸的飘逸，却很清爽。
　　顾辰逸探了一会，也没将手探进去，很快就有些不耐烦了。
　　“嘶——”
　　夜魅的瞳孔愕然紧缩，流氓！
　　一想到自己的清白马上就要没有了，他的脑海里居然第一个浮现出的，是无尘……
　　好奇怪，为什么会想起无尘……夜魅一分心也忘记了身体上的感觉，连顾辰逸什么时候停止了对他衣服的摧残都不知道。
　　“没错，是你。”顾辰逸深不见底的眸子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欣喜，不过很快便掩饰过去。
　　夜魅回神，张了张嘴，惊奇的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动了：“你在哪里见到我的？”为什么会知道他胸口处有一块胎记。
　　“魔教寒潭。”
　　魔教寒潭？那不是只有魔教教主可以去的地方吗？荆歌会去他并不感到意外，他想要洗澡，就算是用‘药宗’的圣药洗，也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但顾辰逸……
　　夜魅开始打量起大殿的格局和墙壁上的字，最后目光停留在顾辰逸身上：“魔教教主，顾辰逸？”
　　顾辰逸嘴角微扬，却是不语。
　　如此，夜魅就更加确认眼前的人是魔教教主顾辰逸了。
　　但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么事情可就麻烦了。
　　顾辰逸，魔道第十八任教主，曾凭借过目不忘的本事一夜之间浏览完魔教所有禁-书并摧毁，后为修炼邪道，捏碎了自己修炼的灵丹。
　　“泉水里的毒，是不是你下的？”既然后山成了顾辰逸的地盘，那么泉水中的毒肯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不是。”顾辰逸回答的很干脆。
　　“那么泉水里的毒怎么一回事？”夜魅说完，见他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又补充道：“你告诉我，我就让你看到上次你见到我时的样子。”
　　话说的是有些模糊，但并不难理解，尤其是像顾辰逸这般智力逆天的人，闻言，他似乎有些动摇了。
　　“其实，我是双重人格。”等顾辰逸发现是迟早的事，毕竟他对荆歌如此的执着，既然迟早会知道，不如自己坦白从宽，还能顺带让他回答自己一个问题。
　　听到这个消息，顾辰逸并没有感到惊讶，从一开始认出夜魅不是荆歌，他就有所怀疑了，夜魅的话，刚好证实了他的想法。
　　“你怎么保证，一定能让他出来？”他在禁-书上看到过有关双重人格的记载，不过写的很草率，几乎是一笔带过。
　　夜魅摸了摸下巴，长叹一口气：“拿酒来。”
　　早知道这样，就不把珍藏的酒给无尘了，也不知道他会对自己的宝贝酒做些什么，倒掉，扔掉，还是其他什么的，总之他是肯定见不到那瓶酒了。
　　夜魅心里尽是悲伤，直到闻到了酒的香味，虽然比不上自己珍藏的那瓶，但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好酒了，夜魅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自打荆歌来之后，他就没好好喝过酒。
　　“喝吧。”
　　端酒的侍女忙把酒递过来，夜魅接过来，却并不着急喝：“教主大人，是想要出尔反尔吗？”
　　顾辰逸眸光一敛，侍女很自觉的福身退下：“那并不是毒，是尸气。”
　　尸气？夜魅想起来今天带他们来的两个‘人’，他们身上散发着一种腐臭味，尤其是其中一个肚子被划破时，那股味道和黑毒素便掺合着一起蔓延开来，对，就是尸体的味道。
　　“那两个人，是尸体？”夜魅其实更想问，尸体是怎么有意识的，话到了嘴边却变了个调。
　　“我只负责回答一个问题，喝吧。”
　　该死，刚刚为什么就不多说点条件呢，虽这样想，夜魅却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仰头一口将酒喝下。
　　荆歌动不动出来好多次，这般故意召唤他，到还是从未有过。
　　酒很烈，夜魅差点被呛到。
　　一刻钟过去了，没出来……
　　半个时辰刻钟过去了，还是没出来……
　　两人相视无言，不过夜魅可以感觉出来，顾辰逸明显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那个，这招平常的时候都挺管用的，只是今天……啊！”夜魅身形一顿，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身体不受控制的直直的向前倒去。
　　红衣一闪，下一秒夜魅便跌进了顾辰逸怀中，这是人格出来的征兆？
　　“你……”
　　“滚。”
　　阴冷的声音如同刚从地狱中走出一般，顾辰逸下意识的松手，向后退了几步，与荆歌保持距离。
　　“我今天，不想洗澡。”荆歌歪歪头，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杀人，似乎不错。”
　　顾辰逸按耐住内心的欣喜，不明所以的看着荆歌，桃花眼一瞬不瞬。
　　“除了你，这里没人可杀了。”荆歌感应了一下四周的气息，无尘的，还有个带有夜魅气息的小子的，再剩下就是顾辰逸的，其他全部都是尸体。
　　“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人杀着有什么意思，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叫什么名字？”
　　“帮我磨练夜魅，可以伤他，但绝对不能下死手，你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
　　“……你叫什么名字？”
　　荆歌微微皱眉，但顾辰逸的气息和自己着实很像，也便难得的没有生气：“荆歌。”
　　他上次来这里的寒潭洗过一次澡，正好被顾辰逸看到，然后两人就交手了，后来发现是块好料子，本打算那时便告诉他这些的，不过那次荆歌下手有点重，顾辰逸晕过去的时间太快了。
　　荆歌，上古第一邪剑，与无尘的不归相克，只有邪念最重的人才可配拥有，是他一生中最想得到的剑。
　　顾辰逸的眼神看向他腰间多出的那把黑色长剑，初月和荆歌待在一起不久，就受不了荆歌的邪气，嗡鸣一声飞出去了。
　　“我出去逛逛，你不用跟着了。”荆歌的语气就像是主人对待奴仆那般。
　　顾辰逸不语，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
　　荆歌，得到那把剑，那把剑应该是魔教的，也只能是魔教的。
　　荆歌在魔教随便溜达着，所有尸人远远的看到他就避开了，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无尘所在，抬手，却没有敲开门。
　　夜魅啊，你是不是又喜欢上他了。
　　真该死。
　　“呃……”
　　本打算离开的荆歌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隐忍的轻哼，转身，破门而入。
　　“无尘！”
　　见到来人，无尘忙擦掉嘴角的血，扶着桌子勉强站起来：“……荆歌？”
　　荆歌下意识向前半步，却又后知后觉的停下：“我……谁伤你的？”
　　“……”无尘沉眸，一下子坐回位置上，手指轻颤。
　　荆歌忙向前一步，到了一杯茶，然后……自己喝了。
　　无尘淡漠的看他一眼，自己倒了一杯。
　　“你的伤……”荆歌猛拍一下脑袋，他受伤活该，管我什么事，可恶，被夜魅那该死的情绪给干扰了：“谁伤的你，告诉我，我去杀了他，以后，除了夜魅谁都不能动你。”
　　“我自己伤的，要杀吗？”无尘微微喘息着，荆歌第一次出现的那天，他强行召回不归，被自己的剑气反噬，闭关一个月，虽有所起色，却还是会是不是的发作一次。
　　荆歌再一次体会到很久以前感觉，却不浓烈，可是很难过，连呼吸都感到不舒服。
　　‘荆歌。’
　　荆歌一怔，自己刚刚一分心，竟差点让夜魅出来了。
　　‘荆歌。’
　　荆歌一怔，自己刚刚一分心，竟差点让夜魅出来了。
　　“老实待着。”
　　‘我……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什么？”他的心海明明是一片漆黑的，夜魅怎么可能看到其他东西。
　　‘不知道，很零碎的一下片段，有一个人，救了我，带我走……然后，就没有了。’
　　荆歌突然站起来，看向无尘的眼睛有些泛红。
　　无尘料到是他在和夜魅说话，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发紧。
　　“夜魅。”
　　“！”荆歌头猛的一痛，两人对话时，双方的精神都是非常混乱的，无尘这一叫无疑已经让夜魅听到了。
　　“嘁。”荆歌一掌拍碎无尘面前的桌子，然后双眼一闭，软绵绵的向前倒去。
　　无尘双手环住他。
　　“无尘？”
　　“嗯。”
　　“荆歌是不是把顾辰逸杀了？”夜魅从无尘怀中挣扎着站起来，看了一眼地上的木头削。
　　“不知。”无尘抚了抚衣袖，站起身来往外走。
　　夜魅下意识的跟在他身侧，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奇怪，这房间里有血腥味。”
　　无尘面色不变，闻言也不语。
　　“无尘，你是不是受伤了？”夜魅凑到无尘身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却只闻到了一股玉兰花香。
　　无尘不留痕迹的与他拉开距离：“去看看顾辰逸。”
　　“好，不过，你身上为什么那么香啊？”别他接触过所有美女身上的味道都好闻，不浓烈，清清淡淡。
　　“不知。”
　　好吧，不想聊这个，那就换一个，夜魅眨着眼睛想了想，硬是扯出一个话题来：“无尘，你知道顾辰逸是谁吗？”
　　“魔教教主。”
　　“你怎么知道的？”
　　“听闻过。”
　　同样是宫主，这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两人一前一后的朝最大的殿宇走去，刚欲踏进殿门却被两个面无血色的侍女拦住了：“教主不在，任何人不可私入殿内。”
　　不在？夜魅和无尘对视一眼，这就把他们丢在这里了？
　　“啊!” 左边的侍女突然大叫一声，那场面堪称是‘双无情’了，面无表情，毫无感情，声音却很大。
　　“怎么了？”右边的侍女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夜魅那么丰富多彩。
　　“你看他的衣服。”
　　“啊!”
　　“……”夜魅＆无尘。
　　“是他，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