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的狗灵魂互换了》木子晓风

16、信任

　　他们动了进贡的琼州香，甚至连奇楠都没有放过？

　　这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根本没把皇上，没把律例法度放在眼里。只是一个吏部侍郎跟琼州知府，他们怎么就敢做出这样欺上瞒下的事？

　　萧知行心中有团火，他想要狠狠惩治这些贪官污吏，让他们知道刑法不是摆设。

　　他气得站起来，不小心碰到了红木凳子，凳子发出响声，惊动了里面的人。

　　“谁？”

　　两人出来察看，萧知行瞅着陈其然的人模狗样，压制不住地愤慨让他突然冲上去咬住陈其然的大腿。

　　“哪里来的狗？啊！”

　　陈其然先惊后怒，反应过来立马打狗，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萧知行见好就收，松嘴就跑，冲出人群，顺着楼梯跑下来，夺门而出。

　　陈其然大腿鲜血直流，大骂掌柜，曹禺站在一旁低着头偷笑：活该。

　　萧知行甩开身后跟着的人，往宁王府方向跑去。

　　到了门口看到季南风从里面出来，他迎上去，季南风双眼一亮：“五月。”

　　萧知行没理他，盯着后面的元生，季南风一看“五月”这态度，明白自己认错了。

　　“五月晚上从我府里跑了，我找了半天没看到，这才过来王府。你在这里，那五月呢？”季南风问道。

　　他也想知道五月去哪里了。

　　元生在一旁解释道：“季公子，五月没有回来，我们王爷晚上也出去了，他肯定也不知道。”

　　“五月没回来，那它会去哪里？这样吧，元生带点人，我们分头去找。”季南风吩咐道。

　　萧知行与季南风两个先去找了，五月从进了王府之后，一般就没再出来过。他们只能在大街小巷里穿行寻找，找了许久都没看到。

　　季南风顺便买了把扇子，边扇风边道：“这五月到底跑哪里去了？不是它要跟着我吗？为什么又跑出来了，跑出来也没去找你，真是奇了怪了。”

　　萧知行蹲在地上，他知道五月肯定是想回王府的，就是不知道遇到什么改变了主意。

　　他看着街上猫猫狗狗，第一次开口问它们有没有看见一个个子高高，穿月白长衫的人，它们的回答五花八门，很显然这样的人有点多。

　　他不再指望谁，见街上行人渐少，鸟儿归巢，猫狗回家，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哪里他们还没去找。

　　他跑了起来，季南风在后面叫：“哎，去哪里？你别跑那么快，我可只有两条腿。”

　　萧知行顺着记忆中的路跑到了五月原先的窝，窝里草都沾灰了，地上也全是灰尘，它冲进去，结果里面居然没有人。

　　他又把这里仔细看了一遍，地上有脚印，蛛丝网破了，蜘蛛正在忙着修补。

　　这里一定有人来过。

　　他顺着脚印往里走，在最深处的墙角，他看到了一双脚，顺着腿往上，月白的衣袖沾满了脏污，五月蹲在角落里，两眼紧闭，呼吸清浅，头上还挂着一层蛛网：她睡着了。

　　萧知行松了一口气，他担心了整夜，找了大半个裕安城，结果这个罪魁祸首安稳地睡着呢。

　　“在里面吗？”季南风气喘吁吁进来，一眼瞧见地上的“萧知行”，他拍着胸口哎呦一声，“终于找到了，可以啊，我们在外面累得像狗一样，它倒舒舒服服地躺在这里。”

　　季南风的声音很大，惊醒了睡着的五月。五月抬起头，看见面前的萧知行和季南风，她揉了揉眼睛，两个人并没有消失，萧知行还望着她。

　　她一下子醒了，站起来嘴角往下撇，清澈的眸子雾蒙蒙的很快盈满了泪。

　　“萧，萧知行。”她开口说话了。

　　萧知行目瞪口呆，尖尖的三角耳一动不动，黑亮的眼睛满带着不敢置信。

　　五月见萧知行没反应，心里更委屈了，她眼泪落下来，低低地哭泣：“萧知行，你怎么才来啊？”

　　这下没听错，五月真的说话了！

　　萧知行激动地上前叫了几声：“汪汪。”

　　【五月，你会说话了？】

　　“我听到了什么？五月居然会说话了？”季南风往前两步，上下打量五月。

　　五月这才醒悟过来，她捂着自己的嘴，眉毛皱成一团，慢慢又张开嘴道：“我，我会说话了？”

　　“对，这不就是你在说话吗？”季南风回答道。

　　“萧知行。”

　　“汪汪。”

　　【我在。】

　　“季南风。”

　　“是。”

　　“啊啊啊，我真的，真的能说人话了。”五月高兴坏了，原地转了几圈，她蹲在萧知行的面前握住他的爪子说：“萧知行你看到没有，我会说话了，我会说话了。你不是特别想我学会人语吗？现在我学会了，你高不高兴？”

　　【高兴，我为五月高兴。】

　　萧知行抬起爪子按在五月的手上，五月开心地舔了一下他的鼻子，萧知行阻止不及，看它是在高兴，只能自己默默擦掉鼻子上的口水。

　　季南风见状笑了，他问五月道：“对了五月，你怎么到这里来啦？”

　　五月还沉浸在会说话的喜悦中，季南风的话提醒了她，她立马又想起了自己刚刚回来的路上发生的事。

　　她看着萧知行，委委屈屈地道：“萧知行，有人欺负我。他们放爆竹烟花炸我，我身上好痛，爆竹的声音太可怕了。我只能躲起来，但是我一直带着那条龙呢。对了，我的龙呢？”

　　【什么龙？】

　　“就是长长的一条，装在袋子里，我一直压在身子下面，想送给你。”

　　长长的……龙？

　　萧知行想到洞里的那条蛇，直觉告诉他，五月说的龙就是那条蛇。

　　【那不是蛇吗？你从哪里弄来的，为什么要给我？】

　　“橘猫说蛇就是小龙，我，我是从那个放爆竹的店里抢来的，”五月声音小了些，“你不是喜欢吃龙肉吗？我找到龙肉给你，你就会高兴，就不会把我送给别人了。”

　　萧知行：……他那句话只是气话，它怎么还当真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说五月傻，可是他心中腾起一阵酸意和悸动，从来没有人会因为他的一句无心之言而付出如此多的努力。

　　他整个人都是可有可无的，更不要提一句话了。如此被在意，被全心相待，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有，好不容易抢来一条特别肥特别大的，可是现在又不见了。”五月垂下头，两手不安地攥着衣角，眼睛都无神了。

　　“没有了龙肉，你是不是更不会要我了？”五月小心翼翼地问。

　　萧知行心内五味杂陈，他怎么跟五月说，他根本没想过不要她。

　　【我从来没说过不要你。】

　　“真的，”五月眼中光芒大盛，但是她看见旁边的季南风怀疑地道，“可是我都听见了，我听见你跟他说，要把我送给他。”

　　【北卿问我要，我当时只是说如果你想要去就去，但是只要你愿意留在王府，我会一直养你。】

　　萧知行特别认真地给它解释一遍，他发现了五月就是一只听话听半句还特别爱生气的狗子，他就是那么一说它就记住了，还赌气要跟季南风走。

　　对，他已经确定这狗子离开王府就是想气他的。

　　“可是我走的时候你都没有留我，我站在门口等了好久你也没来。”五月记得可清楚了，她歪头注视着萧知行，等着他的回答。

　　这怎么说？他能说其实他在屋里也坐不住，很想走到门口看一看吗？

　　【下次不会了。】

　　萧知行保证。

　　“那你不会再吃狗肉了吧？”五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是“再”？他根本没吃过狗肉。

　　他摇摇头，五月彻底高兴了，泪珠还挂在腮边，她就能笑得灿如桃李。萧知行本身长得就出众，丹凤眼自带魅惑，这下五月一笑，眉宇间全是一片春色，连季南风都看愣了。

　　“那我们走吧，我要跟你回去。”五月兴高采烈。

　　季南风抱臂，“合着你们两个商量着就这么定了，还不把我这个二主人放在眼里了吗？我可是也跟着找了五月大半夜了？看我这腿，现在还抖着呢。”

　　一人一狗对视一眼，萧知行直接无视，五月皱眉，两手相握，眼睛转来转去，有点为难。

　　“对不起季南风，谢谢你的吊床和秋千还有小鱼干，可是我还是喜欢待在王府。你回去替我谢谢橘猫，它懂好多，是它跟我说什么是龙。我走之前让它帮我向你打招呼，它说一定做到，它真的是只很好的猫。”

　　“……我出来的时候它还在睡觉，看我在府里到处找你，它还优哉游哉吃小鱼干来着。”季南风想到自己的赤金，那么一只胖乎乎的橘猫，难道还有什么小心思？

　　“什么？我白夸它了，它怎么这么坏？”五月生气了，“它还抓我鼻子，挠我屁股呢，你看——”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觉得不对又指着萧知行的鼻子给季南风看，那鼻子上很深的一道爪痕，的确很像猫抓的。

　　“咳咳，”季南风咳嗽一声，“回去我替你教训它，那你现在是真的不打算回季府，要跟着云舒兄回去了吗？”

　　“嗯，”五月重重点头，她看着萧知行，“以后你都不会再送走我了吧？”

　　月色溶溶，五月眼中闪烁的光芒比月色还要动人。

　　萧知行这会儿像一条真正的狗，为了安抚五月，他上前用毛茸茸的脸贴在五月的脸上，“汪汪。”

　　【永远不会。】

　　“那说好了，如果你再不要我，我，我就真的跑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五月搂着萧知行，软软地威胁他。

　　萧知行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不会了。他感受到的最真挚无私的情意居然来自他捡到的一只狗子，他已经丢了它一次，这一次不会再破坏它的信任。

　　他之前还痛恨过这种人狗的互换，此时却有些庆幸，如果不是这次特殊的遭遇，他怎么能找到这样好的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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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橘猫：喵，谁在背后说我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