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倾城顾言桑》凉风木槿

13、注定无法更改的结局

　　“父皇，母后。”褚陌桑把头深深的埋进北念言的怀里，泣不成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几个字。
　　这个男人，她恨，却舍不去对他的爱。
　　她，不能放下仇恨，却下不去手。
　　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去做？
　　此刻的泪，是咸的，苦的。
　　是为了父皇和母后而流，也为这个男人而流。
　　一阵急促的痛感，从北念言的肩膀上蔓延开来。泪水滑落在他的肩上稀释了鲜血，浸湿他的青衫。
　　从进门到现在他一言未发。肩膀被咬得血肉模糊，也只是紧紧抱着眼前哭得毫无形象可言的人儿。默默的承受着她的“胡作非为。”
　　很久很久以后，他察觉到肩上的人没了动作。轻轻的把褚陌桑从怀里放下来，帮她盖好被子。悄悄阖上门离开了。
　　婵儿，无论你如何对我，我都是接受的。
　　在武庆帝安葬后，众人合力举荐国师北念言上位。
　　北念言却并不理会。只在府中闭门不见，直到那一天……
　　沁芳阁，花园中，褚陌桑站在一盆开得最引人注目的粉红牡丹面前，细细的观察着。
　　她伸出手去，欲抚摸那含水珠的的最大最美的牡丹。却被一只恰好隐在花蕊中的蜜蜂蛰了一下。
　　剧烈的痛感让她的手抖动了一下，碰到了花瓣，那一刻，整朵花瞬间枯萎，凋落。
　　院中站在一侧服侍褚陌桑的侍女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一方：“外面传闻难道是真的？她真的是毒女吗？”
　　清源：“原本我还不相信，可现在看来好像不虚。”
　　语岸：“知道自己是毒女还摘花儿，把好好的一株牡丹都给毁了。真是狠心。”
　　…………大家都对此议论纷纷，小声嘀咕，却没人敢站出来。
　　褚陌桑有些吓懵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碰了一下花瓣，为什么都落了？
　　“来……来人”她赶紧缩回手。
　　过了很久，
　　“夫人有什么吩咐？”一个模样瘦小的奴婢走到跟前。
　　“能帮我把那一朵花摘给我吗？”
　　“是。”
　　一朵花摆在了褚陌桑眼前，她接起花的一瞬，花瓣花茎迅速干萎。那名接触过褚陌桑侍女发现自己开始迅速衰老，头发由青丝变为白发，变不出依稀的容颜。
　　“啊……！”
　　“你的脸！”周围的人都开始纷纷退却。
　　她是个怪物……
　　别靠近我，别靠近我！
　　大家都用看怪物的眼神惊恐的看着她。
　　她努力的想掩饰自己的悲伤。装作镇定的对大家喊：“你们下去吧，我不需要服侍了。”
　　大家开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有刚才那个侍女没动，
　　她走到褚陌桑跟前。
　　“你，是……”
　　“不要以为我是留下来陪你的，我只是有些话想对你说罢了。”
　　“死了爹妈，您以为您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吗？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这个道理您不会不懂吧？在别人眼中你不过是个怪物。”她对着褚陌桑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你……”褚陌桑忍不住伸出手想给她一点教训。
　　当手掌还未触碰到她的脸时，她却自己贴上来，重重的迎了一巴掌，摔倒在地上。
　　显得很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在众人眼中褚陌桑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蛮横的毒妇，亲手毒杀了亲生父母，导致了国家的动乱。他们实在是无法理解这种失德的女人，怎配拥有国师的独爱。
　　她被众人孤立在庭院中央，没有人理会。而那名被唤作“厉厉”的奴婢，被院中一众侍女小心翼翼的扶回了房间。
　　这，大抵就是人心了吧。宁愿相信弱小一方的谎言，也不愿听到表面强者的一个字。
　　我就像一个可笑的小丑一样接受着他们鄙视的眼光，“国师夫人”，真是可笑至极。有谁，真正把我当做夫人过呢？
　　不过都是看在北念言的面子上才对我有几番敬意罢了。如今，确实早已消失殆尽。在他们眼中，我，不过是一个害人的“贱妇”罢了。
　　呵，大概我真的是吧？倘若我死了，九泉之下，父皇和母后也不会见我吧？
　　“既然你们都这么看我，我为什么还要当好人呢？”褚陌桑咬着牙，攥紧了双手。
　　“把你完全的交给我吧，我来替你报仇怎么样？”心里又出现了那个温柔的声音。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褚陌桑对着她说。
　　“你不需要付出任何，只是需要暂时休息一下，等你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过去的。”
　　“真的？”褚陌桑半信半疑。
　　“当然，孩子。很累了吧？去躺一会儿吧，很快的。”
　　困意渐渐涌上心头，褚陌桑顺从的走回了房间。，安静的躺了下来，合上了双眸。
　　沁芳阁的天空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开始积聚乌云，花园的花在狂风中摧残，变得憔悴不堪。
　　………………………………
　　国师府，书房挂在楼角的铃铛开始剧烈摇晃，发出声响。
　　在书房查找古籍的北念言瞬移到了相隔几里的沁芳阁。
　　看到花园中凋零的牡丹，若有所思。
　　“国师，您怎么来了？”厉厉一脸谄媚的表情。
　　“夫人呢？”北念言面无表情的询问看着她。
　　“那个贱，夫人她许是回房间了。”
　　眼前惊为天人的公子一眼也没正眼看过她，有些沮丧。
　　“初言，把她关起来，严加看管”离开前，北念言只留下这一句话。
　　“是，公子。”初言对于自家公子的做法毫不诧异。
　　没有守好自己的本份，还妄自菲薄，这种丫鬟是没有资格留下。真不知道，沁芳阁管家是怎么办事的。
　　那名唤作厉厉的女子被五花大绑然后丢进了牢狱，24小时侍卫把守。
　　推开那扇门，映入眼帘的的是如沉睡一般的褚陌桑。
　　这个房间的气息，有些陌生。是说不出的湿冷，阴沉。
　　北念言双手一挥，染起了几盏烛火。透过烛光看床上的人的脸却是呈现惨白的颜色。
　　“婵儿，醒醒。”
　　大约重复了几声后。“褚陌桑”缓缓睁开了眼睛。
　　“言哥哥，你来了。”她揉了揉眼睛，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后，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怎么了婵儿？”手拍打着她的背。
　　顺势而上，毫不留情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不是。”
　　“言哥哥，你……你咳……咳……说什么呢？”
　　“人在哪儿？”脖子上力气又增了几分。
　　眼前的褚陌桑却只是冷笑，像换了另一张面孔似的。
　　“北顾之，我……我……没想到咳咳……你居然连我也……也想杀。？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吗？”
　　“婵儿？”说话的语气，让北念言认出那是他的婵儿。他快速松了手。
　　“怎么？舍不得杀吗？顾之？”褚陌桑伸出手抚上了他的脸。
　　“我知道，你是舍不得她吧？现在，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分不开呢？”
　　“顾之，你喜欢我吗？”她一点点的靠在他的怀中。却被北念言狠狠推开，倒在地上。
　　“我告诉你北念言，如果你不如我愿，我让你一辈子也见不到她！”地上的人露出凶狠的目光。
　　“条件。”北念言没有多说。
　　“我要你答应众人的举荐。而我要成为你唯一的女人！”
　　北念言没说话，径直走出了房间。
　　窗外的天空依旧阴沉，透不出一丝光明。
　　在屋内响起一个女人狂妄放肆的笑声“哈哈哈……顾之，没想到，你也会有办不到的一天！哈哈哈！”
　　第二天，城中便早已传遍：国师接受推举，成为新一任君王。
　　亡国妖女――毒妇“褚陌桑”成为皇后。
　　天牢――关押重要罪人的最严牢狱。
　　狱中只有一名女囚，就是那名叫“厉厉”的女子。
　　此刻她被绑在木桩上悬空的挂着，有些狼狈。
　　“你叫厉厉是吗？”初言眼神犀利的盯着她。
　　但这名女子却说不出话，只能呜呜丫丫的发出一些不成字的声音。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能摇头。表示自己不是厉厉。
　　“你怎么不开口？难道哑巴了？”昨日在勾引公子时妙语连珠，今日怎么装作这般模样。
　　她拼命的点点头。
　　“大人，这名女子昨晚还在狱中鬼哭狼嚎的，今日您一来就哑巴了。不给她点儿颜色看看，她是不会说实话的。”
　　厉厉听了他们的对话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她拼命的摇头，苦苦哀求，却无济于事。
　　“来人，上刑！”
　　牢狱中传出一声声因痛到极致而发出的呜咽。铁链因挣扎敲打在木桩发出刺耳的声响。湿冷的狱中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凹凸不平的地面血滴滴落聚成了一片洼地。
　　没多久，厉厉便昏了过去。
　　大大小小的伤口，血肉模糊的手指，清秀的脸庞此刻已经看不出
　　原本的模样。
　　初言看了有些不忍心。制止了牢头把厉厉浇醒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