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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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夏寒不说话了，他不是不了解荆轲的故事给人的力量，只是他太现实。
荆轲怀着复国的壮志豪情，还不是被困于秦王宫中？
在现实面前任何浪漫都不堪一击。
在他儿时，生活曾剖开他血淋淋的伤口对他说过。
空气中浮起尴尬与哀伤。洛夏寒将手搭在水槿肩头，浅浅地对她笑：“火车票我撕了，既然我们参与进来了，就别想让我们离开。”
水槿叹了口气，“你们帮不了我什么，真的。”
洛夏寒微微皱了眉，“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现在有定论吗？”
“一切只能我来做，你们能做的，无非是跟我去到秦朝，说不定还回不来。”水槿摆了摆手，“真的帮不了。”
洛夏寒微愣，细细思索之后，发现确实如此，可他还是不甘心地说道：“至少可以保护你。”
“说不定，我还要保护你们呢。”水槿耸了耸肩，苦笑一声，
“总之，我们不会放你一个人去冒险。”洛夏寒挑眉，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水槿垂下头，不住地叹息。
翌日清晨，水槿开始了每日钟离规定的长跑。
而洛夏寒与颜萧子却是没有回去。洛夏寒一大早不知同荆轲出去做什么，神神秘秘的。颜萧子和水槿一起锻炼，说是——“到时候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偌大的四合院有些冷清，钟离倚在躺椅上悠然地望着天，眼底掠过白云。
“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
进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长相斯文，带一副黑框眼镜，身上的西装笔挺，几乎找不到一丝皱褶，迈着有力的步伐走进来。
钟离也不阻拦，任凭他在院中转了一圈，自顾自地欣赏着。
“钟老爷子，别来无恙啊。”青年人坐到他旁边，笑容客套，流露出几丝不自然。
“别来无恙。”钟离看着年轻人一对儿桃花眼，纤薄的嘴唇和眼底有几分狡黠几分天真的眼神，盯了好一会儿才失神地喃喃：“你越来越像她了……”
青年人的声音哽了一下，垂下头，“我从未见过她……她在二十六岁的时候便去世了……我只知道她是很美的女子……”
“是啊……她多美。”白皙的瓜子脸和有神的桃花眼，嘴角总是带笑的，手总是细软的，即使被日本人的炮灰覆盖过……钟离脑海里浮现出秦雯初的倩影，几滴眼泪沿着脸颊落下。
青年人叫秦阳，是钟离已逝情人秦雯初的孙儿。
秦阳不说话，只是略含仇恨地看着他——是他，是他杀死了秦雯初。
钟离看不清他的目光，却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他的手微微地颤抖起来，从唐装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张发黄发软的照片。
“现在，我只有她这一张照片了，连这一张，也模糊得不成样子了……”钟离小心地捧着这张照片。黑白的照片已经看不清，只看到一团花白的影子，不，已经发黄了。
秦阳神色复杂地接过它，看了好一会儿道：“还是扔了吧。”
“最后的念想了。”钟离从他手里拿回照片，端起茶杯，抿一口茶，还带着眼泪的咸涩。
“说到底，还不是你害了她。”秦阳神情变得冷漠，冷笑一声。
正在这时，长跑的水槿同颜萧子回来了，她们累得气喘吁吁，几欲瘫坐在地上。
“师……师父好！”水槿勉强支起精神笑着对钟离喊了一声，又奇怪地打量着他身边的秦阳。
“槿儿，这是秦阳，你应该叫叔叔。”钟离恢复了往日的风轻云淡，对水槿说。
“秦叔叔好。”水槿同颜萧子齐声道，说罢拿过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地灌下。
“钟老都收徒了，兴致不错啊。”秦阳淡淡地说了一句，声音中有几分讽刺。
“人到晚年，无趣得很啊。”钟离似是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讽刺，伸了伸胳膊躺倒在躺椅上，阖上双眼。
“叔叔，师父要休息了，您有事便和我们说吧。”水槿听了秦阳的话，肚子里冒出一些火气，看钟离已经没有与秦阳继续交谈的意思，自作主张地说道。
“罢了，我来看看老爷子而已，这便走了。”说着秦阳起身，迈步向大门走去。
“叔叔再见！”颜萧子气冲冲地冲着秦阳笔直的背影喊。
水槿默默地站在原地，心里泛起疑惑：他的声音，分明就是那天晚上的电台主播，是巧合吗，还是自己听错了？不过自己对声音一向非常敏感的啊……为什么师父的脸上有泪痕呢，是不是秦阳做了什么……
她越想越无头绪，只得叹息一声，准备回屋读阴阳师的基本理论教材——说来也怪，这教材还是小篆的，简直堪比上古典籍了，幸好有现代汉语的翻译，不然可真头疼。
水槿无奈地笑笑，转身回屋。
天空万里无云，偶有白云掠过，风平浪静，只是一切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五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