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樱落三世羽》独孤镜

166、报复

　　所有人都看着一个光秃秃的人站在庭中间，而对方的脸就像一张腐烂的破布，化脓流血，白虫蠕动，恶臭熏天。
　　“哇！” 靠得近的人，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将今晚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其余人反应过来之后，已经顾不得看热闹，吓得冲出了大厅，一路上晕倒的女眷更是不计其数。
　　萧王和北堂暝带着晕过去的兮柔也赶紧离开大厅。
　　歌绾颜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脸，旋即发出一声尖叫，企图用袖子遮住脸就跑。
　　“拦住此刺客！”耳边，是齐月霖冷漠无情的声音。
　　魂一上前，剑架在了歌绾颜脖子上，用力一压，逼得她当场跪在地上。
　　“王，臣妾不是刺客，臣妾没有下毒。”歌绾颜捂住脸，大声的哭喊道。
　　“臣妾？”齐月霖俊美的脸上泛起冷酷的笑，“你根本不是孤的王妃！”
　　“王，臣妾是啊……臣妾是绾颜啊！”说完，她伸手就去抓齐月霖，可刚触及到对方衣服，魂一的剑从凌空斩下。
　　歌绾颜感到手腕一阵剧痛，随又看到乌黑的血从自己手腕里喷出，而自己保养极美还精心涂着丹蔻的手，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齐腕斩断！
　　手腕里溢出的黑血，又有数条虫从里面蠕动而出，看到如此恶心的一幕，在场没有离开的男人都忍不住呕吐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这里哪个人不认识我们王妃，谁不知道她美艳天下？怎么会是你这个样子？说，你装扮成王妃的目的是什么？你把我们王妃藏哪儿去了？”魂一的剑再次指着碧萝，厉声质问。
　　怪物？
　　歌绾颜脑子一片空白，神色呆滞的看着自己被生生砍断的手，直到那痛楚翻江倒海涌过来，却让她突然清醒了过来。她抬起头，看着身前离自己不到三尺的面容俊美如神袛的男子，对方的眼神彷如千年寒冰，冷冽无情。看着其中一个被自己捏碎的杯子，歌绾颜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目光狠狠盯着齐月霖，厉声大喊，“齐月霖，你不得好死！”
　　是的，她坐在那儿因为身体中了毒，根本不敢沾酒，更是没有碰过那酒杯，可齐月霖亲自为她倒酒。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她内心有万般的不甘，也知道她嫉妒要强，不会将她的杯子递给天雪，就是为了一箭双雕，天雪不死，她都要死。
　　是的，他早就有杀她之心，但是他却用了最残忍的方式，将她碰上天堂，然后无情推她入地狱。
　　站得越高，摔得越痛！
　　他明知道她爱他，他故意给她希望，让她幻想，然后残忍的毁灭她。
　　“齐月霖，你不是人！”歌绾颜双眼含泪，那声音，竟万分的凄厉！
　　流樱坐在位置上，冷笑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这一幕如此面熟。
　　“齐月霖，你好狠毒，你要断子绝孙，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歌绾颜嘶声大喊，起身像恶鬼一样朝齐月霖澈扑了过去，歌绾颜一一脚将她揣在地上。
　　“你这怪物，杀了我们王妃不说，竟然还口出狂言对王爷不敬。”
　　“灌！”齐月霖突然开口，声音冷酷到了极致。
　　魂一听命，马上从身侧拿出一个瓶子，然后命人架着歌绾颜强行掰开了她的嘴。
　　瓶盖被打开，缕缕青烟冒出来，歌绾颜一见那瓶子，双眼充血几近爆裂，大声嘶喊，“齐月霖你是禽兽，你没有良心！”
　　那是硫酸，而那个瓶子，竟和当年灌落舞樱硫酸时所用的瓶子一模一样，他竟然在替落舞樱报复自己。
　　齐月霖冷睨着碧萝，丢下一句，“王妃没找到之前别让她死了。”说完，他竟懒得再看，负手离去。
　　他竟然不让她死！
　　“歌绾颜，”魂一俯在她耳边，“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是罪有应得！”说完，将那瓶硫酸灌入了歌绾颜喉咙里。
　　“唔！”歌绾颜双眼一翻，扭动着身躯试图挣脱开，待慢慢一瓶硫酸灌下，侍卫松开了手，歌绾颜马上捂住自己的脖子，在地上翻滚起来。她七孔流血，痛得声音也发不出，可偏生那硫酸入喉，让她无法晕过去，也死不了。
　　流樱起身离开位置，渡步走到歌绾颜身边，轻问，“歌绾颜，你是不是恨不得找一把刀子将自己的脖子切开，让那硫酸流出来？是不是觉得痛不欲生，想求一死解脱！”
　　当年，她在泥坑里就是这般滋味。
　　歌绾颜发出痛苦咯咯的声音，右手被砍断，左手因为伤口早就腐烂化脓，却仍不甘的想要抓住流樱的衣服。
　　哪怕入地狱，她都不想放过落舞樱和齐月霖。
　　她恨，前所未有的恨，恨不得将齐月霖一点点的啃噬。这个她付出一生的男人，竟然如此残忍的对她。
　　此时的天雪身体膨胀得越来越大，她忍着剧痛挣扎爬向魂一，“解……解药。”
　　魂一将头扭向一边，似若未见。
　　天雪这才醒悟那个白衣黑发的女子仍然没有离开，更如犹如上神一样俯瞰着地上求死不能的歌绾颜和自己。她拼尽最后的气力朝流樱爬了过去，此时的天雪，整个脸全是青经，体内血管开始膨胀，她的手脚已经肿胀得像象腿无异。
　　手指用力的抓着流樱的衣角，天雪双眼滚着血水，哀求的道：“门主，求求你……”话没有说完，大厅想起沉闷的声音，旋即是天雪的嘶声尖叫。她的左脚炸裂了，血肉横飞，腿骨挂在胯骨间，白骨森森。
　　流樱低下头，冷酷的看着天雪的脸，“天雪，九年前，你可曾想终会有一日跪在地上求我绕你一命？”
　　九年前，流樱被吊在石墙上，就是天雪一点点的挑断她经脉，那过程里，天雪甚至各种羞辱嘲讽，试图逼着流樱下跪求饶。而流樱，至始至终都没有哼一句。
　　“门主，求求您。”天雪一开口，右腿轰然巨响，竟然也炸得粉碎，她此时知道自己活不了，但是她无法忍受看着自己的身体自动爆炸成碎肉。她受不了这个过程，受不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亡，受不了看着自己的手也成肉末，自己的内脏炸得漫天乱飞。她不求生，只求像天水一样死得痛快。
　　“你还记得那年我说过什么？”流樱目光盯着远方，似陷入了回忆，良久，她将目光落在天雪的脸上，冷笑道：“要你们都不得好死。” 说完起身，跨过天雪，直径走向门口。
　　庭中因为歌绾颜恐怖，所有人早就吓得离开，唯有门口守着数百名侍卫，一见流樱负手走来，纷纷让出一条路。
　　齐月霖的马车已经不在，显然他已经离开，流樱立在门口，看着睿亲王府的方向，微微皱起眉头。
　　天雪是齐月霖杀的，看样子，很可能七舞的身份也暴露了。
　　宫仪见她出来，赶紧牵来马车，流樱走下石阶，大厅方向里传来一声巨响，哄一声，头顶瓦砾震动。
　　流樱闻声也不由回头，目光平静如水。
　　“怎么还没有看够？那天雪已经被炸成肉沫了。”一把油纸伞落在头顶，旋即是一个熟悉的异香，流樱惊讶看去，却是夜槿羽。
　　“你怎么出来了？”流樱担忧的看着夜槿羽，细雨朦胧里，他面容如莲，玉手持着一把油纸伞，仿似从画中走出的人儿。
　　眼见此处不安全，带着他绕开了皇宫的马车，穿过几条巷子，离开了萧王府。
　　夜槿羽脸上满是委屈，一下环住流樱的腰，“我都没有做错事，你竟然将我关在清瑶的院子外面。还合着清瑶欺负我，如今我来找你，你竟然凶我。我觉得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