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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那就是落舞樱。 ...

  •   皇宫,齐月霖愣了片刻,目光依旧无法从眼前那张脸上移开。完全不同的脸,甚至没一点相似,可,那就是落舞樱。
      “娘娘。”许久,他开口,声音却似自言自语,温柔似水,没有一声尊称,更向是对心爱之人的昵称。
      “宫中诸事繁多,哀家正在和皇上谈何时去修建南宫墓陵的事情,若睿亲王无话可说,那退下吧。”齐月霖脸顿时沉了下来,像被她戳中痛处。
      “娘娘可真是为南宫世家着想。”
      “睿亲王也该替齐家考虑考虑……”流樱顿了,随即挑眉阴森森一笑,“后路了!”
      “你!”齐月霖终于安奈不住,从位置上站起来,怒视着流樱。一如多年前一样,她不过两三句话,就能挑起他的怒火。
      流樱起身懒得再和齐月霖废话,拂袖,大步跨出了大殿。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齐月霖才恍然,柔声吐出,“舞樱。”
      然而,那女子早就走远。
      出了大殿,却是堆宫仪跟在身后,她莫名烦躁道:“都下去,我想静静。”
      前方是太液池,此时早就结了一层冰,池子里的睡莲已枯萎,为了应景周围移植寒梅,点点花朵在枝干上静然待开,算是整个冬日唯一的景色。
      她还记得当时正是莲花盛开的时候,碧叶连天,粉色莲花朵朵盛开,清香四溢。手下意思的摸向怀里,还是那一方丝绢,上面绣着一朵睡莲。
      “槿羽……”流樱抬头,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冰面上像是闪过一抹红色。
      眼花了?流樱揉了揉眼睛,转身又看向右侧,过了月牙形拱门,便是一方园林,据说那是当年齐贵妃最喜欢的地方。她没看错,是他。
      夜槿羽的身形,她太熟悉了 ,流樱想也没有想,着急的追了过去。
      他……应该还躺在床上啊。
      可刚到门口,却被人一把扣住。
      流樱运气,竟一下催醒了体内的内力,可是给这两天身上蛊毒发作,已经消耗了她的内力,她吃力的回头,看到是追上来的齐月霖。
      “齐月霖”身前的男子一身银装华服,黑色的披风衬得他俊美如玉。他凤目凝着她,任由她挣脱,就是没有放开。
      “放手!” 蛊虫开始苏醒,流樱不敢再运气,一旦被反噬,她瞬间倒地便再毫无反击之力。
      他盯了她许久,目光似穿过千山万水,带着她无法理解的深情,喃喃吐出,“舞樱!”
      流樱一怔,而对方深深望着她的双眼,像一方池子想要溺毙她。
      “舞樱,我知道是你。”时光染错,九年前,此地,他牵着她的手,在她耳边道:“舞樱,我带你去看母妃曾经住过的寝殿。”
      一晃九年,他终究还是将她认了出来。
      两人隔得很近,犹如九年前那样执手。
      流樱眼底却是泛起无尽的厌恶,低声,“滚!”
      “舞樱。”他似若未闻,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双臂用力收紧,根本容不得她反抗。
      他寻了她整整九年。
      九年前,他最后一次抱她,是长安的街头。发丝间传来的不是萦绕梦中的蔷薇香,却是一股淡淡的药味。
      流樱被他紧紧圈禁,甚至手都抬不起来,不得已想运气推开他,嘴里却瞬间一口鲜血,险些喷了出来。
      蛊虫开始在在她身体慢慢的游走,所过之处,犹如骨肉被啃食。
      “放了我!”她艰难的说了一句,声音已经虚弱。
      “舞樱……”齐月霖在她耳边颤抖说道,“不要走,哪怕你要复仇,也不要走。”说好了,做鬼也不放过他。但是,她却走整整九年。
      九年期间,他用过各种方式,试图忘记这个背叛自己的女人。烧掉了关于她的一切,蔷薇,院子,甚至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提到她名字。九年,像是漫长的一生,他游走在权利和欲望之中,心中唯一的执念便是,登上皇位。
      这样,我站在最高处,你便会再看到我。
      “放开!”而流樱则咬牙垂着头,身体愕然绷劲,双手紧握垂在两侧,试图控制一□□内蛊虫四处游走的不适。
      他眼底掠过一抹痛,这语气,和九年前一样坚定和拒绝。而远处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齐月霖慢慢放开了流樱樱,后退开一步,眼睛却仍旧落在她面上,似乎想在她脸上找到更多的讯息。
      “王。”来的人是魂一。
      魂一看流樱亦是一愣,然后恭谨的跪下行了大礼。
      流樱未动,只是将目光投向一边,藏着的手已经克制不住的在颤抖。
      “王,王府有事。”
      “你先回去。”齐月霖盯着流樱,冷声对魂一说。
      魂一为难的看了看流樱,道:“贤妃今天险些晕过去了。” “嗯?”
      “太医说,贤妃怕是动了胎气。”
      这一下,齐月霖终于回头看向了魂一,脸上写着担心,却又忍不住回头望着流樱。
      “睿亲王,若不早点回去,齐家怕真的要断子绝孙了。”她语气轻描淡写还带着继续嘲讽之意,齐月霖只得转身跨步离开。
      他一走,流樱浑身哆嗦,下意识的裹着身上的披风,跌跌撞撞的朝自己的寝宫奔去。
      她喜欢清静,所以刚入宫,她院中除了三娘和几个伺候起居的宫仪,便再无旁人。几乎一步一个趔趄,她才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流樱进门的瞬间,慌忙将门关关上。
      一回身,她整个人都吓得差点倒在地上。
      软床之上,靠着一个人,一手玩着一个镶嵌着宝石的骷髅头,一手撑着下巴的姿态邪气的靠在她床上。而那双碧色双眸,正幽幽的看来,慵懒着带着几许冷意,终身亦沉淀敛着可怕杀气。
      “槿羽!”流樱只觉得血堵在喉咙。
      “怎么?看到本宫觉得很意外?”他勾唇一笑,眼底没有丝毫波澜潋滟,如万古凝定的冰川。
      流樱打了个寒颤,抱着身上的披风,垂下眸子。
      “怎么,不愿意看到本宫?”他身形如闪电掠到身前,然后轰的一声,流樱几乎被他摔在了墙上,背部在一声巨响中,撞贴着柱子。那一刻,她几乎感受到体内五脏俱裂。
      流樱两眼一黑,差点在剧痛中晕过去,脚下无力,她更不胜抬头。
      夜槿羽却是捏着她下巴,逼着她看向他,“流樱,为什么不看我?是不敢看我,还是你根本不想看到我?”是啊,他又退了一步了,为了她,他又要放下那所谓的尊严,明知道,她弃他而去,甚至质疑他一颗真心。甚至下定决心,不再理会这个女人。可是,就因为街上一串糖葫芦,他心软了,用从绝望的谷底攀爬上来。
      这世界上,除了他娘亲,也只有她知道他爱吃糖葫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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