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何时相忘》湘鸰

2、第 2 章

　　应聘的面试简单而又顺利，餐厅的主管问你为什么选择这里就职，对服务方面的了解，食物之间的的认识，自己的见解，我稀里糊涂乱答一通，隔天就收到工作的通知，叫我马上去上班。
　　“确实是在酒吧的拐弯，直走20米凉茶店的斜对面……”我看着通知书上的地址，踏进竹楼小榭，门口的服务员躬身说：“欢迎光临，不知您想要怎样的位置，我们现在为你准备。”
　　我连忙摆手：“我是今天来这里工作的，不是客人。你们的经理在哪里，我要去他那里报道。”餐厅的服务挺正规，来这里的也是社会上层人士吧。
　　“佳丽，前几天录取的新人来了，你出来一下。”
　　不久，一个高挑干练的女人从工作间走出来，领我进到另一个工作间中，走到门前敲了敲，“小唯，我给你带来人手，新来的，暂时安排在你那里先吧。”
　　开门的男子打量了我一眼，对佳丽说：“你先去二楼处理完客人的账单先，新人有我来带。”
　　“你快把这身衣服换下来，以后要换好工作服再来上班，门口的同事才不会认错人，还有，以后你每天单日下午来上班，这里的规矩我会慢慢教你，你先去厨房和储物室帮帮忙，交代的事情就这么多，我立即要出去了，剩下的你自己琢磨。”小唯拍拍我的肩膀，“加油吧。”
　　“恩。”这里的气氛弄得我神经紧张，高薪水的地方工作氛围和其他小店餐厅不同，服务总是摆在第一位。
　　“新来的，去储物室拿一瓶80年号的酒来，快点。”我脚不停蹄在厨房和储物间之间来来回回，大家的程度都差不多，脚步匆匆忙忙的，可是一到餐厅外面，每个人都挺直腰，优雅迈步，仿佛刚才的忙碌是过眼云烟。
　　“佳丽，宴会的客人说他朋友想见见上次服侍他男孩，他已经辞职，我们跟他说了他已经辞职不在这里，他就说以后不再在这里设宴，他是我们的一个大客户，我们本来5月在飞腾的营业额最低了，在这样下去，公司可能撤掉这里，我不想做下岗人员。”小唯急切向佳丽求助。
　　“那有点难办，要知道他仗着自己是这里唯一的大客户，挑得很，服务员不过眼的，绝对不会在这里。”佳丽沉吟。
　　我在旁听着，没想到现代社会还有这等事情，这次我可大开眼界，上流社会果然是小说般的世界，小老百姓难以理解的生活啊。说不定在这里还可以发生更多事呢。
　　“佳丽！”储物室又走来一个气喘呼呼的女子，“不好，他发脾气了，地面砸得乱七八糟，我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好像事情在一瞬间闹大了呢，我的心情也焦虑起来，我可不想来到第一天就被炒鱿鱼啊！
　　“王雨，就只还有你没出过面了，这里你先不用管，跟我出一趟外面大厅吧。”小唯拉起我的手就往外冲，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
　　我站在餐厅的地毯上，愣愣看着地面上的食物残渣和碎片，溅倒一地的红酒，怒火直往喉咙燃烧，他妈的，俺家辛辛苦苦一天连一片面包都吃的小心翼翼，你就不到两秒钟把我半年的伙食当作垃圾撒得满地都是，你对得起辛辛苦苦在田地里暴晒就为你的一粒米而留下几桶汗水的农民！那些红酒酿造多少年，累积多少精力和心血，还有时间，你竟然给我不顾一切的撒！
　　老子不教训你不姓王！
　　我气冲冲的走到他跟前，拎起他的衣领，大声轰到：“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什么支持餐厅的支柱，其他人不敢出声我出声，你凭什么胡乱散这一地的美食！厨房里的人，在里面拼命准备的人，为你这次宴会花了多少心思，你就为一个服务员挑三拣四，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在这里瞎叫，丢脸丢到家，要是我是你父母，就应该好好教你怎样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那人突然颓废坐倒在地上，泪水呼啦啦从他眼眶中掉落下来，唇间自言自语：“他也这样说过，他也这样说过，叫我不要糟蹋别人的心血，他也这样说过，我改不了，改不了，他就放弃我走了。”那人突然抱住我的腿，“你说，他到哪里去了，你告诉他我会变好，你叫他回来好了，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屋子里还有他的气息，可是我怕，我怕时间久了，我连他的气息也感觉不到了，那时候，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我叹一口气，真想不到什么年代还有比小说还土的剧情，我小时候老妈追电视的肥皂剧也没我脚下的仁兄惊心动魄，而且在我第一天上班的时间。老天爷是不是羡慕我日子过得太安稳了，老天爷，我的日子不安稳，天天挨饿，数着荷包里不多的钱过日子，龙虾只能在梦里周公请我吃，谁可怜可怜我啊！
　　我哭笑不得看着周围，同事们用节哀顺变的眼神安慰我，要我留着小腿哭得唏哩哗啦的人。
　　当我站的脚跟开始发软的时候，终于有人接走我脚下的失意情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我赶紧找到可以坐的地方，仰天大睡，没办法，我饿到极点的时候总想昏昏欲睡，好饿，我开始想念宿舍包里张月送我的巧克力慕斯了。那般美味，只应天上有啊。
　　“王雨，你怎趴在大厅里，念你解决一大麻烦，累了去工作室睡，我们还要收拾继续营业呢。”佳丽揉揉我的脸，叫醒我。
　　“姐姐，我现在累的不想动了，你就让我躺会吧。”我央求。
　　“男孩子精力充沛站一会就叫累，去去去，别碍着我们收拾。”
　　“我今天只吃一点面包赶来，如果我拦着你们做事，麻烦你们叫几个人拖我吧，我不会介意的，我真的走不动了。”眼皮好重，椅子好舒服，好像小时候妈妈的大腿，餐厅的音乐比摇篮曲还要催眠。不行，我撑不开眼了。慢慢地，脑海里一片黑暗。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睁开眼不知道世界变成咋样了，睡多久了？我起身揉揉眼睛，前面开车的仁兄是载我回学校的吧？画面好像不对，这里比餐厅的沙发还要软，不行，人间的最诱惑我的就是软绵绵的床和香喷喷的美食，我还要回去给张月送回礼去，不能赖在这里，虽然我不舍得。
　　“你醒了，你学校到了门禁时间，我载你到我家。”一把沉稳磁性的嗓音从我上方传来。
　　“哦，那现在几点了？”我问。
　　“午夜3点。”
　　“哦。”我又想睡了，怎么今天身体特累？“啊！”我倏地清醒，“糟了！”
　　“什么事糟了？”李凯坐到床上，微笑看着我。
　　“同学的礼物。”白白让人家在等你，我的形象，以后还怎么泡妞，算了，现在这穷酸样也泡不了，改天在道歉去吧。人家可是自进T大后第一次跟我说话的女孩子，哎……想必老天爷势必想把我推进孤家寡人的坑里。
　　“现在你醒了，麻烦你到隔壁的房间里睡好吗，这里是我的床。”李凯指指我趴在床上的姿势，示意我离开别碍着他睡觉。
　　“哦。”我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来到隔壁房间，眼睛看到床就又倒下去了。
　　闻着一股缭绕在我鼻间的香味，我随着香味在餐桌上坐定，等待美食的到来。不过台面的已经够让人食指大动，毕竟这里是别人家里，不能没有规矩。
　　“唷，刚醒来就要吃的，你还真当这是你家。”李凯脱下围裙，在我对面坐下。
　　“呵呵。”不理会他的调侃，我看见他动筷子我就马上狼吞虎咽涮涮开吃，肚子空了整整两天，不补充营养我快变成干尸，某个时刻向你张牙舞爪子的头号恶鬼就是我。
　　“吃相咋穷鬼样，在别人家不会收敛一些么。”李凯细嚼慢咽，不慌不忙吃着青菜，“别急，菜多着，小心咽着。”
　　“不会不会。”我吃着连说话也不大清楚，听着像宝贝宝贝似的。
　　吃饱喝足我躺在沙发上，神采奕奕。眼球咕噜咕噜转着，过了二十多年没看见过这么华丽的房子，地板和墙壁白净像擦过油，因为是男主人的房子，布局倒是简洁。请原谅我词汇量贫乏，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形容我现在的感觉，两个字：激动！我那心澎湃啊！
　　“待会我载你到你学校，今天大开眼界，我从没看见过人可是一吃得口可以张那么大。”李凯打开手里的笔记版电脑，手指快速在键盘上啪啪啪打起字来。
　　我人生有许多在电视看过而在现实生活中是碰也碰不来的，来到北京的7月就全撞着，我好奇观察电脑飞速打上去的字，对方的聊天，我看得眼花缭乱，眼珠开始不知往哪处。觉得有时世界上的事情真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