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你挡到我收妖了》扶明堂

4、突然出现的少年

　　说起来，季如海是有这资本如此骄傲的，在现在的隆泰镇里，季氏银号可以说独当一面，虽然街上也开了不少别家的银号比如四海、亨通之类的，但大多是一个看一个眼红，东施效颦罢了。
　　但季如海是年轻的时候脑子灵光，做了吃螃蟹的第一人开了银号，赚得是盆满钵盈，所以这么多年，哪个看了他都要叫一声季当家的，何时受过楚棠这样的待遇。
　　等隔天这街上的左邻右坊听到异响的时候，就看到季如海带了一群壮汉在砸着空舍的门，楚棠打开门，是一群五大三粗的簇拥着中间的人，那位攒动着两颗玉质小球把玩着，颇带傲慢地看向自己。
　　“老板，今天来这儿是想向你讨件东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楚棠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没有作声，季如海抬手指了指空舍的牌匾，“也不为别的，你就把这牌匾摘了给我，季家必以千金相赠。”楚棠看了看牌匾，不甚在意的模样，季如海一看，眉间一喜，这事有戏，于是让左右的小厮向后退了退。
　　“可惜了，我这人护短护得紧，不说是这牌匾，就是我空舍门口长的一棵草，我不愿意给就没人拿得走。”楚棠神色不变依旧是淡淡的神色，说出的话却是带了三分凌厉。
　　季如海当即像被人隔空狠扇了一个巴掌，“你你你……”一句话哆哆嗦嗦了半天也没说出来，转脸就对着那些小厮怒斥：“你们都愣着干什么？他不愿意摘，你们就不会帮他摘吗？”也不怪这些小厮愣神，他们被刚刚这位散发出来的气势一震，一时晃了神，现在听到季如海的声音才如梦初醒。
　　看着这些人阴着脸向前逼近，楚棠竟散了笑意，清秀的脸上绽开风华，如此活动活动也好，正准备指尖蓄力，突然听到一声低低的轻笑，一下将这一触即发的气氛冲破了，一众人都看向发声处，想看看是哪个嫌命长还敢笑出声。
　　等看清来人，皆是惊叹，只见一位少年身姿挺立，一柄长剑负于身后，玄黑劲装勾着金丝边显出他的华贵气质，但细看又是极低调的打扮，这人戴了斗笠看不清长相，却又给他添了无尽的神秘感，少年修长的腿几步一抬，走到楚棠身旁，携着清冽的青竹气息拢住了他。
　　周围看热闹的八卦之神燃烧，这是空舍老板的朋友吧，这下有好戏看了。
　　少年定定地对着季如海，“帮他摘？有趣，怎么不直接说抢呢？”毫不客气的话直接摔在季如海面前，他看了突然出现的少年，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心底里因为这人泛上的莫名恐惧感：“小兄弟，这话从何说起，我虽然是想要这块牌匾，但也愿意以千金相赠，这般不算得抢吧？”
　　少年侧身对着楚棠温声问道：“那你愿意卖给他吗？”声音里仿佛有融融春意，说不出来的明朗，楚棠抬头看着遮着样貌的少年，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他不傻，看得出来这个陌生少年对自己这不问缘由的庇佑，也正是这样他心里才更加觉得不对劲。
　　“季当家的，你想要我这块牌匾，早一日你若是好好说清要它的用意，如果是急用，不用你劳师动众，我必自愿奉上，但你今日这样的举动，我只告诉你三个字，不可能。”楚棠迎风而立，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在情在理。
　　周围看热闹的商家开始嘀咕起来，人先生说的不无道理，现在看来季家的那位既不占理也不占情，倒成了众矢之的。
　　季如海听了这话，摆不出逞凶耍横的样子了，只能急急开口：“不是我想要夺人所爱，实在是家里的宅子需要这块匾。”少年听了这话，慵懒地靠后一倚，动作潇洒自然：“你家也开了一间铺子叫空舍，然后还买不起牌匾。”
　　堂堂银号当家的买不起牌匾，说出去季如海的脸都不知道往哪搁，他又听见周围看戏的发出吃吃的笑声，只得看向楚棠，眼里带了丝丝请求，这老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楚棠听到季家是因为宅子才要牌匾，心里拨了些云雾，这块匾看着古朴无华，似乎丢在街上都没人拾了带回家，但要说制这匾的木材却是上好的黑檀木，有驱妖镇宅的好处，但因为这种木材稀少不为人见，所以没有几个人会去在意这空舍的牌匾。
　　他这边正思考的入神，耳边却听到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微微皱了眉，他不喜欢这种被人围观当笑话看的感觉，正想出声，余光看到自己身后倚着墙的少年，蓦地抽出身后的长剑，一股不加掩饰的凌厉杀意劈向一众探头探脑看热闹的商户，瞬间街上就安静了下来。
　　少年回手收剑，干脆利落，楚棠看见斗笠下他姣好的唇形勾起了一抹笑，夺人心魄。
　　“这样好些了吗？”楚棠才意识到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平日冷静自持的大脑有些跟不上节奏，只能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少年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动作染上几缕安抚之意。
　　楚棠半个肩头有些僵硬走回空舍，季如海看他没有赶人的意思，跟着走进去，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原来这季宅是真的出了事情。
　　这季如海发迹了以后就买下了一处绝佳的地段，不仅风景好，风水也不错，因为他本身是相信阴阳五行的，所以大到选址定宅，小到一瓶一物都是讲究格局摆放的，一步也错不得，如此本应该顺风顺水，但不知道这季家招惹了什么东西。
　　一到晚上，宅子各处就能听到女子的声音，如果是寻常女子的声音也就罢了，偏偏这声音时而哭时而笑，时而如情人呵气如兰，时而如鬼魅嘶喊尖叫，季如海是又怕又急，想找人除了邪祟。但等人来了，这东西又安静了下来，直叫除妖的人以为季如海戏弄他。
　　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疯道士，一柄拂尘对着季府就喊着，招了邪祟，季如海一听，高人啊，于是把人一迎，就问可有破解之法，疯道士也随和得很，二话不说就告诉他如何镇住妖物。
　　“所以他就让你摘了空舍的牌匾拿回家镇妖？”季如海连连点头，楚棠是一疑未除又生一疑，坐在竹藤椅上思量了一番疯道士的来头，回神就看见季如海一直盯着自己，楚棠抿了抿唇：“既然季当家认识如此深不可测的高人，那大可以回去再讨要别的法子，恕楚棠无礼，就不送客了，慢走。”说完竹藤椅转了一面，留给了季如海一个秀挺的背影。
　　季如海还想再说些什么，终是叹了口气，再三纠缠可能真的就惹人生厌了，还是改日再来吧，如此就告了辞，领了一众小厮回了季府。
　　“为什么不帮他？”楚棠一惊，回身看去，那位形神俊朗的少年还站在屋里，没有要走的迹象，“那你又为什么不走？”斗笠下的少年身子一顿，转瞬又恢复常态，笑意明显：“你回答完我的问题，我自然会走。”
　　楚棠身子松懈下来，也带了几分懒散，“第一，这样的客人空舍只在子夜招待，规矩不能破，第二，答不答应我说了算，这就是原因，你可以走了。”少年抱臂点了点头，倒是十分痛快，转身潇洒恣意地离开，不带半分留恋。
　　他出了空舍，扶了斗笠，看向屋里坐着闭眼休息的人，轻轻笑出了声，悦耳动听。斗笠下的一双眸子撒了细碎的光芒，分外耀眼，转眼少年又放下手，摇了摇头带了几分无奈，“小白眼狼。”
　　楚棠被一件件事闹得起了困意，干脆阖上眼入了眠，等他睁开眼却是看到面前一川江河横亘在自己面前，对岸站了一人，不辨相貌。
　　“阿楚。”对面的人大喊，楚棠听到这声如遭电击，手下意识就想召出落魂，但怎么也使不上法力，一急就想游到对岸，可等他刚冲入水里，就惊得从藤椅上坐了起来。
　　这是梦？这是那人托给自己的梦？楚棠抖着手抽出纸，寻了毛笔快速写着：“匡扶正道、人心易耗；來而往矣、何故恭却；依北迴行、故人……”故人如何？楚棠拼命回想梦里最后那人说的一番话，但终究徒劳。
　　他在案桌上翻找着，抽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这是一本详细记录了隆泰镇周围大大小小的村庄、屋宅、田舍的地方图册，楚棠顺着莫河村，指尖一路北上。
　　依北迴行，如果是那人托给自己的线索，那这句话一定是指，楚棠点了个地方，一下顿住，果然！
　　楚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他抬眼看向敲门的人，那小厮模样的人看到这家店老板时，被他脸上的寒霜吓了一跳，楚棠几个深呼吸，缓了缓脸色，那人才战战兢兢地递出了帖子。
　　楚棠打开一看，是季家夫人发的帖子，大概意思无关乎替季如海赔礼道歉，希望楚棠能到府上一叙，小厮将夫人要传达的意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看向楚棠。
　　楚棠放下帖子，以指扣桌，良久，他抬头对着来人点点头，“告诉你家夫人，说楚某会如期拜访。”小厮应了赶忙回去复命。
　　楚棠看着纸上的字，陷入沉思，“来而往矣、何故恭却？”
　　既然这样，那就却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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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脑护妻少年已上线
少年：我不是，我没有
别解释了，你演技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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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