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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忠犬暴怒 ...

  •   “轰”的一声巨响,位于昭焰帝国西北边境的文岳城,被辽辕国的攻城巨弩攻破了城门,城中几近失守,大量辽辕国士兵攻占城楼。
      而位于昭焰帝国正北边境的威尹城,则被辽辕国的崩庭弩射成了马蜂窝。
      昭焰帝国东北边境的虹沈城亦遭到辽辕国倍于己方十余倍的兵力强行破城。
      昭焰帝国正东边境,伏宛国以大量投石车将宣盈城活生生砸成了废墟。
      远在昭焰帝国东南边境的新鸾城更是遭到江洛国船队的登陆猛攻。
      与此同时,昭焰帝国正南边境的武翸城被一群不明来路的士兵以云梯不断袭扰。
      被多国突如其来地包围侵攻令周朔很是惊诧,他没料到,这群平日里对昭焰帝国态度如此亲和的邻国,如今会对自己不宣而战。他呆坐在龙椅上,依旧想不通,扶着额头自言自语道:“这究竟是多大的仇恨,令朕于群国之间众叛亲离……朕似乎没有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父皇更是没有伤害过他们的感情……为何!”
      一个大臣见状忍不住开口道:“皇上,此形势显而易见,这显然是……”
      周朔抬手示意,没有让大臣说下去,他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意味不明的笑容:“攻城巨弩为昭焰与义苍独有,崩庭弩更是他徐轼自己的家当。辽辕国土虽大,人才虽多,却始终对这些利器仿制不得。若不是他徐轼挑拨,在邻国之间胡言乱语,想必也不会至此田地。朕心知肚明,辽辕国那广袤的国土虽远不比义苍,却大都是义苍骁将韩璋替他们打下来的,他辽辕自然甘愿为义苍作马前卒,甚至甘愿称王不称皇……慢着!韩璋!”
      周朔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报信的士兵问道:“越雄的奉枭城如何了?”
      士兵答道:“请皇上安心,骠骑将军的城安然无恙,此刻各路敌军依旧被控制在边境线一带,并没有被义苍军过度深入。”
      周朔松了口气,又对士兵问道:“乌婪那边如何?是否出现了异常?”
      士兵继续回道:“回皇上,乌婪地区目前风平浪静,似乎敌军并未打算继续对其动手,只是……皇上,经小的妄加猜测,此次会战,唯独那挑拨邻国围堵我们的义苍帝国没有出手,是否在酝酿着什么?”
      听到此处,周朔好似茅塞顿开:“乌婪!”
      仅两月有余,昭焰帝国已被周围邻国完成了半包围,之后,见形势大好,义苍帝国决定由东南路线绕开,于昭焰帝国西南至正西两个方向的边境,对昭焰帝国大举侵攻。
      手中抚摸着衔渊剑身的徐轼,肃立于龙椅前,他阴笑一声:“周朔,休嗔朕不讲情面,你就是将女人看得太重了。区区女人,满是灾祸,此番,朕便要你明白,护着女人会招致怎样的恶果!”
      攻破昭焰帝国西北边境的辽辕军,以辽辕王为首,由义苍帝国绕行,直接向乌婪浩荡而去。而此刻,义苍帝国的骠骑将军韩璋却突然在昭焰战线中神秘消失。
      风雪之下,一名士兵飞奔至高台之上,气喘吁吁地跪在地上向何若凤报告:“报告将军,据探查,由拓巽城方向出现大批身着猩红色甲胄的军队,多数为铁骑,应该是辽辕国的军队!”
      何若凤微微一笑:“嗯,我早就察觉到了,以如此浩大的声势进军乌婪,还真是令小女子受宠若惊。让驻守在义苍边境线附近的士兵准备好应战,之前若沁安置的那些小玩意,对他们来说应该派得上用场。”
      士兵听罢,领命准备离开。“等等,回来。”只听何若凤突然唤了一声,又命令士兵回到身前。士兵再次跪下向何若凤问道:“不知将军尚有何交代?”
      何若凤一把将士兵扶了起来,对他劝道:“以后就别再将军将军地喊了,太男子气了,我更希望,你们也一样喊我一声‘若凤姑娘’。”
      士兵听罢忙低头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该去传令了……”说罢继续低着头奔回边境线。
      “噗……昭焰的男人们啊……着实可爱。”
      进入乌婪边境的辽辕王,被乌婪的鹅毛大雪吓了一跳,他诧异道:“拓巽城之外,怎会有如此视若人间地狱之处?!如此积雪,骑兵如何顺利行进?想不到昭焰帝会为了此等恐怖之处煞费心机。”他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平原之上,好似荒无人烟。
      一个亲兵忍不住走上前问道:“吾王,此仗,还打吗?”
      辽辕王回头瞪了护卫一眼骂道:“放屁!义苍皇帝在书信里已如此放下身段来求,面对孤的恩人,孤有何理由退兵?骑兵向前,放慢速度,步兵紧随其后,以孤这三万大军,足以对这乌婪进行扫荡了!传令下去,活捉那对所谓的何氏姐妹,孤欲效仿霍羽,将她们悉数辱杀!”
      说到这,他回头对亲兵□□道:“小的留给孤,大的那个,毫发无损地赏给你,保证新鲜!”
      亲兵一听此言,立刻大喜,连连谢道:“谢吾王恩赏!”
      而此刻,距辽辕王不远的暗角处,传出了极其细微的响动,何若沁看着身边的金烈羿轻声问道:“你怎么了?为何这般模样?”再看金烈羿,脸上已是狰狞尽显,他手中紧握着枪柄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咯咯”声。
      正待辽辕王得意之时,只听“哗”的一声,自雪地里突然窜出一人,抬弩便射,辽辕王身旁的亲兵霎时间眉间中箭,一命呜呼。
      辽辕王见状大惊,随即提枪上前,却见脚下这片雪地里突然飞出一排被削尖绑在一起的木桩,径直飞向自己。辽辕王惊得从马上飞身跳开,他的战马就这样直接被木排活活刺死在雪地里。
      辽辕王生怕再有机关,不敢再次向前,却发现适才突然出现的弩兵不见了踪影。他索性向着周围大骂道:“听好!孤乃辽辕国君主叶焜,今日于此御驾亲征!尔等若是好汉,便休要躲躲藏藏,即刻出来一战,否则……待孤活捉了你们的主子,便辱了她!”
      “贼痞……你胆敢妄图冒犯我主!!!”从远处骤然传来一声怒吼,惊得辽辕王顿时后退了一步。
      “不可冲动!他就快中计了!”何若沁拉住金烈羿颤抖的手臂,试图阻止他冲动冒进的念头。
      而辽辕王在环顾四周之后,并未察觉有异,他在这冰天雪地之下着实迷失了判断力,便再度大喊一声:“不错,孤就是要辱了你们的主子,你能奈我何!哈哈哈哈!”
      “贼痞受死!!!”只见金烈羿不顾身旁何若沁的阻拦,猛地从暗角冲出,提枪奔至辽辕王。
      辽辕王见挑衅成功,哈哈大笑道:“行事如此稚嫩,昭焰帝国也没什么人才了。”随即命身后士兵勿动,独自一人迎了上去。
      奔至辽辕王身前的金烈羿猛地跳起,将手中的贯烈崩云枪当做榔头一般,死命地向辽辕王砸来。辽辕王见避无可避,抬枪便挡。这一挡之下,辽辕王竟被砸得双膝跪地。辽辕王瞪大了眼睛看着愤怒的金烈羿,这眼前敌人的表情好似修罗一般。他霎时间变得胆怯,但却逃不开金烈羿的重压,便想要回头命令士兵们帮忙。
      岂料金烈羿根本没给他分神的机会,手中加力,一边继续将辽辕王的身体压下去一边怒骂道:“贼痞!焉敢羞辱我主!今日爷爷定不会放你逃走!!!”他抬起枪杆,再次怒砸下去,辽辕王阻挡攻击的枪杆便直接反被砸在自己的肩膀上,顿时口吐鲜血。
      辽辕王惊惶不已,大叫告饶道:“这位好汉休要动怒,孤道歉便是,可以现在就退回……咕哇!”金烈羿松开左手一攥,布满青筋的拳头如钢杵般砸中了辽辕王的胸口,令其不住呕血。
      辽辕王身后的士兵再也忍耐不住,一齐冲上前去,纷纷以战戈刺向金烈羿。见金烈羿后跳躲开,士兵们随即将辽辕王救下,生拖着他向拓巽城方向逃回。
      金烈羿见辽辕王被救走,勃然大怒,大喊一声便要去追,只听埋伏在远处的何若沁迅速跑了出来,对金烈羿大吼一声:“够了!”
      金烈羿见何若沁劝阻,便扔下枪瘫坐在地上,好似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何若沁走上前,将他拽了起来,怒视着问道:“为什么不听我命令,贸然冲出去?若是你不冲动,今日我们明明可以令敌人全军覆没!”
      见金烈羿垂首不答,何若沁凤眉一紧,对金烈羿命令道:“跪!”
      金烈羿闻言,默默地跪在了何若沁面前。何若沁将头扭向一边,不知小声嘟囔了些什么,随即对金烈羿说道:“不许起来……”然后,她唤出了此前埋伏于此的大量士兵,带着他们头也不回地走了,空留金烈羿跪在原地泪流不止。
      见何若沁气呼呼地回了营,何若凤不解道:“若沁,此番迎击是胜是败?”
      何若沁没好气地答道:“与败了有何区别!本姑娘早已将前前后后的计策都布置妥当,只等那些老王八来钻,岂料金烈羿这莽撞的蠢货仅仅因为敌人辱骂了我一句,便冲动至坏我计谋,真乃废物!”
      何若凤脸上略显失落,追问道:“若沁,不知,此战歼敌几何?”
      何若沁走进自己的卧房,头也不回地答道:“一人!”随即猛地关上了房门。
      “唉……”何若凤叹了口气,望向了那片似若无际的平原。
      风雪依旧如往常那般,肆虐了一夜便归于平静。安静的乌婪,仿佛如置世外,让人丝毫察觉不到此时外面的世界正经历着如何惨烈的战争。
      久违的艳阳在乌婪升起,何若凤下了马,走在满是积雪的平原上。远远望去,仿若雪人般的金烈羿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何若凤走了过去,想要扶他起身,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扶起。金烈羿半睁着通红的眼睛一言不发,似乎对一旁有人扶他这件事毫无察觉。
      何若凤看着他那结着一丝丝冰晶的脸庞,对着他的耳朵轻语道:“将军,你该回去了,会病倒的。”
      见金烈羿毫无反应,何若凤再次在他耳边轻语:“你已经在这里跪了一夜,再大的过错都已经抵清了,我好歹是这里的领袖,听我的,快起来。”然而金烈羿依旧纹丝不动,仿若雕塑。
      何若凤无奈地看着他,许久,她突然对着金烈羿喊道:“是觉得只有若沁的命令才对你奏效,还是觉得我不够资格命你起身?!何必在此处扮可怜?你若觉得委屈,那冻死在此处便是!义苍何等凶残,乌婪之外尚不知有多少人已战死沙场,而你却固执地跪在此处,是在做与谁来看?!”
      金烈羿似乎是从睡梦中醒过来一般,他渐渐睁开了眼睛,喃喃自语道:“我并没有扮可怜,仅为痛恨这般无用的自己。我曾自认勇冠三军,自觉才华横溢,到头来,一夜之间,我猛然发觉,我不过是个徒有蛮力的粗人……你们并非寻常女人,你们与金氏之间有着先世之缘,自来到乌婪见到若沁的那一刻起,我便有所察觉,因先祖之遗命,令我不得不甘愿对你们尽忠。如今,我似乎早已忘记我是昭焰帝国的将领,我的身体乃至灵魂,都已为她所有。我不再愿意为皇上而拼命,我的命,已经完全属于若沁,她便是我主。可如今,我却开始怀疑自己,除做一介武夫外,我还能为主子做些何事,我不愿……继续如此做个徒有蛮力的莽夫。”
      何若凤的脸上满是怆然,她不知此时此刻该如何劝导这般深深陷入自责的男人。她转身上马,对着金烈羿说道:“话已说尽,我劝无可劝,正因你于我们有恩,我才如此在意你的死活。若你仍愿助我们姐妹圆梦,半个时辰内让我见到你躺回大营好好休息。若是你已抛弃乌婪,那便随你在此处跪到死吧……若沁自然不会心疼你,我更不会!”说罢,何若凤轻拭了一下眼睑,策马离开。
      “感谢你,让我坚定信仰……多谢……承蒙此般信任……烈羿定当焚躯以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忠犬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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