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个妖怪朋友》ATHENA的小迷妹

10、年华似水轻描淡写

　　之前说过，玉藻前是三大妖，在日本，妖和神明有时候是区分不出来的，比如玉藻前和青木前往的稻禾神社，里面供奉的便是狐仙，实力高强的妖怪被人信仰，便会成为妖仙，生来为神明，也可能因失去祭拜而堕落为妖，比如风神，当然现在叫一目连。
　　青木回忆着葛叶给自己普及的知识，目光有些幽怨的看向面前的大妖，面前之人丝毫没有被这目光影响，自顾自的月下独酌，闲敲棋子。
　　“啪”玉藻前执黑落下一子，又拿起一颗白子在指尖把玩。
　　青木不理会他，手里把玩着净化过的那颗雨女妖丹，净化后的妖丹，晶莹剔透，散发着微弱的白色光芒，捏起来软软的散发着温热。
　　“藻哥，你不想看了吗？”青木把妖丹举到眼前，对着月光观察，问道。
　　玉藻前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有听到青木说了啥，嘴里含糊的应了一句：“你自己玩吧。”
　　“唔。”青木听罢，一只手捏着妖丹，另一只手凭空画符，一个金色的五角星隐约可见，青木将符咒打向妖丹，妖丹闪出一阵白色的光芒，笼罩了青木。

　　青木只感到一道光覆盖全身，暖暖的，让人昏昏欲睡，等到醒来时青木发现自己悬浮在空中，可以走动，但触碰不到，不能说只能听和看，就是一个旁观者。

　　下雨了，骤雨到来，豆大的雨点打在泥地上，溅起一片片泥水，这样的天气里，任何人都不想出门，然而在路边一户人家里却爆发出打骂声，一个瘦弱的女子被丈夫殴打驱赶出门，丈夫恶狠狠的对着少妇说：“滚，生不出儿子，要你有什么用，给我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砰”家门被狠狠关上，仿佛断绝了妻子的一切希望。
　　少妇无助的看向家门，可是她不敢再次推开门，一个不能生儿育女，替家族传宗接代的妻子在家里面是没有地位可言的，打骂已是家常便饭。
　　豆大地雨珠打在身上，痛在心上，她的脸上看不到怨恨，有的只是自责，少妇没有离开家多远，只在附近流浪，时而在家门口附近，想要进入，却再而三地被赶出来，娘家人不肯收留，认为她辱没家门，就这样她只能流浪落魄，越走越远，靠做一点针线活为生。
　　直到有一天，传来了鞭炮声，锣鼓喧天，“哒哒哒”高大的骏马上坐着容光满面的新郎，带着周围人的祝福，意气风发的走过长街。
　　少妇回想起当年，红烛微光，灯下两人羞红了脸，丈夫也是这样英俊非凡，青涩的面庞却郑重地对自己说：“许你一世安康幸福。”
　　少妇想回去，想再见他一面，于是拖着病弱之躯，跋山涉水，又回到自己曾经的家，还是当年的模样，只不过却多了几分热闹，多了几分人气。
　　“阿娘，你看这里有个人。”娇艳的夫人牵着一位垂髫小儿，走过她身旁。
　　“嗯。”夫人牵着孩子一步步走向屋内。
　　不多时，又重新出现在门前，孩子一蹦一跳地捧着一碗饭，走到少妇面前，“给，吃了饭，就要好好活着哦。”说完便转身，如乳燕归巢般扑回夫人怀里，“阿娘。”
　　夫人怜爱地摸了摸孩子地头发：“要称呼夫人”，抬眼对着少妇浅浅笑着，温婉俊丽。
　　“莎纪，你在外面干什么呢。”一声粗犷地男声传来。
　　“父亲。”孩子兴奋地招了招手。
　　男子哈哈笑着，大步跨过来，一把抱起孩子放在自己肩头。
　　“父亲，我给那位夫人送了碗饭。”孩子自豪地说，用手指着少妇。
　　“哦？是哪位夫人啊。”男子偏头看到了少妇，有些诧异，对着她略微点了点头，便不再关注。

　　少妇自夫人牵着孩子走进房子的那一刻，就已经浑身僵住了，血液冰冷地无法流动，那是自己曾经地家，如今却住进了另外地一个女人。等到男子出现时，少妇犹如迎头痛击，砸醒了自己幻想的结果，那正是自己的夫君，抛妻令娶。

　　男子见少妇一动不动，不由地有些疑惑，便仔细观察了一下，觉得眉目有些熟悉，“这位夫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少妇弓着身子，把头深深的埋下去，掩去面容， “不，我只是个落魄失意人，怎敢高攀大人。”——我已经沧桑憔悴，身形消瘦，再不见当年半分模样，你又如何能认得，更何况…

　　男子虽然有些疑惑，却也认同了少妇的话，“莎纪我们进去吧。”说罢带着妻儿走进屋内，沉重的木门无情而又冷酷地关上，切断了少妇与家的最后一份情思。
　　“咔哒”房门落栓。
　　少妇僵硬的身子这才瘫软下来，倚墙呜呜哭泣。

　　之后不久，在一个雨天，少妇躲到废弃的草屋中，饥寒交迫，重病缠身，然后再也没有醒来。
　　这便是雨女作为人类的一生，凄惨而又可悲，软弱无力，被人肆意抛弃，流浪至死，居无定所。

　　等到她再从被路过行人扶起时，她已不是人类，而是为妖，心中被情所伤，冰冷的如同落下的雨水，之后浑噩度日，报复般地杀害负心汉，吸食男子精气，直到——

　　雨女冷漠地看着被害男子的妻子殉情自杀，眼中漆黑，没有一丝波动，心中嗤笑着女子的痴情，也像是在嗤笑当年的自己。一片真情只换得付水东流。
　　面对嗷嗷待哺的稚子，双方父母的虚与委蛇的推脱，最终，那个无辜的孩子被抛掷河中，自生自灭。

　　雨女站在河边，看着河中竹篮里挥舞着双手的稚子，和生前自己百般乞求老天赐予自己一个孩子的无助身影重叠了起来，那颗被冰封起来的心，又重新跳动了起来。
　　“砰，砰，砰”
　　指下感受到，那弱小却努力活着的鲜活生命。
　　“小家伙，你想活下去吗？”雨女轻声问道。
　　“咿呀。”伊织小小的手掌牢牢地抓住雨女的手指，嘴里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好像在应和着雨女说的话。
　　“真好，我来养你怎么样，你这么可爱，就叫你伊织可好。”雨女把伊织从篮中抱出，“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可好。”不知不觉泪水已涌出眼眶。
　　“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明明不想再与你们有任何牵扯，却依然付出了真心。人类，为什么我变为妖也要为你们所困。

　　然而，厄运再次笼罩，伊织病了，从娘胎里带来的病根，药石无用，雨女带着伊织四处求医问药无果，最后雨女放弃了，无奈下她将妖力送到伊织体内，给她续命，可是这样雨女的身体变得肉眼可见的衰败下去，为了活下去，雨女又开始了先前的所作作为，诱惑，杀死，吸食，可是不够，远远不够，她还要更多的精气，于是带着伊织来到了京都………

　　青木旁观这一切的发生，悲于雨女生前的懦弱，愤于男子的无情冷酷，恨于雨女化妖后的堕落，慨于命运的造化弄人。
　　千言万语，万般触动汇成一句话：
　　“所以说，我要变强啊。”青木总结道。

　　等到青木从回忆中出来，天边已有了微微亮光，泛起了白肚皮，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腿脚，走到窗边朝下方望去，路上已有了商贩的活动的烟火气息，一点点炊饼中麦香混合着芝麻的香味，钻入鼻中，勾起了早已饥肠辘辘的人的食欲。
　　“藻哥，我们今天早上吃饼吧。”青木兴奋的说，
　　“藻哥？”发觉无人应答，青木这才意识到玉藻前不在此屋中。
　　“唔，去哪里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