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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良驹的脚程再快也赶不上喜婆那声一锤定音的礼成。

      堂中一对红衣壁人皆怀着木讷的心情暗自呢喃:这算结了?

      那、那那…新郎官是谁?长袖中,瑶华双手紧扣,粘腻的冷汗使他周身泛起凉意。他不禁在没有动口的情况下,想象此等诡异的令人结巴…

      低头顺着喜帕飘起的角度,瑶华瞪着一双玄靴势要瞪穿了去。

      哪个“狗熊”?!竟敢冒充他成了他过门的“相公”。愈想愈来气,又不得当场发作。

      须臾,喜婆托起他的上臂,在耳边喜气的说了声:“送入洞房!”

      大伙儿哄笑肆起,接下来姑苏庄主便扬声道:“感谢远道而来的各位来参加我御青山庄的大喜之日。特设百宴还请各位移驾东堂。”语毕,四五个娇嫩的丫鬟一身粉装登场,纷纷引领客人们离开正堂。

      紫靖目色略显呆滞,被下人半推半就迈进宴席的中央。姑苏庄主举杯悄悄凑到他的身旁:“你记着,晚上进了洞房不许轻薄我家儿媳,要是让我知道你行为不规矩,看我不剁了你两爪子。”

      紫靖闻言,立马找回了魂。姑苏庄主莫不是把他认作为瑶华,这不打紧,无非今日一整天浪费在吃吃喝喝上。

      “知道了。”不咸不淡的应了姑苏庄主,紫靖仰头灌了一杯酒下肚。众宾客见他先干为敬,各手执一杯上前夸赞“少庄主”好酒量。

      余光中,紫靖发现朝门的屋角躲着适才推他上“法场”的庄卫们。他们一脸陪笑,状似奉承。其实他们是心虚这招狸猫换太子,若是本人不说,外人岂会看出破绽?

      紫靖背过身,杯沿轻撞别人的酒杯,无疑是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仅仅过去半柱香的时辰,却仿佛度日如年。酒涩渐渐麻痹了舌头,一杯杯接踵而至,心里当成了借酒消愁,他的瑶华去了哪里?安不安全。

      入席的还有白清荭他们,远观人群里的紫靖,他们与姑苏庄主对上视线。他人笑得洋洋得意,仿若讥嘲他们千算万算,到头来还不栽在他手里。

      阡亘芷狠狠咬牙,恨不得用锐利如刀的眼神凌迟他。

      白清荭拍拍阡亘芷的肩,以示安抚。随后抬脚向紫靖走去。

      因换来的个子比较矮小,很容易就钻进人堆里,顺手摸掉紫靖面前的酒杯对着众人一饮见底。

      众宾客面面相觑,哪冒出来的救兵?

      紫靖诧异白清荭的行为,视线锁在他脸上,等他抹完了嘴皮子上的酒渍,一声绵言细语道来:“你们那么多人,那么多张嘴,是想喝倒新郎官看笑话是吧?”

      其中一小老头笑起来像揪了层橘皮,他先声夺人道:“我们是高兴,免不了让新郎官与我们畅饮几杯。要是真灌倒了新郎官,我们可担不起新娘的怪罪。何况新郎官千杯不醉,我们固然是放胆子敬酒,公子,不妨也和我这老小儿喝几杯,为新郎官庆喜啊。”

      话倒是说的冠冕堂皇,白清荭一扫他们脸上的窃喜,方晓得他们骨子里的顽童心性,遂递了眼紫靖,嘴边言笑:“行啊,我替新郎官喝,你们一起来…算了一个个来我也架得住。”想必婚宴上的酒正对上他的口。拿起近桌的酒壶斟入杯内,实则不亚于灌倒堂中百人,自封酒圣也。

      紫靖心中一骇,白清荭虽嘴边勾笑但瞳眸恍如钉铆般直敲入心底,警钟大作。不是由于白清荭顶着瑶华的脸皮,而是他恰恰忘记他曾经答应过的——要和他一起保护重要人的誓言,也一同回忆起那夜自怀中的可人是那么无忧无虑的吹着蝙蝠哨子。

      大劫在即,他心里只想着瑶华的去处差点凿破了六人的船。好在白清荭提醒的紧,气守丹田,以自然的站姿逼出酒气恢复清明。

      白清荭见他眼里不再覆上一层醉雾,嘴角大大扯到两边,露出梨涡:“来,我们喝!”

      尽管众人一头雾水但都举杯相饮,品着甘美的酒香,暗想这少年突然笑如夏日艳阳般灿烂,当真是谁家少年足风流。

      阡亘芷或多或少理解白清荭的所为,微微有些妒忌围在少年身旁的宾客们。

      他决定自己也不能凉在一边,硬是唤下人搬来酒坛子,招呼众人酣畅淋漓的牛饮到下午。

      紫靖油然感激他们两人为他挡酒,只不过他实在对阡亘芷看不下去。滴血般的脸色,一说话就喷足了酒气,白清荭揶揄他不胜杯杓,周围人勾肩搭背一同附和,气得阡亘芷张嘴就咬,白清荭在堂内玩起了你追我逃,惹的他们笑骂连连。

      姑苏庄主横眉怒目,拽住紫靖的胳膊往窗口边拖:“跟我去敬你的老丈人。”

      “哼!一群乌合。”补上的声音极低,恰巧紫靖听的一清二楚,于是乎他心生一计。

      酒过三巡,他脸上红的跟虾子一样。抵额对姑苏庄主说道:“爹…不胜酒力,能否提早回屋?”

      姑苏庄主瞧他一副脸红脖子粗,暗道前面几轮的酒劲上来了,可刚戌时一刻,回洞房是不是太早了?

      紫靖双脚颠来晃去,拍胸脯说自己一定能撑到二更,方走两步跌在地上。姑苏庄主忙去扶他一把,顺便抬头瞧场内的视线集中在白清荭一行,遂叫人带“少庄主”回其他房。

      一路上,紫靖叽里呱啦不晓得说些什么,力气之大,二三个下人架不住他,硬是被东倒西歪的拽回去洞房的途中。他刚推开门便吼着里边的丫鬟喜婆滚出去。

      姑苏庄主闻讯一惊,赶至新房叫喜婆想法子进屋。喜婆一脸悲戚的说“少庄主”落了栓。姑苏庄主立马把耳朵贴上门格,手大力敲着门扉震震响:“你不许胡来!快开门,毛没长齐敢染指我家媳妇,回头就砍了你的贱根子!快开门!我数到三,不开我就踹门了!”

      里边悄然无声。过了会,靠在里边门板上的人有了动静。

      迈开的步伐轻盈不似刚才的头重脚轻。

      灯火忽地一熄,屋里一片漆黑。姑苏庄主猛吞一口唾沫,惊叫引狼入室。身后突然传来一串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宴席上的嗜酒少年,另一个冰冷如雪的公子。

      白清荭哈着酒气摆手道:“不想你家媳妇作为人质,就先把解药拿出来!”

      “什么解药?”姑苏庄主装傻充愣,确定他们是有备而来。

      突然间里面啪啪几声闷响,之后又是几声哐啷啷,姑苏庄主猜测是装水果的铜盘掉地上了。

      惊变故发生,门外的人全数一愣,紧盯着乌起嘛黑的一排窗户。

      又是一阵破碎声,似乎里边越打越凶。乍然间,木窗捅破一个窟窿。

      某人吊高着嗓子喊:“不要命的采花贼,爷爷是你摸的么!”

      紫靖攻击一缓,听姑娘家开口脏话…真是人不可貌相。思起一开始他关上门见燕家大小姐端坐在红帐子里,想使坏心,让她见识见识她嫁给了谁,然后告诉她,这次成亲不算数以后没人敢要别人丢掉的东西!谁让瑶华娶的是她,就算是替代也不行!

      谁料那女子突然扬掌熄灭灯火,紧跟着一连排云掌朝自己拍去。

      只是疑惑这招式她怎么会,未来得及问出口,“燕蓉”杀招即到。

      一面拆招,一面试探她的武艺,到后来连紫靖自己都不敢问出口,狂喜之余,忘记对战的他张开双臂揉抱那人,却真真切切挨上几掌,贴着硬墙闷哼一声吐出几口鲜血。

      瑶华吓了一跳,此人熊抱让人熟悉无比,再者拥在一起的身体散发着熟稔的香味。

      心跳极快恍如掉进洪水里浮浮沉沉,那声抑痛的□□差点溺毙了他,因为他认出了紫靖的身份。

      破窗而出,瑶华打横抱着紫靖落到地面,之后一脸焦急的巡视紫靖身上的伤口。

      紫靖捧起他的脸在自己的脸上磨蹭:“瑶华…瑶华…”每一声不曾压抑自己如获至宝的欣喜。即使挨上几拳,也不过是被蚊子叮一下。

      但姑苏庄主看清新娘的脸时,他几乎叫出犬子的名字——姑苏梓。

      那张脸像极了少年时期的儿子,作为父亲有多爱就有多恨!那时候的姑苏梓多么的混账,总爱忤逆父亲为他铺好的锦绣前程。

      如今两个大男人亲亲热热的抱在一起更是触动他心中一颗即将点燃的轰天雷。

      积怒使他的瞳孔睁大亦足够分辨出条条血丝交织在一块,如同□□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即便现在发怒掩盖了真实的感情,为什么隐隐浮现的矛盾和愧疚让他回忆起从小对犬子的苛刻,作为父亲,他错了么?每踏步向前,心中愈发的纠结。他应该分开他们的!男子和男子是违背伦理,他们没有子嗣,受尽天下间的辱骂,荒淫无度并且荒诞到想不通他们为何会互相喜欢…骤然间,姑苏庄主想到什么,不愿承认的晃晃脑袋:“不可能…不可能如此简单…”

      阡亘芷不懂他惊愕什么,两手已持鸳鸯钺,白清荭更是蓄势待发,提真气强行冲破滞涩的穴道。正当白清荭痛呼捂胸之际,身旁的人立刻反射性的去扶住摇摇欲坠的人影。

      此情此景便是纳入姑苏庄主的眼中,蒙昧没有受伤的人何要露出比受伤人的表情还要痛苦,乃至更多倍?

      不甚了了……

      “老头子,你是一辈子不会理解的。”清凉的嗓音从头上响起。不约而同,全部的视线聚集在屋瓦上的两条身影。

      褶皱的长褂上沾了许尘埃却不减澄亮的眸子在夜间耀比白星。

      姑苏庄主怔怔的立在原地,好像忘了说话,直到姑苏梓突然叫道:“接着!师傅。”

      一只精巧的荷袋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姑苏庄主下意识跳起来去抢。

      刹那,极快的影子在他手里抢先掠去,随之荷袋掉入白清荭的掌中。

      姑苏庄主眯眼发现阡亘芷的肩上多了只黑色蝙蝠。

      白清荭倒出药丸:“是摄魂丸的解药?”

      瑶华见状,连忙摸出袖子里的瓶子。紫靖微拱起腰,眼里已掩不住的雀跃传达给瑶华,那是真药!

      姑苏庄主冷汗涔涔,怎么看都觉得瑶华手里的东西是他给媳妇收藏起来的解药。

      姑苏梓嗤鼻笑之:“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没了解药的你,不再具备与我提条件的筹码,老头子,我看你死了这条心吧。”语罢,吞下一颗核桃大小的药丸。姑苏庄主久久不得释怀,膛目视着一场剧变的逆转。

      一阵旷古奇风咻咻的在姑苏梓的周身形成一个气场。姑苏庄主尽管以袖遮脸,但那风实在是刮得风起云涌,眼皮都睁不开了。黑瓦颤动着发出悲悯,好似随时随地分崩离析。小蝙蝠感知到危险,扑闪着翅膀躲进某个角落了。

      饶是和姑苏梓站得极近的亓玉也不得不逼得两臂交叉顶住风势。

      姑苏庄主寒毛卓竖,低头望见地上的树影重重拽向南边,大有白浪掀天的汹势。当下突如其来的冷风灌进后领,姑苏庄主脖子回扭,便见着瑶华,白清荭和阡亘芷三人一并发生相同的事。

      两股强风牵引着四人聚首,犹如“四足鼎立“后方能呼风唤雨,气吞山河。

      姑苏梓落地后的一瞬,瓦片抵不住风浪的浩大揭瓦而起。亓玉猫腰着身子抓着翘檐,一阵言语数数吹散在风中,惟有那焦急的神色昭显他心中的惊惧。

      紫靖好容易跨出一步,风刃便是给他一刀。衣破露肤,血晕染了几点梅花,其他全被风吹的不知所踪。

      门扉砰砰作响,整个庄上人心惶惶,害怕这邪风来的奇怪,却未有几个大胆的把脖子伸出屋外查看情况。

      风中的四人面色白如透明,毫无血色的唇瓣抖动着,就连身子也在不时抽搐。

      姑苏庄主简直不信眼前的移行变魂之术。可亲眼所见,哪容得他分其异心。

      虽犬子得药回庄莫过于再次针锋相对,但见他们的模样彷如灵魂出窍,然再次跑进别人的身体里,残影层出不穷,分不清他们是否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他心虚的祈祷老天一定要让他们变回去。毕竟一开始就错用了毒药,不晓得反悔还来得及否。

      突然上空袭来一个黑白色的软物,它落到四人间猛的弹飞出来。另三人肉眼一跳,朝飞出的影子接去。

      他们摔倒在一起但稳稳接住一物。刚想舒口气,那软东西哇的一声叫道:“不好,我怎么穿进狗的身体里了!”

      声音听起来像姑苏梓的。姑苏老父抱个死紧,狂嗥一声:“小黑...”它正是尽忠职守的庄犬一条,不知是不是被风卷来落到不该落的地方。

      亓玉和紫靖倒抽一口凉气,手忙脚乱的抢着姑父怀里的大狗,并不时盯牢前方,暗叫怪风可别突然停止。

      黑狗强自脱离一阵晕眩,挣脱束缚立马挥爪子提醒他老子放手。

      亓玉发急的唤道:“姑父,他不是小黑,他是大表哥呀!”

      姑苏庄主双手一颤,亓玉长手一捞朝四人奔去。

      愈近风就愈大,黑狗姑苏梓瞧见自己的□□如风中残叶般抖动,嘴里竟然发出低低的狗吠,即催促亓玉再加把劲。

      紫靖睹亓玉落到风下,撑不了多时赶紧过去帮忙。

      到了最后两人举步不前,邪风的威力果然不可小觑。亓玉舍身把衣袖遮掩住大狗的头,那一道道风刃颇不长眼儿,刮到哪就是一寸赤痕。姑苏梓扬起长脖见俩人满身是伤,痛恨这毒药、解药根本是折腾人的魔物。

      转头又看了眼他老子,傻呆呆的坐在地上,恨又渐渐拢上心头。

      本来回程路上他说好干掉老子,亓玉好言相劝,终归是自己的爹,哪有不为儿女好的爹娘,渐渐压下怒火,只要他爹乖乖交出解药。但谁能猜到解药的威力如此之大,而且过程中不能出一丝纰漏,如今他变成了狗,这笔帐的始作俑者少不了姑苏庄主的一笔。

      恨就怕恨的不够彻底!姑苏梓觉得自己背极了。再瞧瞧亓玉,他一心想救自己,若他一生注定变成其他之物,魂不所依,到时亓玉会不会像他爹一样跟他了断了关系?

      “玉儿,别在往前冲了,你们是过不去的。”亓玉没有察觉出姑苏梓的绝望,他勉强扯出一抹安心的笑:“不怕,玉儿受的住!”

      “我也是!”紫靖坚定的接着话尾说道。

      怀中一对圆溜溜的眼睛里包着一团热流,眼眶早已润湿。

      遽然,一股大力从身后推来。冷不丁亓玉和紫靖朝后看去。姑苏庄主笑得惭愧,探头靠近大狗的鼻子:“你别哀怨的看你爹,我帮你,事后必须听我的!”

      姑苏梓偏头回答道:“我不要!”刚拾起的仇恨心就这么给打散了。

      “臭小子!”笑骂间,姑苏庄主抬掌聚起毕生内力推二人闯进风阵中直达中心。

      惯性使然,三人一畜生撞进白清荭他们。飞尘、残叶淹没了视线,慢慢的风停止了咆哮,银月拨开云雾照亮了整座山头伴随着狼啸声。

      住在山庄里的宾客夜不成寐,江湖上谣传御青山庄闹鬼,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二则江湖上宣称白清荭做起了雅贼的勾当,定是认为白珏之位虽高但缺少了些乐趣。

      江湖轶事形形色色,唯独少了燕家堡的一份,即便说起,他人摇头惋惜,据闻燕家堡的人执意退了亲。当事人暗恨从床底下爬起,坚决否认和御青少主拜了堂成了亲,众人认为燕家堡有损威信。哎,其实她说是看清一个人的本性。像姑苏梓这样的人——中看不中用。因为她醒来时衣不着体,身上却没半点被侵犯的痕迹,铁定姑苏梓是“不举”;若不然,那人肯定不喜欢自己,何必徒添伤意,找个多金的相公爷,凭她的美貌怕找不着么?)

      就在两个月后,江湖爆料:七鹰北寨的大公子霍颖被白珏的人挟走。霍铮喝骂当今白珏宫宫主姑苏梓人面兽心。转头又向当今武林盟主讨要儿子。如此匪夷所思,有人传白珏宫宫主为与武林盟主打好关系,送上翩翩美公子。

      *

      翌日,姑苏夫人抱着小黑到院子里晒太阳,一边喂糕一边唠叨:“老爷,吃就吃呗,留那么多哈喇子真有失身份。”

      小黑拱进夫人的怀里,闹的她连连喊救命。忽然一只手捏起小黑颈部的肉,两眼对视片刻,某人问:“夫人你老眼昏花,就这狗样咋会像我?”然后重丢回夫人的怀里。小黑子呜呜叫得可怜。

      姑苏夫人点头道:“我说像就像!对了,梓儿一伙人今早出发回白珏了,他让我跟您转达一声。”

      “什么!我是说了事后他得答应我任何事,怎出尔反尔!我叫人追去!”姑苏庄主怒极,脚一转朝院子外喊人。

      身后姑苏夫人慈祥的顺着小黑的毛:“你啊,多少年了还纠结梓儿的性向,他说他是一辈子改不了了,所以以后他也不回御青山庄了,叫你自个儿看着办!”

      姑苏庄主满脸泪花的转过头:“这不行,他得回,我是他老子!”

      姑苏夫人叹口气,老爷就是个闷骚蛋,手段是激进了点其实人挺好。

      “他要是再带亓玉以外的男子回去,你要是不愿意咋办?”

      “我…我…耍大刀给他看!”

      姑苏夫人噗嗤一笑,然略微收敛嘴角:“那他更不敢回来了。听我一句,梓儿对人是一心一意,当年剑坛的事,梓儿料定会受委屈,终身不娶。我看得出亓玉那孩子软化了梓儿的心,如此贴心的人夫复何求?老爷,两个人能在一起是缘分,不要想的太过复杂,爱一个人就是想陪伴一辈子的事。”

      爱一个人就是想陪伴一辈子。

      一字不差,姑苏夫人照搬姑苏梓辞行前说的肺腑之言。她相信梓儿会幸福,那淡淡洋溢在嘴边的笑容也正是应证了他的满足感。

      姑苏庄主顿了顿,启口道:“他为什么不跟我道别?”

      姑苏夫人呵呵一笑,老爷的口吻像在吃醋。

      “他怕见着您又吵嘴。”

      “哼,我还没原谅他呢!不就喜欢男人嘛…我忍…我不想梓儿越来越疏远我们,好歹御青是他的娘家。我是他老子!!”姑苏庄主嘟着唇不满犬子的不告而别。对于昨晚上,他反复不解男人有什么好的,干干瘪瘪抱起来没有女子来的软玉温香。五年前是,五年后再不想通,真是食古不化的老头子了。

      老子不是白称的!自家犬子的品性他自然信得过,只是不愿承认那么简单的事竟想了五年……

      “我去写封信,明天差人快马加鞭送到白珏去。”

      “哦~”姑苏夫人慵懒的哈着欠算是答了。

      原以为那封信已送到白珏算是完事了,等了大半个月,不见任何一封家书,气得他又开始动起坏脑筋了。

      比如说故技重施?不过他的藤柜跑哪去了?看着正面白墙内最白的一块,明显少了点东西。问其夫人,她说梓儿回去那日搬走了,说是父亲乱用毒物,里边的东西放着不安全。

      老父一拍额头,被小子耍了。

      小子再耍人聪明也不敌亓玉的牛蜜糖攻势。

      话说他们离开御青山庄后,白清荭借故带阡亘芷一路北下,说是看看塞北的风光。

      亓玉闻言说要带姑苏梓回亓府逗留几日。姑苏梓不干,教里头事多他分顾不暇。亓玉满脸怨气的瞪着瑶华和紫靖。

      无奈教中不能一日无主。瑶华举手代劳,紫靖自当舍身相陪。

      姑苏梓自认拗不过亓玉的缠功,只好奔赴下个省亲之地。

      世事无常,一辈子要面对的事还是及早办完了好。

      留下的时间就等老了掉牙的时候在数落当年鸡毛蒜皮的小事。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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