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
“好在我方才拦住你，若是你上前对姑苏庄主出手，别说是解药了，你置瑶华于何地？他是如此相信你会得到解药。眼下，我们时间不多了，做事不得欠虑。再者，你为何事怒气冲冲的去找他？”阡亘芷正眼视着紫靖，脸上神色清冷。
紫靖下巴撇开，一副恶狠狠的盯着花圃边的大石头：“我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动作慢了一步。你可记得昨晚上我提到的那只趟在柜子底下的白瓷药瓶么？”
阡亘芷皱起眉：“你肯定那是解药？”
“千真万确。姑苏夫人照着我的话捡到了它，可重要的当口被姑苏庄主拾得了便宜，截了先机。姑苏夫人忿然对我说庄主是如何如何明赞暗讽，并亲口吐出这是他遗落的解药。听完我一顿气，他难道就不怕用错药害了宫主牵连无辜？一时气愤，我就想找上他要回解药。你若站在我这个角度，你也会这么做！”此事激发了紫靖潜在的脾性，笑面虎撕破了脸自然是张牙舞爪。
阡亘芷觉得现在的好友虽激动但不失对爱人瑶华的关心和不平。单手下意识捂住胸口，他和白清荭同食半颗摄魂丸，兴许应该跟着宫主一起去寻解药，饶是期许解药瓶子里的药丸够他们“分赃”才好。
“或许还有其他办法，俗话说有上坡必有下坡，有进路必有出路。我们找准机会再偷回来，你认为呢？”
紫靖深呼吸，缓缓平复胸腹中的怒意：“只得这样了…哎，都怪我太过自信，昨晚你骂的对，我不该存有侥幸，试图让瑶华去转移姑苏庄主的耳目。对了，白前辈在哪？我有话跟他说。”
“他可能在前院，我跟你一块去。”
瑶华立起酸麻的双腿瞅着远去的二人：“我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这有备无患，我瑶小爷出马，哪怕失足在前我也有法子救回来。”自言自语后，他打定主意回到自己的屋中。
约莫半个时辰，姑苏夫人从瑶华的房里婀娜的走出来。
不同以往，老夫人的双目透着狡黠，灵动的黑瞳转来转去，在下人眼里似顾盼生辉。悠悠莲步轻摇，让人觉得眼前一亮，暗叹姑苏夫人今日看起来年轻许多，连带着仆役的心情瞬时明亮，纷纷向她打恭。
姑苏夫人笑如春风，语不答，犹如画中美妇。丫鬟自发的指着东边黑瓦露出来的假山道：“老爷正找夫人您呢。听说少主答应与燕家堡的大小姐通婚。”
姑苏夫人的好心情顿时飞走，清了清喉咙：“我这就去。”
绕过客人厢房，里面传来一个嚣张跋扈的女声：“姑苏公子去哪，你们做下人的怎不知？”
一个唯唯诺诺的声音答道：“燕小姐，我刚从望月阁那儿来，确实我们家公子不在。”
“量你们也不敢欺我，很快我将是你们的主子，以后他去哪，你们都得多生只眼睛。喏，这是赏钱，要是你家公子回来了，给我报个信。”
“是，是，是……”
姑苏夫人一路咂舌，虽没见着燕蓉姑娘说话的样子，想必定是娇蛮任性。不由感慨女人到底是什么？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当初她还非常迷恋她做的鱼呢，拍拍胸前两坨棉花胸，好在没精神上爬墙，否则紫靖准笑“她”…不，笑他这个假扮姑苏夫人的瑶小爷。
入园，人未站定，姑苏庄主闻步声回头：“夫人，你来啦。早上我和亲家谈妥，后日就举办大婚。你身子如何了？若不然，后日大婚由我一人操办。”
周围鸟语花香，“姑苏夫人”并无心看景，顺着姑苏庄主的话意接口道：“这么快…我儿还未回来，老爷先斩后奏，到时吓得他不敢回来怎么办？”
姑苏庄主即刻环上“她”的肩，搭着手说：“他的护法下属全在这，中了失内力的药——插翅难飞，还指望得了梓儿？呵呵，他一定会回来，因为我手握他们最想要的东西，不出半盏茶，他们一伙人铁定会来夺解药。夫人，我们老夫老妻四十年之久，你可不能中途倒戈。我是为犬儿好，你要明白为父对子女的苦心。假如你看不过去，就什么都别做，等着抱孙子就行。”
“姑苏夫人”长叹口气：“你做主便是。对了，婚礼赶得急，那亲家母远在燕家堡，何时上庄？小辈们成婚，高堂不能落单，否则显得我们强娶…”一番话说的有理，其实是为了拖延大婚的日子容他盗取庄主身上的解药。
哪知姑苏庄主如实回答：“夫人问到点子上了。天若助我，定能水到渠成。得线报，亲家母在庄下的清远县回娘家省亲，我已派人前去。你啊，放一百个心。”
一高兴，姑苏庄主摸着姑苏夫人的手越是勤快。“姑苏夫人”尴尬的想抽回手，庄主立马抓个正着，一脸柔情蜜意。“她”不敢妄动，怕注意力引到其他地方。
“老爷~”手一遮额头，“姑苏夫人”佯装晕眩状。姑苏庄主连忙托起“她”的蛮腰：“夫人，身体不舒服么？”
“姑苏夫人”半侧着身，手指扣着姑苏庄主领口上的金线银丝：“你啊，死相~”慢慢的手指画圈，直戳他胸口。
恩？姑苏庄主一抖擞，夫人唱的是哪出戏？手掌离开夫人的柔荑，紧紧扣着“她”的腰身。
“夫人，你……”嗓音渐沉，老脸慢慢放低。“姑苏夫人”缩着脑袋，抵着头顶放他鼻尖下：“是有点不舒服，让我靠靠。”小嘴边说，手脚边麻利的乱摸。姑苏庄主全身一凛，他家夫人好久没对他撒娇，自从犬子回庄，没一天有好脸色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傻呵呵的望着太阳，思索着有何特别。
“姑苏夫人”贼贼低笑，浑水摸鱼。陡然间，头上一个声音调笑说：“夫人，你的手愈发的大了，为夫惭愧，几日忙着犬子的事把你晾在一边，今晚上，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姑苏夫人”从鼻子里哼哼：“老爷，你忙糊涂了吧，还有好多事等着老爷您去做呢，比如发请帖呀，准备酒席呀，聘礼呀，还有……”
未说完，姑苏庄主哀嚎着无语问青天：“瞧我昏头昏脑的，再等老爷我几日，等办完了事就…”纤长的一指压在他的唇上，“姑苏夫人”笑靥如花：“别废话了，还不快去做事！”
呜——姑苏庄主心痛的被夫人推到一边，叹曰：女人心，大海捞针。瑶华心里舒爽，啐了口脏话：奶奶的，老色狼摸了想吃，没门~要不是为了解药，他怎肯委屈自己□□。多谢了燕蓉姑娘的真实范例，好让他现学现卖，尝试了回善变的“女人”是如何炼成的。
瑶华怀里藏掖着偷来的白瓷瓶。跑回屋，恰逢白清荭他们正坐在他屋中等他，见推门进来的是姑苏夫人，着实有些惊愕。
卸了□□，瑶华兴高采烈的献出宝贝。余下三人皆是掩不住的惊讶。
“你偷来的？”紫靖睁大眼睛，喉口犯堵，眼里盛满对瑶华的愧疚之情。
瑶华展开笑颜，不打紧的挥挥手：“那是，瑶小爷亲自上阵，敌人轻敌，固然手到擒来咯！怎么样，怎么样，夸奖我吧。”
阡亘芷翘起拇指，无声称赞。白清荭却是耸着眉头，仔细打量瓷瓶：“拔开瓶盖，倒出解药收验。”
清脆的“嘣”声携着一股馥香从瓶口里冒出来，倾斜瓶口，不见药丸滚出，瑶华不信有它，整个把瓶子倒过来，一张雪片大小的宣纸飘落而下。众头凑在一块盯着纸上两字——“上当”！瑶华咆哮，当即摔碎瓶子。
白清荭扣着桌沿：“果然他料定我们会去抢，把解药掉包。瑶华，你莫气馁，我们会再想办法。”
“死老色狼，我绝不放过他！！”瑶华死命跺脚。
紫靖一听不对头，突地吊高嗓子：“他对你做了什么？”
“还不是对我又揉又……”一时嘴快，瑶华捂住双瓣静观紫靖。
紫靖上前一步，面如菜色：“这事你别管，我收回当初说的话！冒险的事有我一个人就成。”
阡亘芷断然插口：“你别硬撑，那老狐狸越是小心防范，我们越是没空子钻。今晚上是最后的机会，要是近不了姑苏庄主的身，丁点的希望也不复存在。”
白清荭附言道：“小芷说的对，但是盗药又谈何容易。假若今天姑苏庄主发现药瓶不在身边，今晚上的守卫必然是铜墙铁壁，连只飞虫都碰不到他的头。”
三人因为白清荭的话，再次垂下头幽怨的咒骂姑苏庄主的狡猾。
*
今晚上，御青山庄灯火通明，照亮了周边的花草树木，水榭楼台。一弯银月弯钩，勾动了几百口人的心。明日，少主便要迎娶燕家堡的大小姐了。
有人欢笑有人愁。仆役们在庄内忙忙碌碌，大堂里更是人浮于事，大红喜字分外醒目。
瑶华傻傻的站在屋内，有裁缝量体裁衣，红色绸缎的喜衣静静的躺在桌上，原本是姑苏庄主的，经过裁缝的巧手改做，细节部分过大的地方全收进一寸，待改完衣裳重新穿上时，瑶华无限迷茫惆怅，这荒谬的事怎会在自己的身上发生。
娶妻生子对他来说是件非常遥远的事，何况他已经决定今生不娶，慢慢的有些明白姑苏梓当初非君不嫁是何样的决心，原来爱一个人是如此艰辛，他面对的是世俗的双眼。
平心而论，自从他爹死后就住在白珏，长在白珏，他骂的人多了去，又有谁敢指着鼻子教训他。就连和紫靖在一起，又有谁敢多说句闲话。他未曾接受过伦理的指责，在姑苏梓的护佑下，他一直认为他喜欢谁是他的事，和别人无关。想当年百把冷剑指向姑苏梓，他刚痛失爱人的心情却被诬蔑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而他更是激愤姑苏梓以他做人质逃出剑坛。
那股子怨经过数年才得到释放，他恨错了人，误解了他对他爹的感情。他不再是剑坛的少主，而是姑苏梓的养子。逐步的接受自己的身份，一点点的默认亓玉陪伴下的姑苏梓。那份迟来的爱，他不想去破坏，希望姑苏梓放手的去爱另一个人，他知道亓玉等了很多年，该有所回报了。
“华儿，我和白前辈他们去大堂，那事不用你操心。”紫靖踏进门，倏地一愣。
喜衣后的人皮肤塞如雪莲，出尘的气质真像是宫主…
瑶华笑得僵硬：“紫靖。”
他走进来，撇了眼在场的其他人，低低的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瑶华咧开嘴当做是懂了。
紫靖伸手拉他进怀：“你还是说说粗话，小打小闹比较像你，这才是我的瑶华。”毫无生气的瑶华一点都不好玩，况且能欺负他的人只有他，至于姑苏庄主这“头”老匹夫，该搓搓他的锐气了。
丫鬟，裁缝等人见他们行为亲密，有些避讳的低着头。瑶华扫了眼紫靖身后的人影，兴许了解了些姑苏梓的心酸秘史，并回忆姑苏梓的种种。
他需要磨练，瑶华暗暗接受这次挑战。无论面前有多困难，他试着去克服它。尽管心中万般不愿，为了大局，婚他“结”定了。
紫靖离开后，听说昨晚上操演了全武行，“敲锣打鼓”了整一夜。姑苏庄主出动了庄内的顶尖高手，包括庄内留下来喝喜酒的武林人士做盾牌排成一字，使得是人海战术。
白清荭一行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是体力有限，加之身体上的变化，功力无法施展，姑苏庄主命高手逼他们去厅外打，自个儿悠闲的在厅中指手画脚，准备明日的大婚。
月沉西落，天空青白一片，庄内热闹非凡，喝喝哈哈的拳脚声已接近尾声。厅外的高手“横尸“的差不多了，白清荭一行人疲惫的跨进大厅。
“解药在哪？”
姑苏庄主扬手撒了一堆药粉。白清荭闪躲不及，以袖遮鼻，旁二人扯着白清荭后退，却也吸进少许。
蓦地，三人感觉天旋地转，眼一黑朝前面栽去。
他们中了迷药，姑苏庄主亲自点了他们的封穴，使他们不能强行运功破解，就是破了，元气大伤。到时大婚的唢呐吹起，他们饶是救人，只怕是力不从心。差人用担架把他们抬回客房。姑苏庄主顶着熊猫眼笑的好不得意，总结了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叫小子们多学学。
末了，姑苏翌把碍事者暂时摆平，回去小歇，待会起早找喜婆说点儿事，打定主意，他哈着气离开前厅。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