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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张家行船 ...

  •   当太阳从江面上升起第一道光的时候,我已经在船尾开始吐了。
      “小兄弟你以前没坐过船怎么不早说。来,喝一口。”胡三拿过自己的水囊递给我。我立马大口的喝了起来。“谢。”“没什么,应该的,如果你晕船你就回船舱了歇着去吧。睡一觉,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我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的船舱躺下,闭上了眼睛,天旋地转的感觉减轻了许多。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睡了个昏天黑地。
      啪嗒,清脆的锁扣声音从门的方向传来“锁…锁…”“锁上了,你闭嘴吧你。结巴就别说话了,你在这里好好看着千万不要让他给跑了。”“好…好…”晕船使得我迷迷糊糊的但是我依然听见了这段若隐若现的对话,果不其然这两人没安好心。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想从包袱里找些武器应战。然而,什么都没有。
      我可爱的师姐给我收拾的时候居然连我的持符都忘记给我带了!我有两个武器,一长剑一短匕。长的叫瑜生,削铁如泥。我一般把他挂在墙上。短的叫持符,吹毛断发。我一般放在枕头底下,偶尔拿他去剃长老的胡子。现在可好,养剑千日,用时候找不着了。我可真成了手无寸铁。
      一阵翻箱倒柜之后我终于找到了几根毒针,师姐啊,我又不是容嬷嬷你给我带这么多针干什么,别人上战场拿刀砍人,你让我拿小针针扎他胸口吗。算了算了,不抱怨了,总比没有好不是吗。我凑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是最后一个了吧。你把人带走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走了。”“当然,尊者会说话不算数吗”一个新鲜的声音传了进来,听起来像是一个伪声,听不出男女。“人就在里面,你自己去看。”鞋跟触碰夹板发出清脆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躲在门板后头,人脖子上有个穴,我准备在这个人开门的一瞬间用针刺进去。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有些胜算。
      哗啦哗啦,锁链在摇摆,啪嗒锁子被打了开来。木门发出尖锐的执拗声。“啊!”突然一声尖叫响起,是那个结巴罗二的,紧跟着便是胡三惊恐的声音“罗二!你们是谁。啊!”
      那个人最终没有推门进来,约摸是逃了,因为我没有听到与罗二胡三一样的惨叫声。我把门拉开,走了出去。
      夹板之上几个白袍绣金的青年人正在收拾地上的血迹,我没看到罗二他们的尸体。船的旁边是靠着另一艘更大的客船,白袍青年人提剑指我,厉呵道:“什么人!”“啊……我,我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我呸。鬼船上那会有好人!说你是不是鬼尊者的使者。”南疆鬼尊者,养人蛊的那个?我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这个人,想起了自家师傅一脸嫌弃的对我说“无怨,把这些纸都拿去烧掉。”“唉师傅这不是那谁给您写的情书吗。”“让你烧你就烧,废话连篇。”看来我是误上了鬼船,那胖瘦船家是要用我去养人蛊啊。
      “纯儿,不得无礼。”我正思索着从旁边的船上突然跳下来一个人,那人一副道士打扮,鹤发童颜,白袍比旁边的人更加华丽,刚刚嚣张的青年朝着人行了一礼“道长。”
      “这位小兄弟受惊了。在下河内天师府张华,方才我家纯儿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只是不知小兄弟怎会在这鬼船之上。”听着他的话还算是顺耳我勉强的把嘴边的白毛仙鹤几个字咽了回去。“啊,哪里哪里,道长说笑了,其实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想要去江左看陆家嫁女,奈何没有船愿意载我所以误乘了鬼船。”“原来如此。”张华冲我微笑着行礼“我等也要去江左为陆兄道喜,不如小兄弟与我们一起吧。”
      “道长!这个人来路不明为什么要让他上我们的船!你不是有洁癖的吗!”那个纯儿的话一出口就看见白毛仙鹤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温柔的循循善诱“张纯,出门在外能帮就帮,你这样咄咄逼人可不好。”白毛仙鹤依旧再笑,一边笑一边怼了回去。我强忍着不笑冲人抱拳一礼:“在下季离季无怨。谢谢张道长收留。”与此同时我向一边的张纯吐了吐舌头。
      “季公子愿意同行是在下之幸。唉?”张华凑到我的跟前伸手要去取我腰上的玉佩“张道长,您这是?”“季公子,你这玉佩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了?”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只见白毛仙鹤的眉头皱了一下,不过仅仅一瞬间就恢复了笑脸“无事只是像是女人家的东西,与季公子这身打扮不匹配。”“家里姐姐给的东西戴在身上求个平安,我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不太在意这些搭配。”我假装漫不经心的把玉佩摘下来塞进怀里“道长不喜欢就不带了。”“哪里的话,既然是家人给的还是带上比较好。”白毛仙鹤笑着说。

      天师府从河内远来,他们的船是我原本乘坐的数倍之大。船上东西那是一应俱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把整个家都办了上来。
      船的上人一律白袍道服,纪律严整,各司其职。硕大一个船舷,人影攒动之余除了稀碎的脚步声和偶尔的咳嗽便再无别的声音。“喂,你别看了。没见过世面。”张纯见我矗立着不动的震惊样子便要凑过来拉我,我不由得又起了玩心,向后一闪身躲开了他的手大喊:“干什么!男男授受不亲。没想到纯儿你是这样的人。”
      原本低头做事的天师府子弟个个抬头看我,张纯原本白皙的皮肤红的像个虾。我当然知道他是气的但是我偏不这么说:“哎呀,你还脸红了~害羞了?放心只要你不再对我动手动脚,小爷是不会把你是龙阳的事情说出去的。”“你你你!”“我什么我,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张纯的年纪是和我差不多大,但是比我矮上半头,还是娃娃脸就更显得小,出身天师府的他那受过这种气憋红了脸吐出了一句话“谁让你叫我纯儿的!辣鸡人!”
      我下意识的接口到:“白毛仙鹤能叫,我为什么不能叫。”“你叫道长什么!我要去告诉道长!”遭了,一不小心秃噜嘴把真话说了,我赶忙一把把他摁在了船边捂住他的嘴“我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没听见。”张纯又脸红了,还发烫了。是我捂得太紧了?我赶忙说到“你别乱说,我把你放开好不好。”他修长的睫毛翕动看起来是明白了。
      我赶忙送开了自己的手,顺手在他的胸口上擦了擦手上的口水“你!往那摸那你!”又是一声呵斥,真不晓得这娃子哪来这么大火气“你的口水当然抹你身上,难道还要抹我身上啊。”“你!算了,哼。”他悻悻的转身不想再理我。哼哼唧唧的甩出一句话“不许叫我纯儿,只有道长才能这么叫我。我有字,你可以,和师兄弟一样叫我的字……”有字了,看起来张纯也过了十八,怎么这么,像小孩呢。“你字啥?”我问到。他转身看着我深吸一口气“天师府朴静道人坐下,张纯,张子美。”忍住…忍住算了。“子美,哈哈哈真的像个女人,小美人吗,哈哈哈。哎呦。”我正笑的欢实张纯突然踩了一脚。“让你笑,笑!”“小美人别生气啊。错了错了。”“辣鸡人。”张纯指了指一间船舱:“那是我的房间,借你住。进去就别出来了,晚上道长要讲课,不可以让奇奇怪怪的人打扰。你要是出来,打断你的腿!”说着张纯做了一个打人的动作。
      天师府久负盛名难得有机会自然要去听一听,但是我会和你个小不点说吗?搞笑。我故作不屑的转身“切,道家那套东西,小爷才没兴趣听呢。条条框框,磨磨唧唧。”张纯低头思索“道长讲东西确实有点……等等,轮不到你说!回你房间去!”
      船舱远比上一艘打并且更整洁,里面居然有地方放书,我很好奇,就算我早就知道天师府这群道士有手不释卷的习惯,但是在船上看书也太变态了吧,他们不会晕船吗?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突然脚尖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起身去看只见是一个乌木的盒子,上面有这复古的花纹还上着黄铜的小锁子。有趣。我从怀里掏出根针,撬锁这事我很有经验啊,小时候被师傅罚抄书锁家里都是撬开锁出去的。鼓捣几下只听啪嗒一声盒子打开了。

      很失望的是里面并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只有一个类似于金饼的东西还有几块破布,等等这破布上好像还有字。“卯月望日辰时。名纯。”等会等会,这是张纯那小子的生辰八字啊,顺手记一下,将来做个小人无聊的时候扎扎什么的也挺好。
      “你在干什么!别动我东西!”聒噪音大,吵的我耳朵疼。“我说小美人啊,你能不能学学你家道长少说话。你这燥的。”他快步走到我跟前一把抢过手里的盒子“我好心把房间借给你住,你居然乱翻我东西,我要告诉道长让他把你扔下去!”不知道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感觉张纯的眼角翻出来了泪花。妈呀,这不是他的忌讳吧。看着人哭了我赶忙安慰“子美我……”
      他没听我说话便抱着盒子急匆匆的冲出去了。木门发出一声闷响,我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这是怎么了,我季无怨,十九年来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感觉像是吃了二十碗炒年糕一样,心里堵得难受死了。我躺下了,扯了一旁的毯子盖上,这是张纯的房间,毯子有他的味,不是熏香,是一股无法形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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