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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夹竹桃(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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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竹桃,常绿直立大灌木,花冠深红色或粉红色,花大,艳丽,花期长,常作观赏,叶,树枝,根,花,种子均含有多种配类醣体,毒性极强,人或畜误食能致死。
现是四月末尾,夹竹桃悄然绽开,粉红的花团互相簇拥着,从远处看,一株株像张开的粉红花伞。风来的时候,大片的桃粉色仿佛粉红纷扬的世界。
下午六点,温时宁骑车从学校里的那片夹竹桃林子里经过,在那里停留了很久。
她停在一棵树下,置身在这片林子里,瞬间被迷乱了眼。
啧,真好看。
温时宁琢磨着想折一段树枝回去种在院子里,想到就干,她把车停在一旁,左右看了看没人,踮脚就折了一段夹竹桃。
“噗嗤。”
她僵住身子,转身看去。
那人穿着红色格子裙,白衬衫,披着大波浪,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很艳丽,但她捂着肚子一直在笑,面庞显得很狰狞。
温时宁面无表情的将树枝插在包里,然后跨上单车,准备离开。
“喂,你真像做贼的。”
女孩调侃道,笑的促狭。
温时宁被她笑的有些无奈,动动脚蹬,车子就往前走了,她摆摆手,以示告别。
女孩笑的很开心,朝着她的背影一直摇手。
车子刚骑进霖安街,坐在院子里休息的老人和妇人小孩纷纷摆手招呼。
“阿宁回来啦。”
“宁宁怎么晚了半小时啊?”
“宁宁姐,快陪我玩儿。”
“阿宁要不要来阿婆家吃饭啊?”
温时宁笑着一一回应,她背包上插的那株夹竹桃在骑车的颠簸和风中轻轻摇曳着。
再转个弯,在这条道上一直直行,到了末尾便是她住的地方。
一座带院子的两层白色小洋房。
她刹车,把单车锁在院子里,便拿下包把夹竹桃抽了出来。
温时宁在院子里找了找,果然看到了前几天除草的小铲子。
院子里种着一棵枝条繁茂的榕树,为防止它们以后争水源和肥料,她估摸了一下距离,在地下挖了坑,把夹竹桃埋了下去。
大功告成。
温时宁拎起随意扔在地上的背包,往房子走去。
她掏出钥匙,打开门,一片漆黑。
习惯性地直接把鞋子蹭下来,光脚踏进客厅,熟悉地一摸开关,灯亮,温时宁提声说道:“我回来了。”
一片寂静。
温时宁把包甩到沙发上,慢悠悠地进了厨房。
打开冰箱,里面除了鸡蛋和牛奶,已经没其他的存粮。
明天周六,该去超市买粮食了。
她用昨晚的剩饭和鸡蛋将就的做了一个蛋炒饭做晚餐,捧着一个大碗就坐在电视机前的茶几上吃饭。
电视里播的依旧是纪录片,这次是讲蝎子的。
温时宁正看的兴起,放在包里的手机就响了,是一段钢琴声。
她连忙伸手在包里摸了摸,却怎么也找不到,干脆地把包里的东西倒出来,手机掉了下来。
备注是沈叔叔。
温时宁有些头疼,每次接到这个律师叔叔的电话就没好事。
“沈叔叔。”她还是乖乖的唤道,顺便把电视声音调小了些。
“小宁最近过的好吗?”
两人客气的你来我往,温时宁也不急,慢吞吞地周旋,还是沈大律师憋不住,把今天打电话的目的透漏出来。
“小宁,你的监护人最近会从国外回来找你。”
温时宁一时愣住,随即觉得荒唐。
十岁时父母去世,葬礼结束后,她就由父亲那边的人带回温家生活,温时宁一直以为自己的监护权落在了温家,直到十四岁那年落水的事件发生,沈叔叔出现,告知她可以回到自己原本的家居住,才知道自己的监护权另属他人。
自从外婆去世,母亲那边的亲戚早已不再联系,监护权也不在温家,当时她状态不好,并没有深究这件事,现突然提起这个监护人,温时宁也一头雾水。
从十岁那年开始,她的印象里就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他从未出现过,一直从中周旋的只有沈大律师。
还有近五个月,温时宁就满十八岁,这个监护人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
......
隔天一大早,温时宁起床搞卫生,屋子太大,她足足弄了四小时才搞定。
吃完白粥填肚子后,她骑车去超市买了日常用品,又兜去菜市场买了一大堆菜,这才骑车往家里赶。
到家的时候已经中午一点,她饿到不行,简单的做个榨菜肉丝面喂饱肚子,便瘫倒在了沙发上。
意识渐渐模糊,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天黑,还是被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吵醒的,温时宁迷迷糊糊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摸到手机凑到耳边又躺回沙发,含糊着问了句:“你好,我是温时宁。”
过了一会儿,手机里传来一阵喘息声,很急促,却很模糊。
她强撑起精神看了眼备注,终于清醒过来:“杏子吗?怎么不说话?”
电话突然被挂断,温时宁一怔,正想回拨,手机短信的声音便响了一下。
杏子:刚刚不小心碰到手机,拨到你的电话了。
温时宁松了一口气,顺便问明天要不要带午餐给她。
她回了不用。
真是稀奇,明明前几天还哭诉饭堂有多难吃,为自己翻墙出校吃饭找理由,被学校纪检会抓到几次安分后,就央求温时宁多带她的饭菜,现在居然不要了。
温时宁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明天周日也是要补课的,所以随便吃了几口饭就回房间写明天要交的卷子。
晚上容易饿,她写完最后一张数学卷已近十一点,温时宁有些受不了,打算下楼去厨房做些吃的。一楼客厅旁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无意间瞥了眼,温时宁才发现外面下了毛毛雨。
转去厨房的身子生生顿住,绕过沙发走向落地窗,温时宁想检查下窗子有没关紧。
外面黑漆漆的,只有院子里一盏路灯常年亮着,温时宁到处望了望,顺手拉上左边的窗帘,正想拉右边的窗帘时,余光发现唯一的光亮处突然有影子。
心咯噔一下,猛地一跳。
谁......谁......啊?
温时宁刚住这里时,胆小的要死,整栋房子晚晚亮灯,长大之后,也没那么怕了,但客厅还是会留小灯,就是怕有人闯进来。
也许是树影?别自己吓自己。
她不由得攥紧窗帘,后背凉飕飕的。刚鼓起勇气低着头瞥了眼光亮处,就发现真的有影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的...真的...有啊啊啊啊啊!!!
温时宁全身瞬间僵住,一动不动。
疯了真是,真是疯了。
她被吓出一身冷汗,只能咬牙给自己心理暗示:别怕别怕,求你了温时宁,抬头去看看。
温时宁硬生生地抬手把自己的下巴抬起来扭向落地窗外,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倒流,脑袋嗡的一下,彻底死机。
院子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
站着一个打黑伞的人。
他很高,身材健硕,一身黑,左手握伞,伞面微微倾斜,正好遮住了面容,右手似乎拎着条链子,坠着一个圆形的东西。
忽然,伞檐缓缓翘起,露出一点点棱角分明的下巴,就像电影的慢动作,她渐渐瞧见殷红微翘的嘴角。
恐怖电影怎么演来着?黑暗中出现的奇怪男人,露出尖锐可怕的獠牙。
温时宁还没等到他亮出獠牙,已经高分贝尖叫,并一把拉上窗帘,窜上了二楼。
见鬼了真是,她要疯了啊!
温时宁窜回房间并反锁,又把椅子和房间里能堆的东西堵在门口,便跑到床上抱起被子塞到床底下,拿着手机跟着钻进去,从下面的缝隙紧紧盯着外面不放松。
那么,结果呢?
她一边担惊受怕,一边顽强抵抗睡意,最后在一片寂静中睡死在床底下。
作者有话要说: 嗯,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