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亦韩每天都想罢工》墓里看花

89、C43 不辞辛苦远道而来

　　Ⅲ
　　如泽坐在车上乐不可支，姬亦韩都开出好几分钟了他都收不住。
　　“这么开心？”
　　“哈哈哈，因为好好笑。”如泽拍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可最后还是一秒破功。
　　“哈哈哈哈哥，他不会有心理阴影吧？”
　　姬亦韩专心看着路况，笑道：“好歹在执行局待了四年，不至于。”
　　如泽停了会儿，又忍不住嗤嗤笑。
　　姬亦韩无奈，随他去了。
　　过了一会儿如泽突然啊了一声，“袖扣落在那了。”
　　姬亦韩随意道：“没事，有人会帮你收着寄来的。”
　　如泽点点头，顺势又想起了之前他们未完的话题，“对了哥，你之前讲的，关于嬴家的事，要继续说吗？”
　　“那个啊，其实也没什么。嬴所思做家主这些年兢兢业业无从指摘，只是在圈子里呢，没有能力就是原罪。”
　　嬴家是个大家族，八家中最可以称得上是豪门二字的大家族，豪到嬴所思每年轻易就能给执行局砸下几十亿，大本营说不喜欢了就能换，今年换个别墅明年换个庄园后年换个岛，金钱就像是汪洋大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不过在异人界，钱无法表现真正的实力，血脉才可以。
　　而很可惜的是嬴家并没有神族的血脉，他们能在八家之中有一席之地只是因为多年前嬴家先祖造成的一场意外。大三家之一，名头是不错，但私底下大家都当它是个ATM机。
　　嬴所思的年纪不大，要管理庞大的家业还要兼顾执行局里各种财政短缺，不可谓不辛苦，可他做得很好。他从来都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在哪里都是从容的笑容，淡定优雅，风度翩翩，一双眼睛黑的深不可测。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姬亦韩一笑，“长的也好，可惜今年他没来，不然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长的……很好？”如泽突然问。
　　姬亦韩偏头看他一眼，笑道：“没你好。”
　　如泽羞涩的看向窗外，心里甜出蜜。
　　“别往心里去宝贝，嬴所思孩子都几岁了啊，跟你完全没法比。”
　　“他还有孩子了啊？”
　　“是啊，说起来，听说他今年没来就是因为孩子丢了。”
　　“……”
　　回到姬亦韩的公寓，如泽如愿以偿的喝到了某人珍藏的好酒，醉的也十分迅速。
　　他原本只想控制在微醺的范围之内，好留些意识对姬亦韩施展施展最近他在网上学到的撩汉宝典，也许就能一举摆脱处男之身了，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也没想到姬亦韩的收藏后劲儿这么足，他才刚做完第一步就直接快进到最后一步不省人事了。
　　可恶啊！
　　姬韩少抱着小爱人洗漱完毕后躺上床后，脑子里还忍不住咂咂回味刚才如泽在他怀里表现出的那股骚浪劲儿，心头不禁一阵燥热。看着自己被霸占的十分自然的手臂，姬亦韩长叹，下一次可不能这么放过他了。
　　Ⅳ
　　“今天也没有胃口吗？”周不拿起朗驰吃剩的碗看了看，都还没他以前吃的一半多。
　　自秦宁走后，朗驰就变成这样了。
　　说来也纳闷，朗驰其实是一个非常心大的孩子，当年哪怕是知道姬亦韩失忆了的反应都没现在明显，照样吃好喝好。
　　所以这一对比，老妈子周不就不得不担心朗驰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来来来起来。”周不把朗驰拉起来站跟前，双臂穿过他的腋下把他抱了起来，“哎呀呀，轻了好多啊朗驰，你这样下去不行。”
　　朗驰恹恹地看他一眼，呲溜一下面条似的又滑到了地上。
　　“啊！”周不用拳头打了下掌心，“朗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不，去。”
　　“那你这样不吃东西要怎么办？你看你都这么瘦了。”周不坐到他身边，摸摸他的头，“因为秦宁吗？”
　　朗驰低头，“秦宁，找韩，打架。”
　　“别担心，他们都不会有事的，他们是好朋友啊。”
　　朗驰皱起脸，嘴里咕哝着什么。
　　周不叹气，朗驰要是不愿意去医院他也没办法，只好给他留了足够的钱，让他想吃什么东西就买。
　　戴好安全帽，周不坐在摩托上直起身子。
　　又过了一年啊……周不感慨。突然，他的目光投向某个角落闪了闪。
　　朗驰烦闷地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最终还是攒着钱出了门。
　　这段时间的心神不定，他其实也不太清楚什么原因，只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能感受到来自血脉的召唤，那种无法被压制的躁动和狂放，让他觉得熟悉，让他一度以为姬亦韩就在身边。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周不说这件事，他没法描述，更没法让周不带他去A市。
　　所以说过了这么些年，朗驰已经变了许多。
　　想要的东西不再言之于口。
　　他走到小公园却发现固定位置被别人坐了，于是龇牙咧嘴地过去胡乱对那人发了一通狠，吓跑了人之后心安理得的盘腿坐了下来。
　　不爱走弯路，不喜欢变通，脑子里一根筋，这么多年他都是这么活下来的。
　　“叽啾！叽啾！”
　　“是、是吗？这个好吃呀？”
　　“啾啾！”
　　“谢、谢谢喔！”
　　“叽叽啾！”
　　“哈哈，嗯！我觉得好好吃，可是我还是，好饿呀，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点点？”
　　朗驰歪了歪头，怎么，胖仔有新朋友了吗？
　　朗驰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快。他跳下长椅，跑进麻雀堆里，看见一个团子似的小男孩正撅着屁股在地上划拉什么。
　　软白的十指从地上捡起一粒粒的玉米，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入口中，一脸陶醉。
　　小孩脸上脏兮兮的，一头乱毛像是有些时间没打理了，身上的衣服也是皱巴巴，如果不是衣服看上去蛮新，这孩子估计很容易会被人错认成乞丐。
　　朗驰大惊失色，忙推了他一把，小男孩摔了个屁股墩。
　　这东西那么难吃他怎么下得了口哇！
　　其实朗驰就这意思。
　　居然把这么难吃的东西给新朋友，看来你们的关系也就那样吧。朗驰看着正上上下下抖屁股的胖仔很是不屑。
　　小男孩倒是脾气好，也不哭，那小嘴还在吧嗒吧嗒的吃个不停，看样子是饿极了。
　　朗驰蹲下来，“吐，吐了。”
　　小男孩愣愣道：“我，我没吐呀。”
　　朗驰歪头，他在说什么？
　　“我，带你，去吃，包子。”
　　小男孩眼睛亮亮的，连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好、好！”
　　朗驰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小男孩屁颠屁颠地跟着，最后狼崽子嫌弃对方太慢了，于是扛着人就飞奔，孩子眼冒金星晕了一路。
　　还是熟悉的店铺，狼崽子和小孩对坐着。
　　小孩小心地捧着一个有他大半个脸大的包子小口小口地咬，一双小短腿还碰不到地面，脚尖对对碰着摇来晃去，看样子对这份美餐很是满意。
　　朗驰煞有其事地发问：“好吃，吗？”
　　“好！”小孩很给面子，一个字的夸赞他自己还感觉不大满意，于是腾出一只手来比了个大拇指。
　　朗驰兴奋地拍拍桌子，久违的有了食欲，和小孩一起吃起了包子。
　　两个小不点在语言上似乎都不大擅长，于是饭桌上就只剩了饕餮。
　　等吃饱喝足付完账，朗驰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也不管小孩了，径自就要离开。
　　小孩却忙不迭一扭一扭地追了出来，“哥哥！”
　　朗驰没停下。
　　“哥、哥！”
　　朗驰我行我素。
　　“哥！哥哥！”
　　朗驰终于疑惑，怎么还有那个小孩的声音，他都走出这么远了。
　　原谅狼崽子吧，他这一生被人叫哥哥的次数太少了，根本不会形成反射。
　　他停下一会儿，腿又被撞了一下。
　　小孩啪叽一下又摔了个屁股墩。
　　朗驰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还有人在追他。
　　他蹲下来，认真地问：“你叫，我？”
　　小孩摇摇头，像个小大人一样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我不叫，‘我’，我叫，嬴远道。”
　　朗驰歪头，这个团子又在说什么？
　　不知道，别管了。
　　他站起来准备离开。
　　“诶！哥哥！”
　　朗驰又蹲下来，“你干，什么？”
　　这下两人的脑电波终于对上了，“我来找弟弟。”
　　朗驰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是拔腿想走。
　　嬴远道赶紧扑到他的腿上扒拉着不放，“我，我要问你！”
　　朗驰疑惑的把腿抬高。
　　“你见过，弟弟吗？”
　　朗驰很实诚地摇头。
　　“这样，啊。”嬴远道很失望地从他的腿上下来了。
　　这时朗驰的耳朵快速动了动，他听见了许多与众不同的引擎声。在嬴远道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朗驰提到了脖子上飞奔起来。
　　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
　　只是一种直觉，不要和那些发动引擎的人对上。
　　跑到半路，坐的高看的远的嬴远道就兴奋地拍打朗驰的头，指着斜后方咯咯笑，“车！车！是、是爸爸！”
　　朗驰被打了心里不爽，皱着脸把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他骑头上的嬴远道提了下来放到路边边，自己飞快跑路，一溜烟就没影了。
　　黑色的车队很快封锁了这片街区。
　　人群被利落地疏散，一条笔直的通道开放在嬴远道的面前。
　　他摇摇晃晃地跑向被打开的车门，一双洁白如玉的手就伸过来将他抱起。
　　“怎么跑到了这？远道，爸爸找你找的很辛苦。”
　　嬴远道坐在男人的腿上，趴在他的心口，很安心的样子，“爸爸，我来，找弟弟。”
　　嬴所思叹气，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忧愁，他轻轻摸着儿子的头发，不忍苛责，“找到了吗？”
　　嬴远道蹭蹭嬴所思的胸膛，似在摇头，“嗯。”
　　嬴所思一顿，吩咐人开车回家，眼神淡然地看向了窗外。
　　那条喧闹的街区，有一个小小的地方。
　　这天一大早，周不轻声哼着歌做早饭。
　　不知怎么，朗驰最近的胃口突然就好了，周不很高兴，每天变着法做好吃的。
　　朗驰还小，正长着身体，所以在吃这方面周不从不会随便。
　　刚打了两个鸡蛋，周不就听见了两声敲门声。
　　他有些疑惑，脱了围裙去开门。
　　“谁啊？”
　　门外的人没有应答。
　　周不一顿，悄悄往猫眼中瞅。
　　瞬间，他僵直了身体。
　　身后啪的一声巨响，朗驰开门的声音震耳欲聋，小崽子几乎是眨眼间就从房间里蹦到了玄关。
　　周不手有些抖，开门的速度很缓慢，却十分坚定。
　　“啊，开了。”
　　姬亦韩笑意清浅，一如往昔，眸中有细碎的光芒闪烁。
　　“好久不见。”

　　Ⅴ
　　“别太在意，朗驰小时候和易寒的关系很好，所以比较依赖他，但其实他对易寒并没有那种感情。”周不笑着说，为如泽倒了一杯水。
　　“没事没事，我没有在意。”如泽的脸还有些红红的，这是姬亦韩刚才非常自如地向所有人介绍他是男朋友的余威。
　　而且他知道朗驰的身世，更明白姬亦韩对于朗驰而言意味着什么，所以断然不会乱吃飞醋。
　　何况刚才朗驰只是由于太过激动抱了抱姬亦韩罢了。
　　如泽心说如果是你这等美人来抱的话我说不定还会酸一下……话说刚才你也很激动吧我看见你都泪眼朦胧了！
　　……还好你没失控。
　　姬亦韩的杯子空了，朗驰立马又给他倒了一杯，然后高兴地拍了拍地面，很兴奋的样子。
　　他现在就像一条留守多年终于盼到主人归来的狗子，如果真的有尾巴只怕会把楼下的天花板拍的墙灰掉尽。
　　如泽在一旁感慨，朗驰和姬亦韩对打的时候那股子狠劲，现在全没了，狼崽子变成了二哈。
　　姬亦韩捏了捏朗驰的耳垂，安抚他。
　　周不的眼眶一红，偷偷抹了把泪。
　　美人垂泪总别有一番风情，如泽都忍不住想为他递张纸。
　　“你怎么找到这的？”周不问。
　　“我恢复记忆之后就一直在找你们，找过很多地方。”姬亦韩说的很简略。
　　朗驰拉拉姬亦韩的袖子，“韩，秦宁，呢？”
　　“我杀了他。”
　　“亦韩。”如泽担忧道，摇摇头，“别听他这么说，不是的。”
　　朗驰和周不都愣住了，说不出话。
　　“关于他，我有很多疑问，周不。”
　　“我知道，在把他送到那时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将来的某天你会来问我。”
　　“不，我想问你，让你做这一切的人，是不是全身裹在黑袍子里。”
　　周不一惊，呆呆地，“你怎么……知道？”
　　姬亦韩平静道：“它的身体无法长时间容纳一个以上的神格，必然要找到新的容器。秦宁的身体经历过改造，还扛住了污染，再合适不过。”
　　况且司恨他们，没来由地恨着那些由姬亦韩而来的造物。
　　他恩赐般的将神格给予秦宁时，必然心中已经为秦宁鸣响了丧钟。
　　周不沉默一阵。
　　“我醒来时，朗驰已经带着我和秦宁离开了十三区，那里已经被许多可怕的怪物包围，朗驰没法找到你，只能带我们走。”
　　“嗯。”
　　“秦宁已经不行了，我们却不敢带他去医院，因为他身体的变异越来越多……他高烧了很多天，几乎每天咯血，还在梦里一直叫你的名字。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能为秦宁做什么，直到一个深夜，我看见了一个黑袍人。”
　　“黑袍人说秦宁就要死了，唯有它可以救他。当时我们别无选择，只能让它把秦宁带走。它说秦宁必须要在那个墓中好好养伤，直到秦宁自己苏醒。”
　　姬亦韩笑了，眸中冰冷一片。
　　“怎么了？”
　　“秦宁永远都不会醒过来，除非我去。”
　　周不一怔。
　　“它布了一个十年的局，等我慢慢钻进去。”
　　它想看秦宁亲手杀了姬亦韩，或者死在姬亦韩的手上。
　　它想让姬亦韩痛苦，让他醒来时追悔莫及，让他看着秦宁的尸骸，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原来他也这样恨着姬亦韩。
　　“对，对不起。”周不怔怔流下泪来，“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还穿着工作时的衣服，宽大了些，挂在他身上更显得他瘦弱。
　　这么多年，就是这么瘦弱的他为朗驰撑起了一片天，让朗驰可以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也许他们都无处可去，但周不没有选择抛弃朗驰，他们互相支撑着走过来了。
　　姬亦韩抽了两张纸递给周不，“你只是在那时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我觉得没有错，你很勇敢，周不。”
　　“但是你，”姬亦韩戳了一下朗驰的脑门，“别人给你什么你都敢往我身上使吗？”
　　朗驰捂着头很无辜，“韩……韩？”
　　“你说的是那个针剂吗？”周不说，“我后来问了朗驰，他说是别人给他的。”
　　“就是司，”姬亦韩叹气，“也怪不了这崽子，当初是我没教好他就放他离开了，总归是我的失职。”
　　周不惴惴不安，这是怪他没有教好朗驰吗？
　　他突然一愣，因为姬亦韩身边那个俊秀的少年正看着他微笑，并且轻微摇了摇头。
　　“还有件事，我希望你可以跟我坦白。”
　　周不一愣，拘谨地坐正了，“好，你说。”
　　姬亦韩目光沉下来，气势隐秘变化，“你和嬴家有关系吗？”
　　如泽惊讶地看了姬亦韩一眼，又转过脸去看周不。
　　周不低垂了眼帘，嘴唇抿起。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身体里有一股很庞大的阴气，庞大到即使被亚种咬的浑身是伤也不会因其所累，我原以为那是你命格如此，可谁能拥有这样的命格却还能平平安安长到这么大？再有，当初我明明送你离开，可杳冥乱的那天你却出现在十三区周边，朗驰捡到你的时候你处在昏迷状态，是谁让你昏迷的？”
　　周不的脸色越来越白，配上他柔软而过于纤长的发丝，当真称得上是楚楚可怜。
　　“或者我可以再进一步地问——是不是邱济对你做了什么？”
　　“别说了。”周不定定地看着姬亦韩，卑微地请求，“可以别说了吗？”
　　姬亦韩直视他的双眼，“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只是有些猜测一定要确认，这关乎大局。”
　　周不开始频繁地眨眼，张嘴却说不出话，嘴角抖动着下垂，一脸苦相。
　　他的眼神飘忽，有些迷离不知道在看哪，泪水却很快在他的眼眶中聚集，重重地砸下。
　　这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他的大脑已经帮他回忆出往昔一切，但是这已经超出了他身体的承受范围，以至于那些足以溢出黑洞的伤痛，他轻轻一碰就受不了，受不了，身体就只能宣泄。
　　朗驰噔噔跑到周不的身边，拍他的后背，嘴里念念有词，大意是在哄他。
　　周不死死握住朗驰的手，仿佛溺水之人抓住的唯一浮木。
　　姬亦韩却丝毫不近人情：“你的身体很不好，所以邱济用血脉侵蚀治好了你的病，但后遗症却改变了你的身体，让你极其不稳定，很容易失控，所以你从小就离不开病房和医生，是么？”
　　周不怔怔的，眼神空洞毫无反应。
　　“那么，十年前我送你离开时遇见的那个医生，是邱济么？”
　　“……”
　　如泽不忍，轻轻扯了扯姬亦韩的衣袖。
　　出于对弱者的同情，如泽看见此时的周不心里很不舒服。
　　他明白姬亦韩的用意，都已经刺激成这样了，如果这次不成功的话，周不就还要再遭次罪。
　　但周不实在长得太过出挑，看见这样的人难受，哪怕是无恶不作的老混蛋也会软下心肠想做点什么让他高兴起来。
　　姬亦韩一顿，凑到如泽的耳边用气声说：“宝贝别生气，回去给你跪键盘。”
　　如泽还没反应过来，姬亦韩却起身来到了周不面前，对他伸出了手。
　　很奇怪，姬亦韩什么也没说，周不低下的头居然微微地抬了起来。
　　“哥哥救我。”他呢喃。
　　他赤红的双眼无神地看着姬亦韩，想抓住姬亦韩的手，却在最后一刻失去所有的力气，跌进了姬亦韩的怀里。
　　周不昏迷了两天也没有醒来的迹象，姬亦韩就带着如泽在那个小破屋子里住了两天。
　　直到姬鸿宁的紧急电话打过来叫他回去一趟，姬亦韩才不得不接受这一次的情报收集计划彻底失败。
　　他带着周不和朗驰回了自己的公寓，把如泽留在那，自己回了老宅。
　　后山里，姬鸿宁少见的在面对自己儿子时露出了阴婺的神情。
　　“发生什么事了？”
　　姬鸿宁平静道：“怀民死了，有人暗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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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