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Part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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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2
“哎？少主怎么了？”黑曜醒来，看见了状态凄惨的炎祈茫然问。
“给他开了两个盒子。”雪言烬尽量轻描淡写，“我下手已经很轻了。”
然而这短短一句话所所包含的信息仍把白球吓到。“Σ(っ°Д °;)っ”
白球最近新设的正太音都不由颤颤巍巍起来：“两，两个盒子？！将军不是说这个必须成年才能打开吗！而且每个家族成员只能继承一个……啊啊啊少主他不会死吧？！那我该怎么面对将军啊啊啊？！”
雪言烬受不了似的揉揉耳朵，没好气地说，“你的将军都死了好几年了，别嚎了行吗？你看不出来他还活着啊，哪里有断气的样子。炎家单脉相传，现在就剩下这一个独苗，不都给他给谁？我贪污了你可别哭。”
“呜呜呜呜……”白球的假哭声变低，眨巴着大眼睛弱声弱气问，“真的吗？”
雪言烬对这类靠卖萌撒娇的生物一向没辙，“行了行了，骗你我是塔克虫。你赶紧的，休眠完了干活去，一个人工智能每天睡什么觉。”
“唔，好吧。”它面向雪言烬慢慢飘出去，依依不舍道，“你要好好照顾少主哦，那可是将军的孩子。”
他装没听见，摆摆手让它快点出去。
没有了白球，室内又安静下来。
基因补充需要不少时间，他推算了一下，至少还要等四个小时。
总不能一直放着他在这里，雪言烬想着。
不过……
他迟疑一会儿，还是无法忽视心里的嫌弃。
“流火。”他轻声说出这个曾经响彻联邦的名字，“你该醒了。”
余音在训练室中消散，还是那样的安静。
下一秒，昏迷的炎祈身上，一点光芒亮起。仔细一看，竟是一枚红金色的尾戒，样式简单，没有丝毫纹路。
三米高的人形机甲满满当当地占据了大半空间，显得房间局促起来。
赤金色涂装格外漂亮，每一处线条都经过最精确的计算而得出，可以随时进行最流畅的操作。
流火半跪下身，机械手臂伸出，和雪言烬的拳头碰了碰。它的动作温柔小心到像在触碰一片娇嫩的花瓣。
“很久不见，阁下。”流火说，“您还是选择插手了。”它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少年，“主人的孩子，原来已经这么大了。”
“没办法，欠了债总要还的。”他耸肩。
“还算不错，都快成年了。”他随口说，“现在他才是你的主人，流火，你认可吗？”
流火毫无停滞回答：“当然，我感受到了他的力量，精神力和我很契合。”
“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天赋，有些人比较幸运，拥有优渥的资源，又早早开发出了这方面的兴趣并接受专业训练，就成为了天才。”雪言烬注视着炎祈，目光里带着些微怜悯，“他的确是天才，但你觉得他算幸运吗？”
就本身而言，他简直是上天的宠儿，天赋性情容貌无可挑剔。但运气，可就不怎么样……
丧父丧母失亲失友破家亡族，纵是天之骄子，却从未因此得到过任何优待，反而遭受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苦难。
“我记得这是将军说过的话。”流火说。
“有些人运气一般，资源并不那么丰厚，但也发现了自己的兴趣和专长方向并且愿意努力，就成为人才。而剩下的大多数人或许湮没在体制教育中无暇他顾，或者根本没有能力去开发自己的天赋，错过了吸收知识的最佳时间后，最终只能沦落为庸才。”炎耀曾经感概过，“这是古地球时期的教育，天才在庞大的人口中诞生，却也是极少极少。”
“而星际时代，科技终于可以最大限度察觉人类的天赋，优越的福利政策保证每个人可以享受他该有的教育。但差距还是存在，甚至是更大。”
“为什么？”炎耀发问。
“你觉得答案是什么？”雪言烬在多年后问着当初在场的人工智能。
换来的是同样的沉默。
它又沉默一下，开口问：“阁下，主人……将军真的死了吗？”
“谁知道呢？空间乱流，就算还活着也不太可能回来了。就算回来，又能怎么样？”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逝去的时光，离开尘世的人，变了的人心，忘却了他的民众，以及……
他心中浮现了奇怪的情绪，像怜悯，又像同情，亦或都不是。
缺席了六年的父亲的角色，一个非常规长大的孩子……
他深吸口气，把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斯人已逝，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照顾下他，我有事。”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把你的身体再缩小点，我不想回来看见房子塌了。”
“好的。”流火知道他的洁癖并不意外，虽然任务难度有点高。它举起手臂，小幅度挥了挥，“注意安全。”
炎祈觉得自己在水中下沉，很久很久时间过去，永远触不到底。
意识有时模糊，有时又清醒，但他什么也不愿想，在一片安心的黑暗中放任沉沦……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耳边听到一些人的声音，或平和，或冷静，或激动……夹杂在一切，听不真切。
他心中升起莫名的渴望，被声音吸引，想听清楚，想知道他们再说什么。
他的意识又沉寂了下去……
不知道第几次苏醒后，他如愿听见了，那些人陌生又让他莫名亲切的话语，就像是在他耳边说起。
“年老年轻一代接着一代，
代代世人接踵去来。
谁也无法永远占据这世界，
有来有去，有去又有人来。”①
有人慢慢念出这些句子，带着无法忽视的苍凉和嘲讽。
“联邦标榜的民主和自由呢？那么多人付出所有追求的就只能是这样吗？我绝不妥协！”年轻的声音大喊着，充满锐气和不甘。
“没有必要，真到那天，我会有所抉择。”话语中的坚决冷硬得像石头。
“少数人就活该被牺牲吗？以一部分人的性命才能得到的社会，绝不是我想要的。”
“你是天生的军人，不要辜负你来之不易的选择机会。”
“朝闻道，夕可死。我已经找到了，我所要追寻的……”
“我不会去做，这就是我的决定……”
……
无数声音交杂着，裹挟迥异的情感，汇成巨大的记忆洪流全部汇入他的意识。
最后只听见一句，
“吾等为炎，汇双火，燃尽一切污浊，誓死罢休！”
有着奇妙的韵律的古朴语言，在他耳边一遍一遍回荡。
炎祈真正醒来的时候，已是四个小时后。
他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才暂时消化完大概情况，起身坐起。他被换上了干净的衣物，柔软的布料十分舒适。
之前的疼痛此时全都消失地无影无踪，就像那是他做的一场噩梦。身体比以往轻松了很多，他检查了一下，以往身上留下的伤痕全部消失，只有光洁的皮肤，和他触摸时感受的其下肌肉所蕴藏的恐怖力量，让他自己都心惊。
他余光里出现一抹红金色。偏头过去，是一米高的缩小版机甲，像个高仿模型。
“流火。”他准确念出它的名字，知道它曾是父亲的座驾，模糊的旧时记忆里也出现过几次。
现在，这是他的了。
“主人。”流火走过来，温驯地垂首。在方盒打开的时候，他们就建立了精神链接，除非炎祈死亡，或者出现精神力比炎祈更强大很多的人主动抢夺，不然谁也无法终止他们之间的联系。
“解锁加密数据库，调出暗狱星炎家据点情报。”他揉揉自己的眉头，有些苦恼。计划完全偏离了轨道，现在来看居然还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纵使他做了心里建设还是被打乱了阵脚。
“是，加密数据库解锁权限确认。解锁完成需十分钟。”流火的电子眼中闪过无数行代码，大量的数据流冲击它主核芯片里最深处的加密文件。
炎祈走出卧室，白球在客厅盯着光屏，飞速记录着什么，全神贯注到都没有注意到他。
餐厅冷冷清清，没有任何东西。那管药剂不知有什么功效，他体力耗费太大，换正常人早死了，可现在他还活蹦乱跳一点饥饿感都没有。
他忽的心念一动，直直推开大门，十天内第一次踏出这个树屋。
不同于人造光，外界的恒星光是有热度的，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不觉放松。
在门前一条粗壮的枝干下，他看到了雪言烬挺拔的身影。阳光穿透嫩绿树梢，在身上泼上点点光斑，男孩微仰头，目光定在一点，仿佛在凝视枝头形状新奇的一片绿叶，他唇角勾起，噙着慵懒而恬淡的微笑。发丝被轻拂的风撩动，墨色眼眸时隐时现，灵动非常。
时间在此驻足，一切都慢下来，轻柔美好，像画一般。
他不欲出声，怕眼前之景会因此碎裂。
雪言烬体察不到他的好心，感受到有人靠近，就转过身来。
墨色眼瞳里映出他的身影，如此清晰。炎祈呼吸一滞，心里意外感到紧张。
“你现在知道了吧，你得到了什么。”他悠悠然说道，“一是炎家所有地下势力的分布图和所用信物。附赠个超S级机甲。”
“二是，”他顿了顿，“基因补全，记忆传承。”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Part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