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娘渡魂记》金卓玄

78、娟娘之奸夫□□

　　九儿入内时，正好看到了卢生抓着谭大人的衣领，两人剑拔弩张的场景。
　　九儿看见雨娘和小猫也在场，便凑到到雨娘身侧，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九儿带来的小溪显然是雨娘意想不到的，但她并未动声色。她转过身来朝着九儿使了个眼色，九儿会意后，迈步走到了堂前。
　　“卢将军，民女九儿，是清云大师的师妹。有一件事关贵府接连发生的命案之事，想对您说。”九儿行过礼后，恭敬地说了句。
　　卢生转头看了九儿一眼，随即松开了自己的手，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九儿一番，道：“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是，民女曾来过这卢府，当时卢将军也在场。”九儿答话得体，不卑不亢。
　　“你方才所言，究竟是何意？”卢将军眼底闪过一丝的不安，“既然事关我们卢家，稍后对我一人说便是。”
　　九儿急忙道：“卢将军，此事还需在众人面前讲，恐防您寻私。”
　　卢生似乎愣了一下，看了看九儿，嘀咕道：“寻思？”
　　“兹事体大，若民女单独讲给将军听，恐怕民女会性命不保。”当然，九儿她自己是不可能担心卢生要了她命的。
　　一旁的谭浩然一听立刻来了劲儿，急忙跳了出来：“九儿姑娘要说什么，尽管大胆地说出来，本官自会替你做主。”
　　“多谢谭大人。”九儿朝着谭浩然欠了欠身，当然，她并未看到世子爷难看的表情。
　　四周突然变得静悄悄，眼光均投向了最后一个进屋的九儿。
　　九儿走到锅子面前，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一张羊皮，将其摊开来，展示给了锅子看：“你可曾见过此物？”
　　锅子扫了一眼后，立刻点了点头，道：“见过，当然见过。”
　　九儿淡淡一笑：“你可认识这上面的字？”
　　锅子摇了摇头，“这字一看就不属于我们中原的，我哪里会认得。不过我认得这上面的图腾，这就是我之前见过的那张羊皮，没错。”锅子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是在哪里看见过这张羊皮？”九儿继续问道。
　　“就是去买假死粉的时候，在那西域商贩的店铺里。”锅子做了个思考状，“当我走近那家店铺时，发现里面没人，就直接走到了后室，然后就在一张桌子上看到了这张羊皮。我见没人，就走了出来，可就在门口，正好碰到了那商贩，才没让我落空。”
　　“那药能不能让人假死，你就得这么肯定？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九儿继续问道。
　　“我只是个跑腿的，是二小姐让我去买的。”锅子突然变得尴尬起来，“其实，我也是很好奇，便在走后又折返回来，在门后偷听了一番。我听二小姐和她身边的丫鬟小婵提道，这药是一种可以让人假死的药，小婵问二小姐就不怕药是假的吗？二小姐说，关于卖药的店铺和药贩都是陈管家告诉她的，所以不会有问题。”
　　九儿听后点了点头，“卢将军、谭大人，民女手中的这张羊皮也提到了卢府的陈管家。”
　　“哦？”谭浩然饶有兴致地道，“这上面都写着什么？”
　　“这是一封信，是陈管家的女儿写给他的，陈管家的女儿在信中提到了自己的母亲，问自己的母亲在卢府内是否过得安好，问自己的母亲是不是还被卢府正室夫人所欺负，而且还问到，他们什么时候可以把事情办完，回家与自己团聚。”
　　“这封信看着怎么像是？”小猫歪着脑袋，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九儿继续道：“谭大人将那商贩抓走后，民女偷偷潜入那商贩的商铺仔细查询了一番，然后在里面还查到了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谭大人问道。
　　“就是被卢将军休掉的那位楚氏的部分嫁妆。”九儿转头看了卢将军一眼，只见他有一丝丝的惊讶从他的眼底闪过。九儿继续道，“那商贩来自西域，他每年春天会从西域来到这颍州城，拿些个琉璃、药粉和冬虫夏草来换取金银珠宝。据民女调查，那商贩的铺子是属于卢府夫人秦氏的娘家，那商贩只是在颍州城时会将那商铺承租下来，是卢府陈管家做中间人租下来的。”
　　“怎么什么事都和这个陈管家脱不了关系。”小猫嘀咕道。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卢将军的脸色难看至极。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根据那商贩店铺内所发现的信件来往和一切的记载内容，陈管家和卢府的董姨娘有私情，他们是在董姨娘进卢府之前认识的，而且还生了一个女儿。后来，不知何故，董姨娘入了卢府，他们的女儿就被陈管家的好友，也就是那西域商贩带到了西域。陈管家为了找回自己的女人，而入了卢府。并且和董姨娘在暗地里做一些肮脏的勾当，不过他们对外确实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后来夫人秦氏入府，陈管家名里充当着秦氏的走狗，但实际上一直在为董姨娘办事。而且，那西域商贩知道不少他们之间的龌蹉肮脏之事。”
　　“你有和凭证？”谭大人问道。
　　九儿不慌不忙地继续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几张纸和一张羊皮来，说道：“这些都是在西域商贩的店铺里找到的，西域文字均出自那商贩之手，相关事宜可以找那商贩审问便是。而这两封信上的文字大家都认识，分别是陈管家和董姨娘所写，是写给他们在西域的女儿的，正打算夏末商贩返回西域时带给他们的女儿。这两个人的笔记，卢将军尽管核对便是。”
　　卢将军拿过那两份行，分别拆开来看，扫过之后的脸色近乎铁青。
　　九儿继续道：“至于其他，分别审问那几个人便是。”
　　“将军，在此之前，我有一计。”雨娘平静地开了口。

　　临近子时，一声惨叫划破宁静的夜空，响彻在了整个卢府内。
　　提前做好准备的人们纷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最后在那闹鬼的枯井边聚集了起来。
　　若非亲眼看到，还真是做梦也都想不到，堂堂的卢府董姨娘三更半夜来到这荒废的枯井边，看似是在和一名男子私会，而那名男子大伙儿都很熟悉，正是白天提到的陈管家。当然，这都是凡人眼睛里看到的。而在道姑任雨娘和小猫、九儿两个女鬼看来，则是另一番的风景，陈管家和董姨娘不知用何妖术困住了一个女鬼，而那女鬼则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雨娘将自己背后的刀扔到半空中，顷刻间，妖术被解除，女鬼获救。九儿和小猫立刻赶过去将那女鬼扶起，开始查看起她的伤情来。
　　“竟然是西域的妖术，我应该早看出来才是。”雨娘朝着陈管家冷冷地道。
　　陈管家见来了几个人，立刻拔出腰间的利剑，将董姨娘护在了身后。
　　“一对狗男女！”卢生恶狠狠地吐了一句，拔起剑来，朝着陈管家劈了过去，紧接着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卢生带来的几个护卫，见此情景，也蜂拥而上，场面顿时变得杂乱不堪。
　　雨娘趁乱抓住董姨娘跑出了那废弃的庭院，九儿和小猫扶着女鬼也一同逃了出来。
　　她们来到附近的一处房舍内，直接踢门而入，点了盏灯，然后将五花大绑的董姨娘扔到了地上。这里，是娟娘生前在卢府居住的毓敏阁。
　　董姨娘胆怯地扫视了大家一番，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雨娘俯视着落魄的董姨娘，开口道：“既然你已经认出了那女鬼的真实身份，那大概也应该能猜出我们是谁了吧。”
　　董姨娘怔了片刻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道：“哼，像他那般一无是处的男人，竟然会被你们认识，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呢。”
　　“你既然瞧不起他，当初又为何嫁给他？”单纯如九儿，第一句也就只能问出这种话来。
　　“嫁给他还不是看在他父亲的份上，他父亲无论是在官职方面，还是在金钱方面，都胜出卢老太爷许多，所以我就恳求我爹娘，恳求他们同意了丁家的提亲。可谁知我这么倒霉，嫁过去没两年，他爹就被罢官入了狱，他那个人愚蠢得即便是倾家荡产也要把他爹弄出来。最后倒好，自己的爹是弄出来了，但我们全家人也穷得只能露宿街头了。”
　　“所以你选择离开了他？”九儿摇了摇头。
　　“我让他把我给休了。”董姨娘说得理直气壮，“若被他休了，我就不用继续陪他一起受苦了，我可以回娘家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了。”
　　“你和他都已经没关系了，可你为何要杀了他？”女鬼握住受伤的胸口，艰难地说出了几个字。当然，女鬼的话董姨娘是听不见的。
　　九儿立刻凑过去给女鬼顺了顺气，转头就谴责道：“你可真是狠心，不仅杀了丁有臣，就连他的妻子也给杀了。”
　　“若不是他们死，那就是我亡，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自保。”董姨娘说得理直气壮。
　　“你可真是太不要脸了！”小猫咬牙切齿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