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娘渡魂记》金卓玄

74、娟娘之奇怪的主仆

　　雨娘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娟娘的身影，有些急了，于是找了将军帮忙，最后寻人之事搞得兴师动众，但却一无所获。
　　最糟糕的事情发生在子时，当雨娘和小猫一无所获回到厢房后不久，空中悬浮着的黑色烟雾渐渐变浓，之后还听到了奇怪的嘀咕声。
　　“发生了什么事？”望着那浓浓的黑色烟雾，小猫向雨娘问了一句。
　　“听声音，像是往生咒。”雨娘皱了皱眉，“莫非…”雨娘眼如闪电，一声“不好”之后，就纵身跃起，消失在了漆黑的夜空中。
　　小猫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最后吐了一句“该死”，然后也跟了过去。
　　原本，小猫在茫茫夜色中寻到雨娘宛如大海里捞针，但因途中听到的一声惨叫，为她指引了方向，最后在一处庭院内找到了雨娘。
　　“啊？怎么又死了一个。”小猫望着躺在庭院内的尸体不禁惊讶地大声说道。
　　“还未死。”雨娘在那身体旁边查看一番之后说道，她转头看了眼小猫，眼神凌厉地道，“看好了这个人。”说完，起身，朝着旁边的屋子冲了进去。
　　小猫看得目瞪口呆，只见那扇门直接被雨娘踢飞，其粗暴程度堪比收保护费的官差大哥。
　　小猫不敢继续看下去，来到那躺在地上的女子身旁，打算照雨娘的话保护她。眼前的姑娘年纪很轻，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看身上的服饰，应该就是这卢府的丫鬟。
　　突然，从屋内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时不时会有火光从屋内照射出来。
　　小猫丝毫不担心雨娘的处境，因为在这世间，没几个能打得赢她。虽然她在修为方面不敢恭维，但论打斗能力，那可以说是上上层。
　　突然，从丫鬟身上小猫察觉到了异样，顺着她微微鼓起的肚子摸去，发现里面似乎有东西，她也不管太多，直接伸手去拽，竟然拽出了一个包袋。
　　“小偷？”望着包袋里的金银首饰，小猫不禁瞠目结舌。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做善恶终有报，作恶的卢生，现如今不仅被自己的妻子带上了绿帽子，而且他的下人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东西，真是呜呼哀哉。
　　小猫赶紧收拾起手里的首饰，包起来之后重新塞进了丫鬟的衣裳内。
　　见屋内的打斗有减缓的趋势，战斗应是接近尾声了。在组建如今的渡魂队伍之前，她也不少随雨娘来过这阳间，其中有几次，她曾亲眼目睹过身强力壮的男子公然挑衅雨娘之后，都以十分落魄的战败结局收了场，所以这一次，小猫觉得也不会有例外。
　　就当她眼前浮过第二位被雨娘打得近乎面目全非的那个老道士的身影时，一物从屋内重重地砸了过来，小猫吓得拽着那不省人事的丫鬟立刻挪了个地方。
　　“幸亏。”小猫不禁擦了冷汗，那从里面砸出来的人正好狠狠地摔在了她原先站着的地方。
　　只见那人立刻从地上爬起，朝着小猫护着的女子看去，眼神凌厉如一把利剑。他手执拂尘，朝着小猫的方向飞来，不过很快被屋里传来的闪电给撞飞了。
　　只见雨娘的身影出现，她望着逃跑的黑影，似乎没有追过去的打算。

　　回到屋内，望着平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小猫提出了第一个问题：“这个人又是谁？”
　　“目前还不好说。”雨娘淡淡地回了句，她用手指了指躺在另一处卧榻上的女子，“她身着丫鬟的服饰，却透露着一股贵气。”她用手指了指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她身着小姐的服饰，却毫无贵气。”她又转头看了看小猫，“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差点儿忘了，我看到着丫鬟的身上藏着一堆的金银首饰，怕是这府邸里的内鬼。”很显然，小猫完全没有听懂雨娘的话。
　　“这么说来，当初二小姐并不是死而复生，而是她根本就没有死过。”雨娘嘀咕起来。
　　雨娘和小猫自说自话，眼睛在那两个女子身上来回扫视着。
　　小猫突然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上次二小姐在花园里大叫一声，很快就有人赶来了。可这次，除了你我，好像没有其他人听见。”
　　“这处宅院地处偏僻，若非你我恰好在附近，恐怕也听不到尖叫声。”雨娘走到丫鬟身旁仔仔细细看了看她的手，“这双手纤细又柔软，根本就不像是干过活儿的。”她再走到另一个女子的身旁，也仔细端详了一番那女子的手，“相比较而言，这双手就粗糙多了，还有裂开。”
　　“啊？这不符合常理呀，一个主子的手怎么会比丫鬟的手还要粗糙呢？”小猫狐疑地来凑过去，分别检查了两个女子的手，然后惊讶地张大了嘴。片刻后，她疑神疑鬼地道，“莫非这里的丫鬟会欺负主子干活儿？这女的该不会是另一个娟娘吧，被卢生抛弃之后扔在了这间僻静的庭院里，然后被自己唯一的下人给欺负。”小猫显然一副自恃聪明的傲娇表情，双手交叉胸前，得意地道，“我猜，刚才逃跑的那个人和丫鬟是同伙，趁三更半夜偷盗主子房里的金银珠宝，不料被主子发现，丫鬟拿着珠宝先逃，另一个人则留下来对付那个主子。”
　　雨娘长长地叹了口气，小猫有时候展现出的“聪明”，真是让她无言以对。她微微闭上眼睛，开口道：“这里应该就是卢生软禁自己妹妹的地方。”
　　关于大小姐与人私奔不成被卢生关起来一事，小猫也是听说过，“怪不得，这里这么偏僻。”若非她们俩翻墙，恐怕这个庭院她们是进不来的。
　　“想必她是听说了卢生要将她托付给我一事，所以选择在半夜与自己的丫鬟换装之后，携带金银首饰逃跑。”雨娘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是啊，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家，谁愿意出家做道姑呢。”小猫讥讽道，“如果换作是我，我也选择逃跑。”
　　“很奇怪，方才在房间里的那个黑衣人是谁？他怎么会恰巧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雨娘疑惑地扫视了混战后一片凌乱的房间，心中似乎浮现出来一个人影。
　　“会不会是卢生，他事先得知了自己妹妹会再次出逃的消息，半夜独自来到自己妹妹的房间，打算偷偷了解了她。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妹妹和丫鬟换了服饰。”小猫说道。
　　“不可能是卢生，卢生十分在乎自己的这个妹妹，他绝对不可能对她下毒手。”听雨娘的口气，她似乎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
　　“也不知道卢生是给你吃了什么迷药，对他进行这样的评价。你可别忘了，娟娘就是被他给害死的。”小猫说完还不解气，补了一句，“卢生是罪魁祸首。”
　　“看来，这卢生是四面受敌啊。”雨娘的话，听起来对卢生充满了同情，显然是一副违背初衷的模样。
　　“好了，我们也不好瞎猜了，既然她们两个都还活着，等她们醒过来再仔细盘问她们，或许就知道答案了。”小猫不耐烦地道，“到底要怎么叫醒她们？雨娘，你快想想办法。”
　　“她们早就醒了，只是不想醒过来而已。”雨娘若无其事地道。
　　小猫瞪大了眼睛盯了雨娘片刻，终于会意，故意道：“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醒过来？我倒是听老人说，昏过去的人只是意识不清醒而已，不过她的嗅觉还是很灵敏的，所以一旦她闻到很刺鼻的味道，就会马上醒过来。”
　　“什么？”一本正经的雨娘如何能摸得清她此刻的龌蹉心里呢？
　　只见小猫义正严辞地道：“我去茅厕拿点粪便过来，就放在她们的鼻子旁边，估计她们一刻钟内就可以醒过来了。”
　　雨娘只好无奈地望着小猫。
　　“我这就去茅厕拿些过来，你在这里守着这两位。”说完，小猫就朝着门外走了去。不过还未等小猫走出两步，那主人打扮的女子死而复生般喘着大气坐了起来。
　　小猫见计策起效，立刻跑过去道：“呦，你醒过来了。”

　　雨娘猜的没错，这里果真是卢生软禁自己妹妹的地方，这位一身丫鬟服饰的卢生的亲妹妹，另一位则是他的贴身丫鬟小翠。
　　醒过来的小溪在雨娘和小猫的逼问之下，将今晚发生的经过说了出来：“晚膳前，有人捎信给我们，说将军要把让大小姐出嫁做道姑，以正家风。大小姐听后很是伤心，哭了整整一个时辰。无奈之下，我想出了一个馊主意，就是和大小姐互换身份，让大小姐拿着自己的金银首饰偷跑出去。”小翠失落地垂下了眼帘，“未曾想，小姐刚一出门，就被人给打晕了，我恰好看到就大叫了一声，那个人见我大叫就朝我奔了过来，然后把我也给打晕了。”
　　小翠的说辞与雨娘的大致一致，小猫赞叹地朝着雨娘的方向看了去。
　　雨娘并未因自己的“聪明”而沾沾自喜，而是严肃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小猫听着十分合理，也不知雨娘在想些什么，而且还想得一脸的认真。直到耳边响起一句：“卢将军将大小姐托付给我一事十分隐秘，你们究竟是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