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娘渡魂记》金卓玄

108、剑奴之火药

　　“剑奴，你在说什么呢，怎么越听越听不懂啊。”小猫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剑奴。
　　“三年前的那场惨剧，始作俑者，其实就是我。”剑奴眼眶通红，嘴角的肌肉也在颤动，“是我，是我害得单平村在一夜之间消声灭迹，所有村民无辜丧命、死无全尸，我就是那罪魁祸首啊。”
　　“剑奴，那可不是一人之力可以做到的，你不要再骗我们了。”九儿显然是无法相信剑奴说出的话。
　　“是啊，剑奴，你可不要胡乱说啊。”小猫有些急了，“在这洞穴内呆得久了，脑子坏掉了，我还是赶紧带他出去透透气吧。”
　　“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剑奴激动吼道“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晚的情形，”
　　“你到底做了什么，让整个单平村变成那副模样？”雨娘认真地问道，语气中不难听出她对剑奴所言是坚信不疑的。
　　“其实你们方才发现的那黑色粉末，其实是我造出来的，名字叫火药。”剑奴颤抖着声音道，“火药威力很大，加以利用之后，再点上火，就可以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将周遭的人和物瞬间弄得粉碎。”
　　“真的假的？”小猫凑过去看了看不久前被他们割出一条裂缝的袋子，小心翼翼地看了几眼之后，立刻又后退了几步，紧紧挨着九儿站到了一起，“世间真有这样的东西？”
　　“你们眼前不远处的单平村和那里村民们的惨状就是很好的证明。”剑奴愧疚地微微闭上了眼睛，“这个村子和村民其实是被火药炸没的，根本就不是泥石流所致。”
　　“雨娘说得没错，我自小是被当作杀手来培养，他们教会了我许多杀人的剑术。我成年之后，也收到过杀人的指令，陪同其他兄弟去杀过人，只是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太过痛苦，在最后一场杀人的任务中，不慎受了重伤，便很难再去执行杀人的任务了。”
　　“作为一个杀手，不能杀人了，那便是没了利用的价值。”九儿道，“莫非你死，是被杀手组织的人给杀了的？”
　　剑奴摇了摇头，“若我当时被杀，那就好了，那样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大的灾难，那么多的不幸。我知道自己无法再拿剑之后，当时也觉得会被杀了，可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将我们几个安排到了此处，协助银矿的开采。”
　　“协助银矿的开采？”小猫惊吓到了，“这银矿不是朝廷开采的吗，可你刚才说你是杀手啊，杀手为何会被派来协助开矿呢？”
　　“开矿并非是行善事，甚至可以说是行恶。你不仅要强迫百姓拿着微薄的收入冒性命危险开洞挖掘，而且还要砍伐树木让生灵涂炭，有时甚至还要用残忍的方式敢走附近的居民，可谓是丧尽天良，天地难容。”剑奴恶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若他还活着，恐怕嘴唇会被他给咬出血液来，“这样的行为，让杀手来做，岂不是再合适不过？”
　　在一旁听着的小猫和九儿不知不觉地点了点头。
　　剑奴继续道：“我们被派过来，各司其职，我则是被安排在一暗无天日的洞穴里研制破坏力极强的火药来。毕竟，靠纯粹的人力来挖洞，实在是太慢了，远远满足不了他们的野心。当时，我并未想太多，只是想，若不让我出去杀人，做什么都求之不得，更何况，我做的事情可以减轻矿工们的负担，让开矿事半功倍，可以让那些可怜的人们少冒险，让他们早点回去与家人团聚。你们知道更可笑的是什么吗？更可笑的是我那么认真地研制，以为是为为苍生谋福利，为自己减少罪责。”
　　“然后你就真的研制出了这些火药来？”雨娘冷冷地道。
　　“没错，就在三年前的那一日，我终于研制成功了。”剑奴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兴奋，“我拿出一点点的火药来做实验，竟然成功了，那火药成功地将那块石头裂成了碎片。”
　　“能有这番成就，那些人应该好好犒赏了你一番吧。其中，是不是包括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呢。”雨娘的语气中带着鄙夷。
　　“我们这些人，生来命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完成任务叫做尽自己的本分，完不成任务那便死路一条，他们是不会因为你制作出了火药而褒奖你的，只是捡回了一条命了而已。不仅如此，你做出来的所有的都是他们的，即便这火药是你制造出来的，它的命运也不能由你来掌握，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走向一个可怖的命运。”
　　“照你这么说，他们是用你制造出的火药，把整个单平村都给炸了，是吗？”九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剑奴绝望地点了点头，“他们知道我制造出了极具破坏力的火药，很是高兴，然后下命令让我制造出更多，说是要挖洞需要的火药还远远不够，直到我发现他们的计划。”
　　“他们究竟是有什么计划？”九儿不解地问道，“单平村是否也在他们计划之中？”
　　“单平村确实在他们计划之中。”
　　“可这单平村，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他们为何会灭了整个村子呢？”小猫不解地问道，“一个小小的村子，他们和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如果朝廷真的追究起来，那可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
　　“因为他们知道朝廷不会追究下去，因为掌管这里的父母官就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他只用一句淡淡的泥石流就可以把事情掩盖过去，而且不会有人怀疑到他。”
　　“你说的是周大人？”
　　“没错。他和我们的首领，是他们谋划的这一切。当时我无意中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知道了他们要炸毁单平村的计划，也知道了他们要炸毁单平村的理由。”
　　“什么理由？”雨娘十分好奇的样子，把头转过来看了剑奴一眼。
　　“莫非，他们知道了单平村里住着的都是些什么人？”九儿突然想起了俊娘对她说的一番话。
　　“没错，他们知道了单平村的村民都是护山族的后代，知道了只要这些人在一天，他们就无法继续向前挖掘，因为他们最多能忍耐的就是挖到单平村而已了，如果再往前，他们会进行最激烈的反抗，而如果他们一反抗，那些人所作出的所有的努力就将会毁于一旦。”剑奴继续道，“虽然我不知道护山族手中那足以对抗周大人他们的东西是什么，但是我知道那一定是十分可怕的。我还听他们说，他们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干脆炸掉这个村子。”
　　“既然你知道了这件事，为何不出手阻止？”九儿眼中满含泪水，眼神充满了幽怨，“那些可是活生生的生命，你怎么忍得他们白白死去？”
　　“你可别忘了，他可是个杀手。”雨娘冷漠得语气和态度，让人不寒而栗。
　　“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们可是上古之神留下来的护山一族，是来守护巫山这一片的上古奇林的，他们的死，无疑是将这片奇林送入了虎口。我觉得奇怪嘛，朝廷开采这片银矿为何会如此顺利，毕竟这里可是巫山，未曾想，是因为这里的护山族被你们给炸死了。”
　　“我想过救下他们，也想过拯救这片奇林，可是我失败了。”剑奴满脸内疚，“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炸为碎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制造出的恶魔弄得这片人间仙境顷刻化为人间地狱。”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一直要来这单平村，原来是因为你对他们充满愧疚。那一日，你拜祭单平村的亡灵很是用心，原来是为了你心中的那份愧疚。”九儿垂下了眼帘。
　　“照你的话来说，你应该是阻止过他们，然后该就被他们给杀了吧。”小猫说道，“这么说来，你死的确实很冤，无法入轮回也是正常。接下来，我们就去把那姓周的给杀了，这样就可以解开你的冤情了。”
　　“简直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以杀人呢。”九儿吓得立刻瞪大了眼睛。
　　“我早就说过，我根本就不想要渡魂，你们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来这里，是因为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件事情关系到整个巫山的命运，甚至可能会关乎到天下百姓。”剑奴急忙道。
　　“是啊，你千辛万苦要带我们偷偷来到这个地方，除了拜祭亡灵，还有什么原因？”九儿问道。
　　“这里隐藏着十分巨大的秘密，而那秘密知道的人非常少，周大人也是为了这个秘密才把整个单平村给炸毁的。”剑奴说道，“周大人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也是个有着有很多秘密的人，他为了这个秘密不惜杀掉了所有知情的人，包括我和我的首领。”
　　“那秘密究竟是什么？”雨娘不耐烦地问道。
　　“就在这洞穴之内，就在那堆箱子后面的墙壁上。”剑奴说道。
　　“原来如此。”雨娘点了点头，可一旁的九儿和小猫则是十分不解的表情。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就是，我还留了一手。“剑奴的眼睛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