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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聚会的暗潮 ...

  •   “看不出是哪一派——”
      张泛渔细思一会儿,又抬起来和桓信笑道
      “但也不差,下笔有神,婉转温润,想必是一个细致平和的人。”
      “阿雪确实如此。”
      侯爷笑道,无双雪也略不自在的转过头,众人只当他是自谦。
      然而无双雪却觉得很羞耻了,又想张泛渔真是睁眼说瞎话,他如果去街头算命一定十算十瞎。
      无双雪的字是跟着自家师父写的,可是他的师父这个人连衣服都不肯自己去洗,动不动都要发个神经,大兴土木的,和云桑的师父斗嘴也是常事,又怎么会平和?
      “我见过这个字!”
      一时静了一下,韩约之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端着一杯酒,看着红彤彤的,大约是什么葡萄酒。
      就在众人等着下文时,他却嘿嘿一笑
      “不过我忘了~”
      众人立时很有默契的嘁声一片,还以为他深藏不露,原来是唬人玩,韩约之也不在意,只跟着说笑。
      无双雪也松了一口气,还以为碰见老主顾……虽然在记忆里没为那些男人写过什么,但保不准此前自己有什么喝醉的时候做了蠢事。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常做蠢事。
      “你的酒。”
      在人群热闹中,无人注意的时候,韩约之把酒递给了桓信。
      桓信接过,道
      “我还想你怎么带来。”
      韩约之便很自信的说道
      “怎么敢忘。”
      桓信不和他贫嘴,接下就喝了。
      无双雪动了动鼻子,闻到一股细微的,熟悉的香气。
      然而他抬起头,去寻找这香味的来源的时候,却正对上韩约之的目光。那不太像一个不学无术的人的眼神。
      他楞了一愣,又对无双雪眨了眨眼,轻笑道
      “小侯爷醉了。”
      下一刻就又若无其事参与到众人的话题中,讨论的热火朝天。
      无双雪走到远离人群的小侯爷面前,跪坐下来,果然看见他刚才还清明的眼神已经变得飘渺。
      无双雪轻声说道
      “你喝了什么呢?”
      桓信没有回答。
      倒是那些人都笑道
      “侯爷的酒量还是这么浅……”
      “哈哈是啊,还极喜欢喝酒……”
      都是已经很习惯,桓信这样半途醉倒的场面了。
      夜已经十分深了,而月长明。
      无双雪他们回去时已经接近宵禁,路上静谧无声。
      “回来吧。”
      一声低叹,飘散在空中。
      无双雪眨了眨眼,低下头,小侯爷枕在他的膝上,闭着眼,睡得安稳,好像是无双雪出现了什么幻觉。
      好像他什么也没有说。
      过了不长一会,无双雪觉得腿麻,见他睡了,就扶着枕在自己的肩上。正要假寐一会儿,却不想正巧路过一个摊贩,因着要透风的缘故,窗子是打开着的,桓信翻了个身的时间,松松的握在手里的扇子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飞了出去。
      无双雪惊呼一声,赶紧让车夫停下马车。
      那扇子上面用的可是实打实的金线哎,这个扇子,只冲着桓小侯爷的落款,也能卖不少银钱。当然这不是重点,据他无双雪多日观察,桓小侯爷实在有收集扇子的癖好,万一这是其中一把珍贵的,他此刻昏迷不醒的没有什么,醒来发现不见,肯定是自己倒大霉。
      马车停下,无双雪把侯爷放好,就打开帘子,跳下马车跑了下去。
      “老伯……”
      “哎哎马上好,马上好……”
      开摊子的老头笑哈哈的弄着面,扇子在他的腰带露出一角,在那昏暗不明的,充满油腻与灰尘的煤油灯下,一闪一闪的流着金色的光线。
      像是把扇子当做赏钱了。
      无双雪看了半天,这摊子破破烂烂的,他穿的衣裳也是破旧。
      就没法开口要回来,且才想起来自己从来没有带银钱的习惯,只好内心纠结着捧着碗就上了马车,想着明日带钱过来再换过,让马车走时那老伯还喊着什么。
      不过无双雪正天人交战也没注意,到了王府门口才反应过来,自己把他的碗带走了……想必丢了一只碗对他而言是很心疼的
      可是谁来心疼我啊!
      无双雪内心哀嚎,万分后悔刚才没有直接把扇子要回来,但是再回头,也不值得。

      等照顾好侯爷一切事宜,无双雪就推开一枝的门,一脚踢醒他,把面放在他的面前,没好气的说道
      “路边买的。”
      ……
      “……你竟然去吃路边的东西也不回来!”
      一枝清醒过来开始控诉。
      “闭嘴!”
      无双雪装作恶狠狠的样子,又说
      “你去看看师傅,拿点东西给他!”
      而这一夜,很多人都未入眠。
      在另一端,宴会散后,无双雪题的字便被直接送到了韩约之的私宅,那里是极为冷清的巷子,高宅厚院,偏偏没有人气,只有鸟雀泛滥。
      说是私宅,却还没有做任何的装饰,多半是荒废的,只有主屋简单的布置了一些桌椅板凳。
      “我见过,你也见过。”
      韩约之的父亲素有冷血宰相之称,这个时候,他才显现出像他父亲一般的神情,冷静而清晰。
      “很多人都见过。”
      张泛渔接着说道,表情凝重,又有些苦恼的说道
      “但没有一个人想再见到这个字体出现。”
      这个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夜色朦胧,方圆十里都不会有其他人存在,所以谈论起事情,或大或小,他们显得十分漫不经心,但是往往,能让他们避开众人谈论的事,都是不该这么草率决定的。
      “无论是巧合还是侯爷发现了什么,或者是那位无双雪公子自己的问题。”
      张泛渔是最终拿定主意的人。
      “就当这幅字没有出现过。”
      现在还不该是引起那些人惶恐的时候。
      韩约之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又不怎么确定的问
      “我说,你真的桓信他真的喜欢一个欢场出来的人么?”
      张泛渔只是竖起中指放在唇间,轻轻的嘘了一声,眼间光华流转。
      月光映射间,韩约之隐隐约约的,觉得张泛渔有一点不同以往……
      那是一种介乎于挚友和陌路人之间微妙的错乱感。
      上一次他出现这样的神色,还是因为探讨到那位废太子殿下的未来……不该问不该说的话,如果问出来,说出来,就很危险了。
      于是韩约之住了口,保持沉默
      无双雪提心吊胆又烦躁的过了这几天,但是一切都很平静就显得他这样烦躁太过矫情,好像春日焦灼的猫一样。
      然而无双雪吃不好睡不好,他一想到韩约之那样的话,便总觉得忐忑不安,以为被他看出来什么,而那张字也忘记要回来,真是失策。
      早晨照镜子,却恍然眼下黑了一片,果然熬夜想事情是一件对自己极不好的事情。
      然而一枝被他赶去看师傅了,那日露了一面的少年再也没有见过,估计被他彻底吓到,而避而远之,现下连个能欺负的人也没有。
      无双雪坐在窗边托着腮琢磨了半天,又去种花浇水,拨了几下琴弦,到了暮色四合,终于下定决心厚着脸皮去书房看侯爷。
      其实也不能说厚脸皮对吧……无双雪心中想道,作为侯爷的人,理当要时时刻刻嘘寒问暖,才算称职。
      然而他刚溜达到存青园,就被挡了下来。
      那侍卫铁面无私,无双雪蹲在一旁听墙角,与端茶送水的女孩子玩笑,才得知是有大人物来了。
      “是二殿下亲自来了。”
      “那么,作陪的是那院的人呢?”
      “院子里的分息公子。”
      那可爱的女孩子说着,见无人注意,便飞速的在掌内划出一个字来。
      还好,他的的视力及理解能力还算不错。
      那是一个圣字。
      就不由得无双雪正视起云松早先说过的话。
      那女孩子写完字便匆匆忙忙的离开,她还有事情,被人发现偷懒是要扣工钱的,无双雪原地蹲了一会儿,去看地上的蚂蚁,蹲的腿麻了,才站了起来,拍了拍尘土,便要悄无声息的离开。
      便在此刻,那存青园的门开了。
      一个小厮提着八角宫灯先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看起来很是清高冷峻的人,一路走出来,却是目不斜视。
      只是走到无双雪身边,却停了下来,估计一时没有明白眼前是什么状况,不知道这里怎么会出现一个从没见过的人,果然那打头的小厮便皱眉呵斥道
      “哪里来的偷儿!你们是瞎了?”
      其一我不是什么偷儿,其二那些侍卫很尽忠尽职,这话说出来真是太让人不爽,然而未等无双雪开口,先前那和他咬耳朵的女孩子正巧过来,便立刻朝那男子行礼,又笑道
      “分息公子,这位是无双雪公子,新来的,不懂规矩,还请您多担待。”
      无双雪顺势朝他笑了笑。
      那小厮哼了一声,这位分息公子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深深看看了他一眼,便很干脆利索的离开了,任无双雪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总觉得自己低他一等一般。
      其实,话说吧,做男宠做到这般理直气壮高高在上的,也是一种境界了。
      总之无双雪这一辈子估计是达不到这个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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