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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废太子回京 ...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无双雪果然再也没有见过分息。尽管平常他们也没有怎么见过,然而从他醒来,甚至也没有人提起过那一天的事情,也没有提起过分息的名讳。有几次无双雪远远的经过分息所在的庭院,都是大门紧闭,看着不像是被囚禁,倒是像是他主动不愿意见任何人一样。

      而王府里发生有人中毒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嚼舌根,也实在是在意料之外,这让无双雪连个八卦打听当日情形的机会也找不到,其余各院的人也不见有人出头,他们或多或少的派人过来送个慰问的礼物,便没有任何的动静,让无双雪忍不住怀疑其实所谓十多男妾,根本是不存在的事情。

      然而他确确实实见过那些人。

      那些各个可算得上一表人才的男妾们,从无双雪面前走过,只是点头示意,一句话不多说,一个动作不多做,只当他是一株花,一颗石头,总之,不是什么竞争关系的存在。

      这让无双雪很是诧异,忍不住去问云松,云松却只是笑笑,十分简单明了的说了一句话

      “侯府有侯府的规矩,无双公子并不需要担心,诸位公子会对做出什么伤害您的事情。”

      你看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有妄想症一样,无双雪不由的郁闷,又自我安慰,好在也不是所有人都当他不存在。

      在这些日子内,他与浓华的关系倒是亲近不少。这个看起来还是少年模样的人,对万事万物都有着好奇心,无双雪有时候看到他那双渴望求知的眼睛,就会忍不住想这么一个个人干嘛想不开,来别人府中做男妾,出去考功名或者闯江湖,怎么也比依靠别人活着轻松且自由了。

      浓华倒是不加掩饰,大大方方,说的无比坦荡

      “我喜欢寄锦哥哥,所以愿意呆在这里,无双,你难道不喜欢寄锦哥哥吗?”

      无双雪便很有些心虚的转移了视线。

      喜欢吗?

      肯定是喜欢的,否则又何至于失态到那种地步,但是要他就这也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却又觉得难得说得出口。

      他本也不是什么拘谨的人,但是这样明晃晃的说什么喜欢人的话,又总觉得如鲠在喉。

      于是便十分生硬的转移了话题,浓华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流转之间,好像看破了什么事情,又或许什么也看不懂,但是他到底聪慧,跟着不再提起这样的事情了。

      而无双雪与浓华却经常约了日子游玩,桓信近来很忙,并没有什么精力分出来管他们。于是爬山看水,走街串巷,常常忘记时间,等回去的时候已经夜半三更,过了宵禁,只好偷偷摸摸的从大街小巷穿梭而过。

      不多时王都就流传了谣言,说是半夜经常看到一高一低两个俊俏公子风一样游历王都,前一刻还在眼前,下一刻就没了踪迹,怕不是哪里游荡的鬼魂呢。

      不过这种事情,无双雪并不知道罢了,即使是知道,也不过当做笑话去看罢了,而后几天浓华也不和他一起出去玩了,因为天子生辰快要到了。

      天子生辰不同凡响,又逢大韶立国整整五百年,自然天下朝圣,万国来和。乃是众目睽睽之际,若是出了什么事端,没有人承受的起,因此早早的巡游的人便增加了很多,夜间宵禁若是抓到违禁者更是从严处理。

      而废太子一行人也已经快到王都,众人蠢蠢欲动,想要派人去接触废太子,以示讨好之意,又想万一揣测不对圣意,岂不是得不偿失。

      因此人人只是准备好接应的人与物品,甚至连入住的院子也有人备好——因太子府还没有解封,他们回来,自然没有地方居住。

      太子府从许多年前就已经贴上封条,到如今经年累月,封条早就变得破旧,然而内里却仍然生机勃勃,甚至太生机勃勃了。

      废太子喜爱花草,当年走的仓促,许多花草来不及处理,便一股脑的全都种到了空地上,从此后是生是死,全看它们的造化了。

      而这麽多年无人看管,本以为这些花草娇贵,却没有想到花草树木肆无忌惮的生长,曾经有好事的孩子夜间要探险太子府,却在天明时候被人救出来,甚至涕泗横流,哭诉内里有鬼怪,从此对太子府绕路远行。

      只因为太子府内已经树木杂草横生,毫无落脚之处;遮天蔽日,满目幽深之像。甚至蛇虫鼠蚁,也触目可见,雕廊画柱大都被咬噬破坏,半点不见太子府昔日风光。

      然而在外边看,这院子里春日探出许多的树枝,夏日开出灿烂绚丽的花朵,秋天结出沉甸甸的果子,冬日枝头挂着皑皑白雪,丝毫看不出内里已经被侵蚀成了什么样子。

      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倒是勉强也可以形容这样的景象。

      太子再次走进王都的时刻,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晌午。

      先前众人因为都在互相观望试探,无人敢迈出第一步。而到了最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接应,废太子一行人不过十多人,便像是所有进城的普通百姓一样,没有接风洗尘的人,也没有嬉笑嘲讽的人。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其随行车架雍容华贵,一眼便可看得出不是普通人家可以用得起的物品。

      那一日无双雪与浓华坐在茶楼的二楼,开着窗子,看着他们一行人从床下路过,几个人骑着马成列行走,不快不慢,不急不躁。骑马的人也各个姿态板正,相貌最次也是可看,最重要竟然没有一个神情猥琐或闪烁之人,都是一派周正堂堂之人。

      这些人中间行驶着一辆马车,风吹过扬起车窗的幕帘,只看得见一眼内里好像有人在说笑,下一刻幕帘又落了下去,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道路两旁的人被这整整齐齐气势十足的车马惊到,都自觉的让路,站在一旁又忍不住和周围的人悄声议论这是谁家的车马,却无人知道,最后有人猜到小心翼翼的说是不是废太子回来了,引起一阵骚动,都意味不明的看着这些人马,那讨论声越来越大,至少这被围观的肯定可以听得清楚。

      而这些车马从眼前过去,那些骑马的人却没有一个左右观望,分心观花,尽管关于废太子的讨论有越说越离谱的趋势,也没有一个人出声制止,他们就好像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一样,径直的朝着目的地走去。

      他们没有什么被废之人的沉重或心虚,准确一点说,废太子不过是回家来了。

      无双雪趴在二楼的窗台上往下看,直到看着车马走远,才收回视线,心满意足。又有些不确定的和浓华确认

      “我怎么觉得里面不止一个人?”

      浓华正专心致志的拆螃蟹,听到他的话,没怎么思考就直接说道

      “服侍的侍女么,女孩身娇体弱的,在外边抛头露面,总归不好。”

      这就是睁眼说瞎话了,当前面骑马的女孩子是摆设吗?

      无双雪暗暗的腹诽,又喃喃说道

      “我还以为,侯爷会为这位接风呢。”

      “侯爷为什么要为他接风?”

      浓华听到无双雪的话,终于把目光从肥美的螃蟹身上转移到无双雪的身上,想也不想的便反驳

      “今日来为这位接风洗尘的无论是谁,也不可能是侯爷,你呀,别多想了。”

      “为什么?”

      无双雪下意识的就开口问道,他想起那一日桓信在茶楼提起废太子的情形。虽然他在屏风后,不能看到桓信他们的神情,但是只听交谈的过程至少可以确定,桓信和废太子的关系,绝对算不上差,甚至说交好也不为过才是。

      浓华见无双雪一副不得其解的表情,便哈哈大笑,又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和他说道

      “我也不瞒你,侯爷与废太子之间有不能化解的隔阂。当年请废太子的本子里,侯爷也点了头,这麽多年更是绝口不提废太子,我们出来的时候侯爷还在处理公务,大概连今天是太子回来的日期都没有记得。”

      这就更说不通了,既然有不可化解的隔阂,那为什么桓信还要故意说太子而非废太子呢。

      无双雪想不通其中的道理,最后只好说服自己那一天不过是桓信口误,或者自己的记忆出了什么偏差,他自己也对废太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因此跟着浓华看了太子回京,便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而废太子回京,好像也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力或者议论,至少桓信对此事是只字不提。

      毕竟天子生辰,除了废太子回来祝寿,还有更重要的万国来贺,官员们为接洽各国来使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得罪不得罪废太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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