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西游记后传的伪玛丽苏》空白0

54、情蛊真相

　　第五十四章
　　暮色微凉，半醉半醒的小雪椅靠在床塌边，窗外徐徐吹过的风，飘动起竹窗上挂着的紫色薄纱，她静静地望着窗外那一片旖旎之景，轻轻叹了口气：“怎么就会识破了呢，我该如何解释……”
　　“你不用解释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床边，冷不丁的出声，似乎吓到了她？
　　“妹妹，你怎么无声无息就站在人家身边了呢，真是吓姐姐一跳啊。”
　　小雪娇弱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像是受惊的样子，可暗紫色的眸里却隐藏着淡定，叫人看不出一点儿害怕的神色。
　　没错！是老娘来找她算账了！亏我还天真的以为她真是好心帮我，可万没想到她居然是在害我！
　　“呸！我最见不得你这副装模作样！”
　　我怒气冲冲指着她，"砰"地一声把手中的花盆往地上狠狠一摔：“这个是什么？！”
　　小雪望着地板上被摔的到处都是泥巴的那盆百合花，脸色微微一变，却继续装无辜：“妹妹这是何意？我不懂。”
　　“你不要再装了！”我被她激得暴脾气上来了，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跟她怒怼起来：“你以为能瞒得了我吗？若不是你在这盆花里动了手脚，孙悟空怎会那样反常？一开始我并没有发现，因为房间的檀木香掩盖了这花的香味，可后来我还是闻了出来！我也知道百合本为催情之花，然而平日里散发的芳香，并无太大的催情效果，顶多舒缓心情。但是这盆百合显然不是普通的百合花！说！这到底是什么？”
　　“呵呵呵呵～”小雪听后，忽然如银铃般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这才承认道：“不错，这的确不是普通的百合，没想到你还挺聪明，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吧，这盆百合乃是我精心培育出的狐尾百合！”
　　“什么？狐尾百合？”
　　传说中狐尾百合乃是催情圣物，尤其是它的花蕊含有的特殊成分，散发出的香气，像是迷药一般，能够影响男欢女爱，无论何方神圣，只要在它盛开之际，都无法抵抗它的催情效果。尤其是在醉酒的情况下，更是意乱情迷。但这朵花只在书中记载过，没想到居然在这小小的南诏国而真实存在。
　　小雪见我讶异，更加得意，挑眉冷哼道：“怎么样？难得一见吧？今日倒真是便宜你了！”
　　“便宜你妹啊！”我干怒的瞪着她，可想起拜她所赐的这一夜，脸颊却不自觉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呦，瞧你小脸红成这样，我看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只是可怜我那师兄，啧啧，到头来却是没能一饱艳福啊……”
　　“你？”我心头一震，没想到房内发生的一切，居然被她都偷窥到了，不禁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羞窘：“你太无耻了！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付我也就罢了！孙悟空可是你师兄啊！你怎么连他的清誉也不顾？！你这样还怎么让他做斗战胜佛！？”
　　“清誉？”小雪像是听到了莫大笑话般，咯咯笑了起来，笑得耳垂上的那双碧蛇一齐嘶嘶吐信，仿佛也跟着在嘲笑：“他连命都不要了！还会在乎清誉？还会在乎做不做斗战胜佛吗！？”
　　“你什么意思？”我愣住了，怒色渐渐消退，心里莫名浮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笑吟吟地看着我：“想知道吗？想知道那你就求我啊！多叫两声‘姐姐’，我一高兴，说不定就告诉你了。”
　　“你！”
　　听到姐姐这个字眼突然变得讽刺，我差点忍不住想上去掐死她，但是为了从她嘴里问出个究竟，我也只好忍着，顺着她说道：“好姐姐，我求你告诉我。”
　　小雪可能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服软，连犟嘴都没有，又咯咯笑了一会儿，才用那双勾魂夺的紫色眼睛，盯着我道：“那好，我就实话告诉你！”
　　她说着将嘴轻轻掩住，贴近我的耳朵低声道：“愚蠢的妹妹，你以为情蛊之毒喝点血就能化解了吗？真是太天真了！想要化解情蛊的唯一办法就是将蛊毒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你说什么？”
　　听到“转移”二字，我的心猛然提了起来，瞪大眼睛看向她，却不敢问转给了谁。
　　“哈哈哈哈，你一定想问那个人是谁吧！”小雪忽然仰头大笑起来，虽然在笑，可面上却全是衰婉凄绝的神色，我心中一震，已经猜到了那个人是谁：“是孙悟空对不对？”
　　小雪没有急着回答我，而是缓缓转身走到檀木桌旁，端起玉瓶，倒满一杯酒，道：“方才晚宴间，你不是一直吵着要喝酒吗？来，喝了它，我就告诉你。”
　　我没有接，用冷眼盯着她手里的酒，问：“这是什么酒？”
　　小雪将酒递到我鼻尖，笑道：“你闻闻不就不知了，这是落桑酒啊，离别之酒，正好送你上路。”
　　“你……”我吃了一惊，"啪"地打翻酒杯：“你想干吗！你想毒死我吗！？”
　　她也不气恼，转身又端起玉瓶，倒满一杯，递给我道：“怎么？你不敢喝？”见我还是没有要接的意思，她又道：“若你喝了我就告诉你全部的真相，否则你别想从我嘴里得到一个字哦！”
　　这一刻，她笑的很美，美得惊心动魄，好像致命的毒花，妖艳的曼珠沙华，能随时吞噬一切般，让人从心里发寒。
　　“好……我喝……”我十指冰凉的从她手中接过酒杯，仔细看了看，隐约可见酒中有蛊虫在游动，不知是何毒物。
　　说实话，我不想喝，我也没有为孙悟空牺牲的勇气，可我若不喝，她又不说……或许她不想真正要我命，只是试探呢？否则我死了，她也无法跟她师兄交代。
　　这样想着，我微微颤抖地握起酒杯，送到唇边，闭上眼，猛地一仰头：赌一把了！
　　喝完之后，我肚内突然剧痛如绞，并且越来越疼，我握住喉咙，想吐吐不出来，想骂她，也发不出声音，刹那之间，全身僵冷，最后，所有的痛楚都感觉不到了，满头大汗的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睁看眼的时候，便看到了之前在大厅品茶的场景，那些画面在眼前从朦胧慢慢转变为清晰，我知道这里乃是白天时候的幻境。
　　大厅内，在我走后，我看到孙悟空关上门，清咳了两声，来到小雪面前，满脸认真的望着她：“师妹，有什么话，现在你可以没有顾虑的说了。”
　　小雪轻轻摇摇头，无可奈何的样子：“师兄，恐怕让你失望了，这情蛊乃无药可解……”
　　“无药可解？”孙悟空似是不愿相信，突然抓起小雪的手：“师妹，你的解蛊之术乃三界第一，怎么可能连你也没办法了？”
　　“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啊！”
　　“只是……”小雪甚是为难，考虑了小片刻，才叹了一口气：“只是需要有个人心甘情愿的帮她转移情蛊便可。”
　　这句话说完，我看得出她后悔了，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张着嘴，说要收回，可话已出口，收回也已经晚了。
　　孙悟空听后，沉默地转过身去，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想他一定是从未有过的挣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身来，缓缓开口道：“只要不动情就永不会毒发是吗？”
　　“是的。”
　　“好，即是如此，那么我愿意！”
　　“师兄你疯了！”
　　小雪瞪大了那双紫色的眼睛，流露出不可思议，不敢，不愿相信，一贯保持的温柔，都不复存在。
　　而我看到这里，心中一窒，更是难以置信，错愕到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可是，耳边却又清晰地听到孙悟空坚定的回答：“我没疯。”
　　“你没疯？”小雪退后两步，忍着泪道：“那师兄你告诉我，你为何要这样做？”
　　孙悟空想了想，回道：“很简单，俺老孙乃佛门弟子，早已摒弃七情六欲。情蛊对我来说，有等于无。转移到我身上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你明白吗？更何况我还是个石猴，本就石头心肠，更不会妄动欲念，那些世间的情爱在老孙看来，不过是凡人的贪嗔痴恨爱恶欲罢了。世间的女子，无论美丑，也都不过是一具红粉骷髅。”
　　听他这么一解释，莫名的，我从方才的感动，又突然变成有些失落。而孙悟空的面色平静如水，毫无涟漪。任谁看了，都会认为他真是五蕴皆空。
　　可小雪偏偏不信，她用力咬着贝齿，泪光在紫眸里不停转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开口，只能强忍着把想说的真心话吞回肚里去。
　　但不知为何，我竟能在这幻境中，听到了她的心声：“这么多年来，我认识的师兄，何以为一个人做到这般地步？这反而证明了，师兄你心中是有‘情’这一字，只是你的情从来不是对我罢了……”
　　唉～原来这小雪对孙悟空竟如此一往情深，难怪她会那般视我为情敌，只可惜她错了，孙悟空的情也并不是对我，他那么做，不过都是为了佛祖的转世灵童罢了。
　　“师兄，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忽然间，小雪不知是否也听到了我的心声，还只是纯粹巧合，竟胆大问出了这么一句。
　　问完后，她紧张的盯着孙悟空，十分忐忑不安，生怕孙悟空说出令她心碎的答案。我站在一旁，更是紧张到不知如何自处，万幸这里只是幻境，他看不到我，不然我真不敢再待下去。
　　然而，鬼斧神差地，我也很想知道他如何作答，哪怕有九成会心灰意冷，可内心深处却仍抱有一成期待……
　　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呢？哪怕只有一点点……
　　孙悟空也万万没料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而且问的毫不避讳，短暂怔忪后，他摇摇头笑了出来：“师妹，你未免想的太多了，俺老孙对她没那种兴趣。”
　　什么？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回答。这该死的臭猴子！这一刻，我内心的那点期待，瞬间转化为一股无名的怒火冒了起来。
　　可孙悟空却还偏偏火上浇油，继续道：“俺老孙之所以甘愿帮她解毒，那也是因为她弃暗投明时，我承诺过，定会护她周全，我孙悟空一生绝不说空话，更何况她如今还怀了灵童之子，否则早被俺一棒打杀了！你明白了吗？”
　　明白你妹！我气得快冒烟了！不喜欢我也就算，这是有多讨厌我，还想着要打死我！？
　　再看小雪听了这番话，像是深感慰藉，抱起孙悟空的胳膊，挑眉笑道：“明白了啦，师兄你早说嘛，原来她已为人妇啦，还怀了别人的孩子，看来是我多虑了，师兄又怎么会对这样的女子，产生什么歪心思呢？对吧！”
　　孙悟空笑着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无奈道：“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行了，师妹，现在你可以安心帮帮为兄了吗？”
　　小雪笑魇如花，终于点头，和孙悟空耳鬓厮磨着接下来的计划。可我却不想再看下去，猛地一挥衣袖，一道白光刺目，瞬间打破了幻境，又回到了现实。
　　“这么快就出来了？”
　　房间内，清风徐来，轻轻拂动着紫纱，不时摇曳着烛火，映照得小雪脸如晚霞，她坐在檀木桌边，用玲珑剔透的指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淡淡开口：“怎么不继续看下去了？”
　　我捂着腹部，从地上缓缓爬起来，方才的痛楚已渐渐消散，就是有些酸涩乏力，调息了一会儿，才沉声道：“女娲后人，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不得不承认，我根本斗不过这个小雪，在她面前，我似乎只有被她玩的份。都说什么女人心海底针，可这女娲后人的心，更是叫人一点也看不透。比起碧游那个假情敌，小雪这个真情敌，显然难对付的多。
　　小雪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停下手中把玩的酒杯，道：“别紧张嘛，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欢我师兄吗？”
　　她问得如此唐突，言不明道不尽，更让人猜不着，显然又想玩我。虽然我不知道她这么做目的何在，但我知道，我务必要小心回答。
　　若我说喜欢，她一吃醋，对我大动干戈咋办？若我说不喜欢，她不相信，又会把我怎样呢？
　　唉～横竖回答都不对。
　　可是，我喜欢孙悟空吗？
　　其实答案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因为我压根没谈过恋爱啊！我的师兄也曾问过这个问题，记得我的回答好像是，能令我情蛊发作的人才是我喜欢的人，这么说来，我为了孙悟空，三番四次的情毒发作，我应该是喜欢他的吧？至少我的内心是希望他也喜欢我的，可刚才在幻境里，他既然说了对我没有兴趣，那我为什么还要去喜欢他呢？！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最佳答案：“他喜欢我，我就喜欢他，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
　　小雪可能没想过我会如此回答，微微一愣后，忽而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既是如此，这杯酒我替他喝啦。”
　　“你……你什么意思？”
　　等下，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可我不敢相信事情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你不是想知道我在玩什么把戏吗？”
　　小雪喝完后抚着胸口，像是醉酒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笑道：“其实，我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师兄罢了。刚才在幻境里，你也瞧见了，他说的多么义正言辞，把我哄得很是开心，我便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他。”
　　“于是，晚宴的时候，我要你们穿上祭祀的衣服，开始了蛊毒之术。我划破了手，滴了三杯血，喝了之后，我们三人便可互相转移蛊毒。我骗师兄说已经转给他了，其实并没有，因为我还是放心不下，所以才会去试探他，为此，我特意在他窗台上摆放了一盆狐尾百合，又故意把他灌醉，就是想看看，他是否真的五蕴皆空，很想知道，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有没有骗我。可没想到，最终却是被你看出了破绽，前来兴师问罪。但我也已经明白了，原来师兄他……”
　　说到这里，她突然紧紧捂住心口，汗珠涔涔而下，险些跌坐在地，忍着剧痛如绞，才把话给说完：“他对你动了情……”
　　“小雪！你没事吧？”我急忙上前扶了她一把，她却将我的手甩开来，迅速拿出一支支冰针扎住任督二脉的七处穴道里，这才勉强止缓了毒发。
　　看到这一幕，我总算彻底明白了过来。刚才她喝下的那杯酒，与让我喝下的酒是一样的，里面都掺了蛊虫，她的血只是药引，喝完她的血，还得喝下这杯掺蛊的酒，才能最终完成情蛊转移术。所以我刚才喝完才会觉得腹痛，原来便是在潜移默化里转移着情蛊。而这另一杯酒原本是给孙悟空的，可她试探出了孙悟空的谎言，看出了他会动情，又如何再舍得让她的师兄为了救我，而承受情蛊的毒害呢？
　　“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喝那杯酒！为什么要把情蛊转给自己！？”
　　我眼圈一红，再也无法无动于衷，想起之前对她的种种误会，更是无地自容。“你以为你这样做，是成全吗？很伟大吗？告诉你，我不需要！不需要！”
　　“你不是女娲后人吗，你喜欢他你不会争取吗？我和孙悟空，只是朋友而已！你还说我蠢，那你呢？你这试探根本证明不了什么！动情和动欲是两码事，即便是一只母猴子，孙悟空在中了狐尾百合的催情下，他都是来者不拒！他根本不喜欢我！你没必要救我！我也不需要！”
　　我边冲她咆哮，边一直抹眼泪，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可情绪激动起来，就是无法控制。
　　小雪抬头望着我，紫眸中也有泪光闪烁，却还是咯咯轻笑起来：“妹妹还是蠢的很天真，你否认那么多，不过是想安慰我，可我也并不需要，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师兄，又不是为了你，你何必要为我哭呢？”
　　此时此刻，她情毒发作，苦苦强忍痛，声音却说不出的轻快，即便满头冷汗，连打寒战，却始终笑吟吟着。
　　我明白她这样，只是不想让我觉得，我欠了她什么，因为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孙悟空心甘情愿。既然心甘情愿，又何来的亏欠。
　　所以，我只能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擦干，问：“你不后悔吗？”
　　“对于师兄，我从不后悔，只希望你能答应我，千万不要告诉他。”
　　小雪的笑容越来越苦痛，声音越来越虚弱，断断续续着……
　　“因为我不想让他内疚，不想让他担心。我很清楚，我从不曾走进他的心里，以前不曾，现在亦是。我和师兄之间，这千年来，到底，是没有缘分……”
　　“可如今我想，我此生唯一能为他做的，便是牺牲与成全……”
　　她的笑容凝结在了嘴角，再也不动了，泪水也来不及滑落就在她的脸额上凝结为冰。
　　“小雪姐姐……”
　　那一刻，我看到那双摄人心魄的紫色瞳眸，瞬间失去了神采，缓缓闭了起来，倒在了我的怀里，我抱住她，反反复复地叫着，可她毒发昏死过去，再无法回应了……
　　这个世间，有各种各样的女子，姹紫嫣红，百花怒放。可像小雪这样的奇女子，我想我会铭记一辈子，她看似腹黑，实则善良，她美的如带刺的玫瑰，却又为情甘化作春泥。
　　对于女娲后人，我输了。
　　输给了她的默默奉献，却高傲不卑微。
　　可我也赢了。
　　赢在了我以为我斗不过她，但最终的结局，没想到，我却成了最获利的那人。
　　只是，我的情毒已经解除了，为什么心中却依然如此疼痛？
　　后来我想，那一刻，在她问我喜不喜欢孙悟空的时候，她一定也曾感到了我心中的悸动。所以她才笑着，喝下了那杯成全的蛊酒。只可惜，怕是辜负了她的成全，因为我和孙悟空到最后，也终究只限于朋友。
　　再后来，我将小雪交托给了那两个小童，那时的小雪已经恢复了原形，她是一条蛇。我知道，终有一日，等到冰雪化春，她会从冬眠中苏醒过来，只是潜埋在体内的情蛊却伴随她，至死方休。
　　问世间，情为何物？原来，情不仅是世间最动人的东西，它也是世间最伤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