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西游记后传的伪玛丽苏》空白0

37、真相大白的对峙

　　第三十七章
　　“拿命来吧！”
　　六耳猕猴肆笑着，终于可以手刃多年来的宿敌，这一刻，他的胸腔中似有火焰在燃烧，随时都将爆开，只忍着那口气，一步一步朝孙悟空走来。
　　孙悟空望着他走来，面带沉静的微笑。‘临危不乱，稳如泰山。’指的便是他这样了吧。
　　“你总是喜欢高估自己的智慧！”
　　到了跟前，孙悟空依旧不动声色。
　　“什么意思？”
　　“你能肯定可以杀掉我？”
　　“那我们可以试试！”说着六耳猕猴向孙悟空伸出了手。可突然间，双手好像不听使唤了。他心里一惊，狠狠咬了咬牙，一声大喝，双手迸出两朵黑莲，按在孙悟空的天灵盖上，这才深深吐出那口气，冷问道：“怎样？孙悟空，你还有何遗言要说？”
　　“没什么遗言，只一个字……”
　　“什么？”
　　“疾！”猛地一发咒语，孙悟空头顶泥垣宫打开，迸出万道金光，一只金猴佛像从金光中疾跃而出，直向六耳猕猴刺来！
　　“啊……！”六耳猕猴大惊，忙缩手，不想双手竟像被钉在孙悟空的天灵盖上一样，动弹不得。突然"砰"的一声，血光迸现，他的两只手断在了地上，六耳猕猴一声惨叫，他咬牙忍着剧痛，简直不敢相信：“你……你没有受伤？”
　　满身金光闪烁的孙悟空冷冷的笑了：“你不是问我为何要舍身救她吗？若不假装受伤，你又岂会上当？如果你以为受了伤就可以打败我，未免也太小看老孙了！就凭你的法力，别说我没受伤，即使受了伤，对付你也绰绰有余！”
　　“你！”六耳猕猴气到极致，满是愤恨的声音微微打颤：“你……你……”
　　“你什么你？！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们来花果山了？”孙悟空傲睨于他，浑身散发出凌冽的气势：“怎样？六耳猕猴，你还有何遗言要说？”
　　他将方才六耳猕猴大言不惭地话又一字不漏地奉还给了他。
　　“去死吧！”六耳猕猴的声音瞬间拔到很高，阴着脸，吼道：“你要杀便杀，用不着再出言讥讽！我六耳猕猴固然一死，也绝不会向你孙悟空低头！”
　　“去死吧？”孙悟空掏着耳朵，不怒反笑：“不错不错，这遗言甚好，既如此，老孙这就成全你！”说着便掏出了金箍棒……
　　“慢着！”
　　六耳猕猴突然叫停。
　　孙悟空住了手：“怎么？你怕了？”
　　“不是怕了，而是……”
　　他滞了声，微微垂下头，才道：“若我真有遗言，你可真会答应？”
　　到了临死关头，他才发现内心多少还有一丝期盼，即便孙悟空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可他也愿意放下身段试上一试。
　　孙悟空惊讶于他态度的转变，很想知道能有什么遗言，竟会让他突然失了骨气的来求自己？于是便收起铁棒，想也没想，就满口答应：“好！俺老孙允了！你且说来听听！”
　　六耳猕猴闻言，猛地抬起头来望着他，似是没想到孙悟空真会给他转寰的余地，可几度欲言又止，却仍是开不了口。
　　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向来同孙悟空死敌的他，执恨了那么多年，才发现到头来，那都不重要了。自己可以放下自尊，放下生命，放下一切，只因还放不下一人。那个第一次牵起他手的人，那个第一次舍命护他的人，那个第一次抱他的人，那个第一次动心的人，那个他唯一在乎的人……
　　最终，六耳猕猴垂下眼来，眉宇间尽是哀求，生平第一次，他开口求人，求的还是他最不愿求之人。
　　不过所幸，这是唯一一次，呵呵，也是最后一次了。
　　“孙悟空，你可以杀了我，但我希望你可以放过一个人……”
　　“你想让我放过你的师妹？”孙悟空早已洞察出他的心思：“可我为什么要放过她？”
　　“算我求你了……”六耳猕猴的声音低到尘埃，"咚"地一声，竟重重跪了下来，大地都微微颤动了一下。
　　“你……”孙悟空猛然倒退一步，怔住了。
　　他……他竟然给自己跪下了？
　　六耳猕猴跪在那里，低着头，缓缓闭上了眼睛：“孙悟空，我六耳猕猴甘愿一死，以命换命，只求你放过她……放过我的师妹……放过白素尘吧！”
　　最后那个人的名字带着最凄苦的眷恋，随着舌尖喷出的一股鲜血扩散在了嘴里，消散在了风中，却刻在记忆里经年不散。
　　“快住嘴！”孙悟空一惊，猛然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扣住他的下颚，便看到，他口腔内舌头已然咬断，整个嘴里也全都被血染红。
　　见此情此景，孙悟空瞳仁不由微微紧缩，转而便沉默了……
　　这又是何苦呢？
　　明明可以求我饶你，却偏偏是替她求情。
　　为此还不惜下跪来以命换命？
　　这又是为什么？值得吗？
　　这一刻，月光轻轻地洒了进来，照在地上那张生命已逝的脸上，亦在孙悟空脸上折射下了不明的阴影。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能听到他静静立在那里，独自喃喃了很久……
　　“学艺的时候，师父谆谆教导要摒弃七情六欲，入佛门后更是五蕴皆空，一直认为情乃世间大害。可今日看来，当真如此。却也让我明白了，原来它真是世间最动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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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边，屋里安静的只余我轻轻啜泣的声音，乔灵儿在一旁默默地陪着，他虽一头雾水，却也不敢相问，不敢打搅，更不敢再碰我。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我猛地抬起头，脑子里的血像瞬间流失一般，那种强烈的感应，让我面色也"刷"地惨白……
　　是六耳猕猴！
　　他真的死了吗？
　　真的如书中那样被孙悟空杀死了吗？
　　不！不要！我不要！
　　终于，面对生离死别，我再也无法忍耐，提起一口气就要飞奔出去，却被乔灵儿苦苦缠住：“素尘，你要去哪？”
　　“放开！我要去找他！”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
　　“滚开！”
　　我猛地一挥衣袖，一道紫光将乔灵儿掀翻在地。
　　“素尘……你居然会法力……”
　　“是的！”
　　这一刻，什么也阻挡不了我！
　　就这样，我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可当我冲到那间屋外时，却在门前猛地刹住了脚。
　　怎么会……
　　透过敞开的大门，那具遗体就那么冰冷僵硬的躺在那里，双眼轻合，面色毫无生气，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干涸的血迹。
　　看到这一幕，‘轰隆’一声，我只感到脑海如劈入一道惊雷，忙伸手扶着门框，眼前一阵昏花，几乎站不住脚。
　　“你来了？”
　　我扶在那里，朦胧的视野中，那张同样的脸庞一步步朝我走来，停在我面前，顿了顿，似乎也心有不忍：“你来晚了。”
　　“晚了？”
　　“对，他死了。”
　　听到死这个字，我再控制不住，撞开孙悟空的肩膀，一路奔过去，跌倒，又挣扎着爬起，顾不得狼狈，扑倒在那具冰冷的遗体上。
　　“师……”一声痛到极致的呼喊，藏在喉咙里发不出来。我哽着那句呼唤，伸出颤抖的手指，不愿相信地去触摸那张熟悉的脸……才发现，整整三百年了，直到此时，我才没有认错，才终于看清属于六耳猕猴的面容，但当手指真正摸到他的那一刻，最终没能忍住，哇地一声哭喊了出来：“师兄——！！！”
　　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我都不知道那一刻究竟有多痛，只知道痛到我的哭喊撕心裂肺，痛到我的眼泪无论如何也止不住，痛到我一辈子都记得。
　　可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趴在师兄身上一直痛哭。模糊的泪眼中，那张脸反而在眼前愈发的清晰起来：他教我一笔一划写的字，他为我一点一滴掉下的泪。第一次见面的牵手，第一次在弱水畔的强抱。他为我挡墙，为我吃醋。他捧着我的脚说会永远守护着我不离不弃，他嘶吼着说他喜欢我无法自拔，他发疯的妒忌问没有孙悟空，我会不会喜欢他。
　　“师兄，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哭的连呼吸都异常艰难，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孙悟空沉默的站在一旁，望着伏在那里肩头颤动，嘤嘤抽泣的人，心里仿佛被什么猛撞了一下，喉咙若堵。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想将一个女子紧紧抱在怀里，安慰她的眼泪。
　　然而理智却告诉他，他不能。
　　眼前这个，是敌人！是无天的爪牙，是他本该打杀的妖魔！
　　三百年了，亏他孙悟空自诩聪明，居然会被一个妖女欺骗至今，却还对她抱有怜惜？真是可笑至极！
　　想到这里，他面色转瞬一变，突然弯下腰，提着我的领口，便把我从地上拖起来，狠狠甩在地上：“少在我前面装模作样！哭什么哭！再哭他也活不过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甩，虽摔得我浑身都痛，但同时也摔清醒了我的大脑。是啊，不管我如何哭喊，如何难受，都只不过是让亲者痛仇者快罢了！
　　“孙悟空！”
　　想到这一点，我咬牙忍着痛楚，猛地从地上爬起身，不管不顾地朝他扑了过去，张嘴便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闷哼一声，黄色的衣襟上便溢出了血，染红了他的肩，也染红了我的唇。
　　“你发什么疯！”
　　孙悟空眉眼一厉，推开了我。
　　“是你！是你杀了他！”
　　此时此刻，我的情绪已不能自控，心里滋生的，只有疯狂的恨意，又再度扑过来使劲拍打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你知不知道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依靠！你知不知道，他对我有多么重要！你知不知道……”
　　“够了！”话还没有说完，我就被孙悟空狠狠钳住，力道大的仿佛要把我的胳膊拧断：“不错！是我杀了他！那又如何！我乃佛门子弟，降妖除魔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俺老孙问心无愧！”
　　“那我也是妖魔！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我厉吼着推开他，却又被他一把拉回来，按在墙上：“你以为俺老孙不敢杀你吗！？”
　　“那你杀啊！你杀啊！”我蓦地昂起脖子，一抬头却迎上他沉痛的目光，这才发觉那双金色的瞳仁，此刻已充斥了红红的血丝，含着潮湿，目眦尽裂。
　　“孙悟空……你……”
　　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的表情，我先是震惊，而后所有的怨恨都溃散了。不能理解自己，明明已经到了撕破脸的地步，为何还会心软。
　　孙悟空见我终于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逼回眼里的涩意，才缓缓开口道：“我暂时不会杀了你，俺老孙只问你一句，时至今日，你一直都在欺骗我，对不对？”
　　原来，他只是因这个问题才不忍杀我。可孙悟空，你不是早知答案了，为何还要再做明知故问的事情。
　　“我想听你亲口回答！”
　　“可我不想解释！说再多也是枉然！”
　　“不是枉然，老孙偏要你解释！三百年前也是你，对不对？从始至终，你一直都在骗俺老孙，是也不是？”他边说边按住我肩膀徐徐加力，一字一句逼问道：“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我不知道，你别逼我，别再逼我！”
　　我被他周身突然冒出的冷气压骇住，挣扎着想要逃跑，可他按住我的双肩却越来越重。
　　“孙悟空！我求你放过我吧……你放开啊！！！”
　　我抽出手拼命推他，双手却又被他牢牢抓住。
　　“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逼死我才罢休吗！放手！放手啊！啊——！！！”
　　不管我如何奋力反抗，都摆脱不掉他如铜墙铁璧般的桎梏。
　　最终，我的情绪再度失控，也再无法隐瞒，那些憋在心里三百年的苦闷，全都一口气发泄了出来。
　　“好！我告诉你！”
　　“是我！是我！”
　　“三百年前是我！三百年后也是我！”
　　“陪你闹灵山的是我！闹地府的是我！闹天宫的也是我！渭河边救的是我！断头台上救的还是我！白素尘是我！白莲圣使也是我！”
　　“没错没错！都是我！！！”
　　“三百年前我骗了你！三百年后我还在骗你！从头到尾，我一直都在骗你！”
　　“孙悟空！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
　　发泄到最后，我的嗓音已嘶哑不成调，一缕血丝从喉咙里咳了出来。本来最怕在他面前暴露，可现在，我却是从未有过的解脱。
　　霎时间，整个禅房里也安静了下来，唯剩水帘洞外，飞流直下的潺潺水声。
　　孙悟空终于得到了答案。
　　那一刻，我明显感到他的手剧烈颤抖了一下，而后一点点松开我，无力支撑似的退后好几步：“好、好、很好！好一个白素尘！好一个白莲圣使！好一个从头到尾的骗局！！！”
　　再之后，我看着他挣扎了很久，才缓缓地挚出金箍棒，抬手指向我的鼻尖，一字一顿道：“既然如此，白莲圣使，就莫怪要老孙手下无情！”
　　白莲圣使几个字他特别强调，望着我的眼神也变得冷漠疏离，不带有任何一丝情感的起伏。眉心，眼眸，周身全都散发出一股细微的杀气。
　　“你要杀我？”
　　我没想到得到答案后的他，竟还会如此狠心，不念一点旧情。
　　“你能下得了手吗？”
　　“你大可试试看！”
　　短短几个字，便让我心如坠冰窖，寒彻入骨，再不抱一丝期望，也再不能心软一分。
　　“呵呵呵呵……”我哑声失笑起来，笑的浑身颤动起来：“很好！好的很！想杀我是吧，那就看你孙悟空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于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恶战即将展开了……
　　曾经羁绊最深的故友。
　　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