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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Melody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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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听我唱完这一段旋律,请不要离去——
“诶,郑淮安回国了。”陈立群放开身边的妹子回到吧台,对着薛喆举了举酒杯。
“…嗯。”薛喆面色不变,继续喝酒。
“啧,真放下了?”陈立群惊诧,“当初是谁寻死觅活拦着不让人家走,现在倒是看开了。”
“要喝就闭嘴,不喝我走了。”薛喆睨他一眼,瞬间让陈立群打了个哆嗦。
“行行行,凶不过你薛总。”陈立群喝了一口酒,状似无意地感叹,“可怜我郑哥,满世界找你呢。”
薛喆“啪”地把酒杯放下,打了个招呼,看似从容不迫地往出走。
“不愧是薛总,真尼玛能装。”陈立群赞叹地看了眼他的背影,又去找妹子了。
郑淮安进入这个时空后第一个场景就是L市飞机场。这个飞机场跟现实中一毛一样,如果当初没有意外他是能在这个机场接到宁斐的,刺激得郑淮安浑身哆嗦,再加上安妮传输过来这个时空郑淮安的记忆,险些直接厥过去。
还好有人来接机,看样子跟他挺熟,过来搭着他肩膀往出走:“郑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舒服吗?放心,薛喆那小子没来,我特意瞒着他了。”
“……陈立轩?”郑淮安揉揉眉心,勉强从那些记忆里认出他是谁。
陈立轩大喜:“不枉我对郑哥掏心掏肺,可算没再把我认成陈立群那吃里扒外的兔崽子了。”
“你们亲兄弟,哪有隔夜仇啊。”郑淮安劝了一句,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我想见见薛喆。”
“啊?!”陈立轩瞠目结舌,“郑哥,你不是跟薛喆……?”
“几年没见,把大家都叫出来聚一聚吧,别忘了薛喆。”郑淮安没在意他奇怪的表情,一心扑在记忆里薛喆跟斐小狗复制粘贴似的长相。
陈立轩一脸懵逼地给他拉开车门,心想当年你走的时候薛喆那架势我可没看出来你们还能这么平静地聚一聚,到时候真见了面又是一场血案。
郑淮安上了陈立轩的车,假装闭目养神,偷偷在心里叫安妮,“你给我的记忆里,薛喆跟宁斐长得一模一样,是不是他就是…?”
“是的,主上。只要他心甘情愿跟着您走,他的灵魂碎片就会跟随您的脚步融入到我的法宝中温养修复。”
郑淮安无奈:“到底什么叫心甘情愿跟我走?”
上个时空宁斐就在他身边完好无损,郑淮安第一次经历这种奇妙事件,难免紧张,青柳信川进来的时候只想着一定要保护好他,过度使用能力,被世界意识发现直接踢了出来,本来都要绝望了,安妮却告诉他宁斐的灵魂碎片跟着他们回来了,真是又惊又喜。
这厢陈立轩偷偷把薛喆之外的所有人拉进群聊。
陈立轩:朋友们,郑哥回来了,还说要一起聚一聚。
江柔:太好了,时间地点?
江柔:你怎么没把郑哥拉进来?我拉他了啊。
陈立轩:慢着!!!
陈立轩:除了我们,郑哥还想叫上薛喆!!!
陈立轩:到时候你们都按着点薛喆,郑哥好不容易回来了,别让他难堪。
江柔:……
李破晓:……
陈年:……
唐迪娜:……
陈立群:……我说,陈立轩,你是不是没看清楚把我也拉进来了?
陈立群:你现在踢我也没用了,我已经告诉薛喆郑哥回来了,还想见他。
陈立群:(笑)
陈立轩:……卧槽
当天晚上几个人就齐聚陈立群的酒吧。
“是不是很怀念?”陈立群抱着酒杯,难得身边一个妹子都没有,单纯地陪着几个老朋友。
“怎么会不怀念。”江柔靠在唐迪娜身上,“自从郑哥离开后,我们各自成家立业,很久没来过这种地方了,就你还不学好天天泡妞。”
“是啊,连你哥都安定下来了。”唐迪娜当年头皮上一层青茬已经变成及腰长发了。
“这家伙也变了,”陈年一口闷掉杯子里的酒,“以前就算在我们面前,该带人照样带。”
“没长进的好像只有薛喆了。”李破晓突然提起这个名字,几人心里都有些复杂。
“这小子,怎么就是……”
“喂,你们,我都混成薛总了,怎么在你们眼里还是不长进啊。”薛喆刚结束一个会议,穿着西装就进来了,随手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
这是薛喆从不在外人面前表现的肆意。
郑淮安跟着陈立轩走到包厢外就听见里面笑闹的声音,不由跟着翘了翘嘴角。
“可算把郑哥盼回来了!”江柔还像小女孩儿一样扑进郑淮安怀里撒娇。
几个人一起闹腾郑淮安,让他喝了很多杯酒,只有薛喆在他进来的时候叫了声“哥”,接着规规矩矩坐下了,沉默着一句话不说。
可惜郑淮安自宁斐去世后练出来的酒量并没有被带到这个时空,撑了一晚上到底没撑住,意识都有点模糊了,一个踉跄摔到薛喆旁边才勉强站住。
郑淮安面若桃花,酒醉的他眼尾都带着点旖旎,漆黑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薛喆,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有点委屈宁斐为什么不理他。
可惜薛喆当他不存在,自顾自喝着酒,连个眼神都欠奉。
陈立轩也有点喝高了,这猪队友还以为现在是郑淮安没走以前呢,拉着几个人往出走,别打扰两个人二人世界,完全忘记了之前说过的“别让郑哥难堪”。
包厢里就剩下两个人,站着的盯着坐着的喝酒,忽然一巴掌把坐着的手里的酒打翻了。
薛喆终于把眼神放在他身上,眸色幽深,面无表情。
“你…你怎么不理我呢?”郑淮安艰难地问。
“你把我的酒打翻了,”薛喆面无表情看看自己的手,“洒到我手上了。”
郑淮安“噗通”一下跪在薛喆面前,酒杯碎片扎进膝盖里,血都流出来了,郑淮安一声都没吭,拽过薛喆的手腕,一点一点把他手上的酒舔干净了。
“你这样,是什么意思?”薛喆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红红的眼眶,语气波澜不惊,捏着他下巴的手却不自觉地用力,“我当时也这样求你别走,比你现在痛一万倍!”
郑淮安拧着眉头,更委屈了,心想我都给你清理干净了你怎么还这么对我,斐小狗你长进了,回头就让阿姨收拾你。
然后他挣开捏着下巴的手,居然用膝盖往前蹭了两下,伸手要抱薛喆。
薛喆觉得自己脑袋后面的筋突突地疼,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连忙喝止:“别动!你膝盖不想要了是不是!”
郑淮安当真一动不动停在那,保持着要抱抱的姿势,一脸茫然。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薛喆咬牙切齿地把人捞起来,出了酒吧上了车就让司机往医院跑,小心翼翼撕开郑淮安伤口旁边的裤子,又急又怒又心疼,抬头一看某人已经没心没肺地闭眼睛睡着了,猛然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薛喆你特么就是贱的!
郑淮安在医生给他清理伤口的时候疼醒了,环视了一圈没看见薛喆,登时就不干了。
“他…呢?”郑淮安还醉着,说话有点含糊不清,漆黑的瞳仁附着蒙蒙的水光,眼角飞红,嘴唇也是不自然的殷红,在灯光下显得十分蛊惑人心。
医生抬头看见他这幅样子怔了一下,按住他的腿防止他乱动,慢悠悠地说:“你是说带你来的人?他在……外面等着。”
医生刻意拖长语调,待郑淮安的注意力完全在他的话上,眼疾手快拔出最后一块酒杯碎片。
然而郑淮安哼都没哼一声,伸手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可怜兮兮地说:“你让他进来好不好?”
医生语气很有诚意:“把你的伤口处理好我马上叫他进来,就等一下好不好?”
郑淮安暴走了。
医生是真没想到这小青年脾气这么烈性,措手不及之下愣是没按住膝盖上有伤的醉鬼,还在与醉鬼“搏斗”间碰翻了架子,东西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
郑淮安头也不回地冲出去,刚好对上薛喆堵在门口,看看他的脸色没敢抓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他的衣角,瞅着他没反对的样子,放心了,不撒手了。
薛喆想自己静静,坐在走廊上发呆,就听见里面的动静,起身想进去看看,郑淮安自己出来了。
神色惶惶不安,膝盖血肉模糊,肯定很疼,可他没管,他在找他,看见他的那一刻,消停了。
薛喆刚刚建立起来的防线,再次土崩瓦解。
“疼。”郑淮安装可怜,神色比夺门而出时假得太多,薛喆一眼看穿,还是心软了。
这时医生跟出来了,脸色僵硬,带着他们去了另一个房间。
这一次薛喆全程陪同,除了心软,还因为郑淮安一直拽着他不肯撒手,怎么哄都没用,不得不以奇怪的姿势站在旁边。
“疼。”郑淮安假哭。
“不疼,乖。”薛喆安抚。
郑淮安此时大概判断出来他不走了,慢慢放松下来。
“轻点。”薛喆嘱咐医生。
医生脸都扭曲了。
“薛先生,”医生尽量保持自己心平气和,“是您要求我不给他打麻药的,现在想要不疼,不可能的。”
薛喆脸色变来变去,最后直起身让郑淮安靠在他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医生相当冷酷无情地将双氧水倒在他伤口上,郑淮安照样没反应,抱着薛喆的腰又睡着了。
“老薛,”医生推了推眼镜,以绝对吵不醒郑淮安的音量道,“虽然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出于我的职业道德,我必须提醒你,他对你的依赖已经到了不正常的地步,这么多年了,我真是没看出来你这么禽兽,好好的人让你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你要是还有点人性,赶紧带人去看心理医生吧。”
医生说得义正言辞刚正不阿悲天悯人,薛喆却懵了,医生说的这个人,根本不是他。郑淮安刚刚回国,他们五年没见了。
薛喆仔仔细细回忆了一下,郑淮安的确对他表达了很强的依赖性,但自始至终都没有清清楚楚叫过他的名字,一次都没有。
是啊,郑淮安醉了。
他是不是,是不是把他当做了谁?
霎时脸色更难看了。
薛喆带着郑淮安出了医院,全须全尾将人安顿在了自己家。
他显得很平静,只有看着他的眼睛时,才能感觉到深深的寒意。
他拨通一个号码:“查,郑淮安过去五年的全部资料。”
他从来舍不得碰,甚至克制自己远离和他有关的一切,那么喜欢,那么喜欢。他的安安,却被另外一个人伤害至此。
那个人怎么敢,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