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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逢(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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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伏的龙啸声中,一个幼年人类的身影是那么地突兀醒目,白色的外衣被划破,蜿蜒曲折的血迹悄悄晕染开,本应包裹着跃动心脏的胸腔此时却空空如也,那心脏被放在冰冷的祭台上,等待着仪式的结束。
将祭台上犹在滴血的跳动着的火热的心脏放入空荡荡的胸腔,手一抬,狰狞的伤口替代了剖开的痕迹,明黯对着旁边紧盯着自己的伊丽古尔和乌特珈米点点头,“这次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该走了。”
“你不多留点日子?”伊丽古尔抬起爪子,想要让她多留一阵子,也是不忍心她再受这剖骨剜心之痛,能少受一次便是一次。
“还是不了,空间裂隙的薄弱之处是有时间限制的,错过了这一次就得再等七年。上一次是因为伊古尼鲁他们失踪不见,为了在龙界寻找他们,自己因此错过了回到人类世界的时机,也没能将龙之精华还给龙界,兜兜转转还拖到了今天,我已经在龙界呆了七年,也该去人类世界继续我的任务了,毕竟完成的越早越好,我也能从这解脱,”手中的指引魔法直指这里,明黯走到祭台下,一个黑洞凭空出现,黝黑的洞口里还夹杂着不少风刃,这次的空间裂隙最薄弱的地方在这里,“我走了,下次见。”向着围过来的巨大龙族打了声招呼,自己直接跃入其中。
“明黯那孩子绝对又铭记了什么记忆,她已经平白无故增加了许多不必要的痛苦,要不要下次给她下点药?”乌特珈米不忍心看着明黯在剜心之痛上再度增加痛楚,这对她的身体有害无益。
“乌特珈米,你还是别这么做,那孩子有她自己的想法。你不觉得现在的她比以前的冷漠无情要好太多吗?她的情感和记忆是可以剥夺,若是她硬要铭记,那这个肯定对她十分重要,别做无用之事,顺其自然就好。”伊丽古尔拍上了乌特珈米的爪子,劝着她放弃那个想法。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了,只希望流落在外的龙之精华没有太多,明黯看起来快要崩溃了。”乌特珈米看着那缓缓闭合的黑洞,眼角流下一滴眼泪。
空间乱流在不停地撕扯自己的身体,唔,这可比上次更严重,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总有一天,就连自己都无法通过这里,幸好这段路不算太远,十来个呼吸就到了。松松软软的草地在脚下出现,明黯环视一圈以后,入眼的皆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看起来是一片森林,就是不知道在费奥雷大陆的哪一块。手腕一翻,【飞行】魔法阵出现在掌心,青绿色的翅膀在背后生长,半个呼吸就到了森林边缘。“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距离玛古诺利亚镇还有多远?”自己眼尖,看见那里有两名正在执行委托的魔导士,扇动翅膀上前询问。
“看样子你不是这附近的公会成员吧?出来都不知道带个地图,怎么跑这里?看好了,朝那个方向一直走下去,大概五六天就能到玛古诺利亚镇。”被问的那个魔导士直接指了一个方向,他旁边的同伴露出坏坏的笑容。
“哦哦,知道了。”明黯震翅飞向那边。
“你又给人家指错路了吧?”同伴戳了戳他的胳膊,自己可是很了解这个同伴啊,什么时候都在使坏,不过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坏而已,公会同伴虽然都知道是他做的,也都一笑了之。
“哪有?明明是正确的路,只不过是铁轨,而且是一路上都没有车站的那一条,”谁让你不带地图,还碰上的是爱恶作剧的自己,等着爬回去吧,被问路的艾特一想到刚那个魔导士满头大汗的样子,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扬,“不对吧,她有翅膀,那应该是用魔力驱动的魔导器,就算是高速飞行,任何一个魔导士的魔力都无法支撑魔导器去往玛古诺利亚小镇,哪怕是魔导车也是一样,这里可是费奥雷大陆的最东边,玛古诺利亚小镇在最南边,这下有她受的。”
不过飞了半个小时就已经看到了那飘起来的公会旗帜,在风中飞翔的妖精啊,久违了。身形在海边落下,掌心的魔法阵随即暗淡下去,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瞧见一个魔法商店时,明黯准备进去碰碰运气,七年前离开人类世界的时候,孟加特还在人世,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推开魔法商店的大门,自己一眼就看到了安乐椅上的孟加特,“好久不见,孟加特。”他比七年前更加衰老,身形更加瘦削,身上斑斑驳驳的老人斑,皮肤也更松弛,已经皱在了一起,如同一块失了水的果皮。
“嗯,你又来了,上次相见是五年前还是十年前?现在人老了,记性也不好了,咳咳。”驼背老者从安乐椅上睁开眼,“唉,不像你,有大把时光可以挥霍。”
“大把吗?”明黯的唇边漾起一抹苦笑,“确实是呢。”俯下身想摸一下孟加特的脸庞,感受一下时光的流逝,却被一双稚嫩的手拦住,明黯偏头看见两汪深潭似的眼,含着些许水汽。
“不许你动太爷爷,他年纪大了,对任何人都那样说,你别介意。”孩童直接将老者护在身后,对着明黯低头道歉。
“他是我的故交,我们认识很久了,我只想看看他而已,你不必这样防备。”不知道孩童的戒备从何而来,明黯试图解释,以消除孩童的戒备心。
“故交?那是什么?”孩童侧头想了一会,摇摇头“不明白,况且看你的年纪,也没比我大多少,怎么可能跟我太爷爷认识很久了?再认识的话,为什么我没见过你?”
“孟佳特那时候经常跟我说起你,说你学会认字了,也会算简单的算数,会是这家店最好的继承者,你那时候还在父母面前生活,没见过我也正常,没想到你也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明黯透过孩童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当时跟自己侃侃而谈的孟佳特,他已经这么衰老了,可是自己身上却没有半点时光的印记呢,真是无比的讽刺啊。
“老板,结账!”门口的柜台传来声音。
“怎么可能?那你怎么还这样年轻?是不是你有什么特别的方法?把你的方法也交给我太爷爷好不好?我不想他离开,”孩童低声哀求,太爷爷已经这么大了,再不找点方法就会永远离开自己,不行,“来了,”下意识地扬声答到,转身向柜台跑去,“我先过去会,等会你告诉我。”
“孟加特,我走了,下次再见,如果你还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明黯推开门,淡淡笑到。
孟佳特浑浊的眼睛瞧了一眼那熟悉的身影,自己看到了她啊,终于又撑过一轮,也不期待下一轮了,自己能撑这么久已经是奇迹,该放手了,自己终究还是要走的比她早。
“咦,人呢?刚还在这里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忙完的孩童跑过来,空无一人,不禁有些疑惑。
走在繁华大道上的明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叹口气,唉,不知不觉间又是一个轮回,曾经熟悉的人都已步向衰老,物是人非事事休,这次又该如何度过?还要不要过那边看看?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啊,怎么会这样,这几天支出这么多?钱袋子都空了,我记得没怎么用啊,哈比,你记着账没?”迎面走来一个人,樱红色头发,黑色短褂,颈间围着一条白色格纹围巾,大剌剌走在路中间,摸着手中瘪瘪的钱袋欲哭无泪,花太快了啊,上次委托的报酬都没能支撑过五天,抬头问在空中飞行的蓝色猫咪。
“爱,纳兹,咱也不清楚,不过以你的饭量金币肯定是不够用的。”哈比双爪捧着一条鱼吃的不亦乐乎,片片鱼鳞掉落在地。
不看路的纳兹直接撞上正在做选择的明黯,两人都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明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就突然被撞了,一般人都能看见自己的吧,还是说自己挡路了?定睛一看,入眼的是如同阳光的灿烂笑容,还有,那个种族!他们不是应该在另一个地方么,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自己跑错了?可是看这里这么熟悉,不是异样的生涩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纳兹,撞人了,”哈比把鱼几口吞下肚从空中落下,油腻腻的爪子抓着纳兹的衣服,将纳兹提起来,“纳兹,要看路的。”
“哈哈,我知道了,对不起啦,你没事吧?”纳兹伸手准备把明黯拉起来,年纪还真是小,是哪个公会出来执行委托的魔导士吧,“你的同伴在哪里?要不要我帮你找找?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真不负责任。”
“没事,”明黯看着露出灿烂如阳光的笑容的纳兹,不禁感叹道,“真是活力充沛啊!”在看到纳兹右臂上的纹耀时顿了一顿,“妖精的尾巴?”
“是的,我所在的公会就是妖精的尾巴,”纳兹话还未说完就被明黯拉走,“喂喂,你知道公会在哪吗?快放开我!我给你带路!”她看起来身体弱小,力气怎么这么大,自己怎么都挣脱不开她的手,自己不会弱到这种程度吧?
“纳兹,她应该不是公会的敌人,不要这么紧张,要是敌人的话,早就把你打趴了,哪有空闲把你拉着,”哈比飞在半空,又取出半条鲜鱼,慢慢啃着。
还是那条路,还是那扇门,完全没有任何变化,自己站到公会的门前,明黯松开纳兹的胳膊,眸中泛起水雾,“它果然还在,我回来了,妖精的尾巴!”
“老爷子,我回来了!”在得到自由以后,纳兹率先冲进公会大厅。
“呦,纳兹,这次回来挺快的。”正对大门的柜台前坐着一个身材矮小留着小胡子,身披米色风衣内着红色衬衫的老头,手里端着一杯酒,眼光在看见纳兹旁边的明黯时一愣,手里的杯子应声落地,“你,你终于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马卡罗夫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