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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外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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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起得早,出去跑步时碰到了季扬。略显诧异,不确定的问:“扬哥哥,你昨天晚上住这儿?”
“嗯,昨晚去了趟住处,就回来了。你起的很早。”
“习惯了而已。”聂云笑着说道。
俩人边跑边聊,时不时得传来几声笑声,估么着过了一个多小时,俩人停了下来。虽然是冬天,但俩人额头上都浸出了汗,聂云从兜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季扬,“扬哥哥,擦擦汗。”
季扬微笑着接了过来,擦了擦汗,将帕子装进了口袋。
“扬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我喜欢看你笑。”
“只笑给你看。”说着又好似想起了什么,沉声笑了笑。
聂云被他的笑容闪了一下,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满眼的笑意,那么的温柔,平日里那么冷清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一双温柔的眼睛。聂云感觉自己要溺死在那双眼的温柔里。
“扬哥哥,闭眼。”季扬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还是依她说的闭上了眼。情不自禁的,聂云的食指抚上长长的睫毛,从眼角到眼尾描了一遍,最后踮起脚尖凑过去亲了一下左眼。晨曦中这唯美的一幕被人永久的记了下来,但此刻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冬日里的太阳向来都如同冰箱里的照明灯,但今天东升的初阳却给人暖暖的感觉。季扬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好几拍。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开口道:“咱们回去吧,估计大家都起了。”
“好”,聂云的脸上不复以往的淡漠,含着笑跟在季扬后边。季扬的背影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让聂云想到了第一次见他的情形。自己跌倒在地上擦伤了腿,一个好看的哥哥细心的替她洗了伤口上了药,那个好看的哥哥说他叫季扬,好像是爷爷的新警卫员。
那年季扬刚刚入伍,便被分派到聂海平这里做警卫员,很多人都羡慕他,说他以后定会神速升迁,而季扬其实并不喜欢来这里,更想进的是作战部队。但是军人的职责是服从命令,也就接受了安排。
第一次跟首长来家里,就见到了一个摔倒在树下的小女孩,穿着粉粉嫩嫩的蓬纱裙,但是膝盖磕破了好大一块,也没哭,正在努力的往起爬,忍不住过去扶了一把,又替她处理了伤口,女孩儿全程哼都没哼一声,疼得狠了也只是皱皱眉,季扬觉得这女孩儿挺有意思。便问她怎么会摔得这么狠,女孩当时的回答他一直记忆犹新,爬树摔的。穿着漂亮的裙子去爬树,的确是个有意思的小孩。女孩问,好看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季扬,你可以叫我扬哥哥。那时季扬并不知道她是首长家的小公主,只以为是一个普通的小妹妹。毕竟,谁家的千金小姐会去爬树,可是聂云向来是与别人不同的。
吃过早餐,聂云拿了礼物就和季扬往云浩天家去,在京城一直有东贫西贱,南富北贵的说法,云家是典型的豪富之家,清朝云家是以当官起的家,清朝末年云家弃官从商,家主带着着两个子远渡重洋去打拼,只余下小儿子在国内支撑着,建国后短短几年之内云家就积攒了深厚的底蕴,云家先祖毕竟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到底看出来意思不对劲,□□前便将所有产业转移到了国外,小儿子一支也迁去了国外,躲过了□□。改革开放后,云家有回归故土的心思,将部分产业转到了国内,云浩天的父亲就是当时留在国内的一支,后来云浩天接手了父亲的生意,短短三十年就打拼出了一个商业帝国。云家也因此在京城南区站稳了脚跟。
车子开了近两个小时才到了云家大门。驶进了云家别墅,不同于聂家工工整整的现代化建筑,云家别墅建的很有历史感,给人一种庄重的感觉。像是古时候世家的园林建筑。聂云想起了母亲,那个端庄典雅的女子,估计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才能培养出那样的女子。以前母亲每次带自己来外公家都要去花厅里坐半响,也不管自己听不听得懂,说一些古今乐事,亦或是她自己小时候的轶事,现在想来,当真是欢乐呢,母亲都去世五年了。
下车走了几分钟,管家迎了出来,“呀,小小姐这么早就过来啦,老爷昨天晚上接了你的电话乐得很晚才睡,今早起迟了。”
“姜爷爷,好久不见了,你身体还好吧?”姜玉林是云家老爷子在战中救下的一个孤儿,三岁就到了云家,那时候云浩天还没出生,后来云浩天出生,云家老爷子就让他陪着,俩人在一起长大,然后上学都在一起,云浩天接手了家族生意后,姜玉林也做了他的左右手,俩人当的是几十年的老兄弟,云家后辈也不将他当下人看,母亲在世时就很尊敬这位曾为云家出生入死的老人。
“哎,姜爷爷身体可硬朗着呢,小小姐长大了,越发像你母亲了,老爷见了铁定开心。”说着眼角溢出了泪。聂云深知母亲在这位终生无婚无子的爷爷心里的重量,噤了声。过了一会儿,姜玉林擦了眼角的泪,继续说着“老爷在客厅等着你呢,咱们走快些。”老人脚下加快了脚步,但是步子很轻,像是要飘起来一般,聂云加快了脚步上前扶住了他。
进了客厅,发现除了云浩天还有一个人,周身散发着儒雅的气质,聂云眼神扫了扫那人,记忆中似乎在母亲的葬礼上见过这人一面,但是也没说过自己的身份,现在看到与外公关系挺密切。联想到母亲之前提到过他有一个小舅舅,但是没有细说,也没见过,想想应该就是他了。走到云浩天身边,恭恭敬敬得喊了一声外公,也不知道与母亲关系如何,但也喊了一句小舅舅,朝他笑了笑。随即坐在了云浩天旁边。
云熙听到她这声舅舅微微红了眼眶,“她,……嗯,姐姐,提过我吗?”
“提过。”
“我还以为,嗨……”说着,似是自嘲般叹了口气,看着与云婳容貌有五分相似的少女,陷入了沉思。当年云婳与聂谨言结婚之后云熙就去了国外,断了联系,直到五年前得知云婳夫妻车祸才匆忙赶了过来,参加了葬礼,也葬了自己的爱。
云浩天看着云熙的神色,眼底闪过了意思懊恼,当初如果小婳嫁给熙儿,现在会不会就不会是这样?都是命啊,几个孩子都没福气吧!“云儿啊,等会儿陪外公下下棋。”云浩天的话打断了云熙的思绪。
“行啊,不过外公得让让我,我下棋不好。”
“你个鬼丫头,这点儿跟你妈妈一模一样,想耍赖先给自己找好台阶。”说着敲了敲聂云的额头。
“哈哈”刚笑出声就换了调,“外公,疼”嘟着嘴撒娇道。
季扬一动不动得站在旁边,眼神一直跟着聂云,云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聂云,眼底掠过一丝不解,以云儿的机灵劲儿,不应该没察觉有人盯着她,还是因为太熟悉,所以自动忽视了。难道……,想到一个可能,连自己也吓了一跳,云儿还小,应该什么都不懂呢吧?也没再去深想,便向聂云问道:“云儿,只顾着自己玩,是不是忘介绍客人了?”
“哦哦,看到外公和小舅舅,一开心忘了。”聂云对着云浩天吐了吐舌头,站起身来,拉过季扬说:“我扬哥哥,季扬。”
“云老,云先生。”
云熙点了点头没说话,倒是云浩天说了句:“很稳重的年轻人,不错。坐。”其实一进门云浩天就注意到了季扬,青年相貌很出色,一直没出声,但是没掩去自身的气质,令谁也忽视不了他。再看看云儿的态度,似乎明白了什么。想着或许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只是聂家……,想到聂家的事儿,不免得为聂云担心。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还有云家在呢。云熙听了云浩天的话,有点儿诧异,看向了云浩天,父亲这是……,云浩天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云熙别说话。
“是。”季扬应了一声便坐了下来。
“扬哥哥,外公又不是爷爷,不用听他的命令。”季扬看了看她,笑了笑没说话。
祖孙俩聊了一会儿,下了几盘棋,聂云说要去看看云婳的房间,云浩天让云熙带着去,他去外边花厅里坐坐。
云婳的房间很干净也很整齐,完全保持着她住着的时候的样子。因为是独女,云婳婚后也时不时过来住几天,生了聂云后,老爷子喜欢孙女,就更是常来。聂云摸着书桌,想着母亲之前之前在这里书写绘画,如今物是人非了。
“你母亲之前的画作基本都收在这里,她的东西也都没动,你想看就看看吧,我先出去了。”云熙说罢就走了出去。
“扬哥哥,我今天不想回去了,咱们也不去见聂逍了,在这儿住一晚好不好?”
“好,我去安排。”
季扬也走了出去,聂云心里乱糟糟的,她有一个疑虑,当时父母出事她还小,也没顾上细想,现在想想怎么都不对劲。爸妈坐的车是必须每天检查的,可是为什么当天就没查出来问题呢?车子如果有刹车,也不至于两人双双毙命,究竟是谁干的,又为什么这么干?聂谨言在商场上一向是留人一线,不会把事做绝,云婳又只是喜欢画画,能招惹谁,下这么个狠手?不是仇杀那为什么?情杀?父母一向洁身自好,没有乱七八糟的关系,再者也不像是,谁会为了杀情敌把情人也杀了?可是自己暗中查的时候又老是被人拦着,对方仿佛要守住什么秘密,究竟是为什么呢?而且,爷爷和外公为什么不查,还是查到了什么没告诉自己。实在是想不通。
等季扬再回去的时候就看到聂云呆呆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双目无光,就想是一具尸体,这个情形像极了当年在葬礼上的样子,心底莫名的害怕,走过去抱住了她。
“我在,会一直在。”
聂云头靠在她胸前,“扬哥哥,我觉得爸妈的死有蹊跷,可是我查不出来。”说着转过身来,手环在了季扬腰上。不一会儿季扬胸前的衣服全湿了。
季扬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抱着她,等她哭够了,季扬试探的问:“云儿,你……。”
“我没事,扬哥哥你帮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