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Chapter 31 ...
-
“看上去你们聊得挺愉快，是在说福克斯的天气是多么适合吸血鬼吗？”这是巴芙拉上车之后的第一句话，对象自然是艾布特。
这句话无疑是带着讽刺的，巴芙拉扯了扯嘴角，她并不准备停下她挖苦的步伐。
“哦……别说是关于《奥普拉脱口秀》的内容，我不会傻得相信你们会看这类关于我们普通老百姓生活相关的节目，什么减肥困难，虐待儿童。毕竟你们都不用担心这些，不是吗？”
她可管不着眼前的是吸血鬼还是什么鬼了，现在的她已经被一股无名火所操控。
她的秘密，她的噩梦，很有可能都被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混蛋戳破了，他一定告诉了同样是吸血鬼的卡伦家！
他真的不怕他们告密吗？
一想到艾布特不听自己的劝阻跟着去了卡伦家，想到他们一致地停下了讨论的话题的时候，巴芙拉就感到生气。
莫名其妙的经历！
他怎么可以这样！
雨已经停了，空气中有股奇特的气味，那是带着腥味的泥土的潮湿的气息，其中还混杂着丛林间杜鹃花略带涩味的芳香，它把福克斯森林的那股清洌新鲜的气氛一股子融了进去，闻起来沁人心脾。
艾布特深吸了一口气，身为吸血鬼的自己其实不需要呼吸，可这样的芳香实在不容得错过，血族优秀的嗅觉在这个时候来讲实在称得上是一个绝妙的天赋。
他听出了言语中的讽刺，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手边的按钮，贴着黑色的太阳膜的窗户徐徐升起，
它隔断了自然的气息，也隔断了从窗外望进来的试探。
他总算开了口：“事实上，我确实在看《奥普拉脱口秀》，里面的内容挺有趣，你把血族看得太高了。”
钥匙插进缩孔，旋转。清脆的，咔哒一声。而后便是发动机的声音，古典乐也随之继续了之前被打断的节奏。
啊，这是汽油微微发苦的气味。
“我发誓，他们是值得相信的。”他突然就转变了话题，右手变换着车挡，金色的头发在略为明亮的光线中显得极不自然，隐隐能看见底下那被掩盖的棕色的斑痕，“卡莱尔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医生，他们一家都只喝动物血。我告诉他你是被沃尔图里看中的能力者，他们囚禁了你，而我救了你。”
“就这样？”
“就这样。”
“他们没有觉得奇怪？”
“没有。”
“……”
他们座位之间的安全带突然抹出了一片沙漠，手动挡孤零零地在最中央的小漩涡中跳着一个人的舞蹈，沉默是它的背景音乐。
艾布特心里则是慢慢消化着卡莱尔的话。
他并没有全盘托出自己的身份，只是简单的表明了自己是新生的吸血鬼，转换者给他的任务就是从意大利带走这个有特殊能力的少女，并且保护她。
他不知道罗马尼亚与卡伦是否有渊源，所以隐瞒了这一点。
这个柔和的男子却相信了自己，他甚至还支走了读心者——爱德华以及他的兄弟姐妹们被打发去买些吃的，埃斯梅时务地离开了——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孩子。”他带着怀念的眼神，眼睛的金色柔软像朵云，“可惜300年前他因为吸血鬼死了。”
“……我很抱歉。”阿布特不知道为何卡莱尔会突然提起这个，只能这样回应道。
“所以我相信你，孩子。”他这样说道，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也不再讨论那个友人。
那双眼中的金色刺眼地让艾布特想回避，但他最后并没有这么做——这是不礼貌的。
他鼓起勇气，终于开了口。
“事实上，卡伦先生，我这次随你们来，还想问你们关于吸血鬼瞳色的事情……”
话题一下子就敞开了，卡莱尔在这方面跟他聊了很多，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马修教给自己的——马修没有欺骗自己，但也有一部分是他今天才接触到的，关于吸血鬼的奥秘。
他惊叹于卡莱尔惊人的自制力和伟大的奉献精神，这让他对眼前的男子更为敬仰。
素食主义者……吗？
他微微伸了伸头，后视镜里是一张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只是头发染成了金色，卷卷的鬈发不再——它们被拉直了，原本是蓝色的眼睛变成了红色。
淡淡的红色，连带着瞳孔都像是变得透明了一般，镜子里的眼睛倒映着另一个自己，而那里的眼睛又倒映出一个更小的自己……
圈圈转转，但艾布特依旧是艾布特。
他握着小小的手机，白色的屏幕上面是黑色的机械的字体。
“今日被邀请去了卡伦一家。”
手指不安分地在打圈，艾布特最后依旧没有按下发送键。
他清除了编辑好的字体，又飞快地按着什么。
“今日巴芙拉开学，无任何异常。”
【确认发送】
回去的路比来时显得轻松了许多，奔驰黑色的车身飞快地闪着那些灌木丛的影子，轮胎划过水坑，水花溅得极高。
巴芙拉在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的时候赶到了学校——她不想第一天就落得一个逃课的下场，这跟她想享受的低调的高中生活大相径庭。
她准备下车去行政楼——前台的红发女士叮嘱过自己要在放学前把那张纸片交回来。
刚打开门，就被艾布特叫住了，他熟练地从女孩的包中拿出了那张纸以及笔。
“你下午什么课？”
“政府课还有西班牙语。”
“老师名字知道吗？”他这样问道，葱白的手指动了动，那支再普通不过的黑笔转了起来。
“我找找。”巴芙拉连忙从那一堆白纸中翻出了自己的课程表，“艾米丽跟戴维。”
“艾米丽……摩尔吗？还有戴维……我想想，姓汤普森？”
“对。”巴芙拉震惊地看着艾布特潇洒地在纸上签下了这两个名字，“你确定这样能行？”
“相信我。”艾布特弯起了眉眼，“我也曾是这里的学生。”
她下车了，身上穿着埃斯梅拿给她的上衣还有半身裙——据说这是爱丽丝的衣服，黑色的上衣带着一些繁复花边还有刺绣，内里透着灰色的花纹，后背开了一个小小的V口，露出了一部分少女光滑的后背，裙子也是配套的，灰白黑三种斜纹，看上去很有个性。
也很引人注目。
没有下雨，这意味着她失去了雨伞的庇护。巴芙拉加快了脚步——其他的学生马上就要过来了。
她循着早上的记忆，走进了办公室，把纸片儿递给了接待老师。
她敏锐地察觉到空气没有之前那么沉闷了，窗户开着，新鲜的空气源源不断地灌了进来，带着那股独属于雨后泥土的腥臭味。
“你第一天过得如何，宝贝。”红发的接待老师如慈母般地慰问到，少女的遭遇引起了她的同情，可怜的女孩，不是吗？
“还不错。”巴芙拉撒了个小谎，事实上她觉得今天实在是糟糕透了。
就连这里都是吸血鬼的地盘……
“那么路上小心。”
“谢谢。”
角落里的大立钟突然发出了声响，那是沉闷咚咚声，似是从远方徐徐传来，不多不少，正好五声。
正是放学的时间。
巴芙拉飞快地离开了，跳进了车里，门关上了，隔绝了外界的任何试探。
而此时在福克斯的另一边，卡伦家。
“我试过了，我看不见他们。”爱丽丝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棕黑色的短发被她弄的乱糟糟的。贾斯帕搂着她，试图让她心情好一些。
他们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客厅里，沙发不在了，只能站在那，白色的地板因为他们的俊美失去了原本的光泽。
“也许是气息被掩盖住的缘故。”爱德华嘟嚷道，他把头转向了客厅的最中央，那里坐着他的‘父亲’，“卡莱尔，他们是什么人。”
“女孩子是被阿罗看上的能力者，男孩子是她的监护人。”
“就这么简单？为什么不让我在场？”爱德华无端地感到愤怒，但他不能朝卡莱尔撒气，他是如此爱戴着自己的转变者，“我明明可以判断他是不是撒谎了。”
“爱德华，有的时候，眼神足以判断一个人是否撒谎。”卡莱尔笑了笑，他的眼睛缓缓看过了罗莎莉，埃美特，爱丽丝，贾斯帕以及他的伴侣，“他的确有隐瞒，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不是吗？”
他不准备告诉他们最重要的原因只是因为艾布特跟曾经的好友长得相似。
“所以我支开了你们，现在我可以保证他们是无害的，为了卡伦一家，我不会冒险。”
爱德华还想说些辩驳的话，他显然听见了卡莱尔的心里话。可刚张开口就被爱丽丝打断了。
“先等一等！”精灵般的女孩眼睛有些失神，这显然是看见未来的征兆，“我看见他们了。”
她此刻所看见的未来是断断续续的，甚至只是一些零散的片段，它们根本构不成完整的动作——这意味着这个未来不是短时间内的。
“有一个没有见过的女孩。”爱德华接过话，“还有刚才那两个家伙。”
“还有我。”
画面中，自己从未笑的这样开心。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Chapter 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