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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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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春夏秋冬，早晨晚上，这通文馆内都是十分安静的，只是…
“传令下去，我看书期间……”沈别离一手倚靠在书房的卧榻上，摆摆手，召来了几个通文馆内的弟子。
“漂亮姐姐！”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沈别离僵硬地扭动脖子，抬起了头。
她一字一字地吐出了被这个孩子堵在喉咙里的话语。
“不、得、有、人、打、扰。”
她按着自己烦躁的眉心。
——天天来“拜访”这里，通文馆里的人还真是一样的麻烦。
沈别离忍住眼角不抽搐，看着这个孩子轻车熟路地走了进来，便唤吓人端来茶水。
——难得安逸的下午时光还是被他毁了啊。
“你叫什么？”
沈别离吹开浮在表面的茶叶。茶叶清新的气味进入鼻腔，瞬间让她疲惫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这么多天的相处，她还当真没有问过这个孩子的名字。
“我姓张名子凡，是弓长张的张，望子成龙的子，器宇不凡的凡。”
他执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字。“好听吧？”
——不得不承认，仅仅是他这般年纪来说，字写得真的不错。
“还行。”沈别离寥寥几个字的回答，并不能打击张子凡心里强大的好奇心。
张子凡并没有问她姓名的打算，沈别离也就放任他在书房里捣鼓。
——只要不打扰自己就好了。
张子凡在书架那里摸索着什么，沈别离的目光一直跟随他的动作。
“漂亮姐姐，这是什么？”
张子凡拾起了掉在地上的一个绣着金丝的盒子。
——好吧，当我没说。
他双手捧着锦盒走过来。
看清楚了他手上的盒子模样，沈别离心下一紧，脸上却神色未改。
如果随便把自己的心情表露在脸色上的话，那么在这通文馆就别想待下去了。
“把它给我。”依旧还是那样平淡的语气，只不过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怒气。
这个姐姐感觉对什么都没有特别在意，唯独这个不同呢。要不——
想到这里，张子凡撒腿就跑。
“站住。”沈别离追了上去。
“我才…哇!”因为把注意力放在和沈别离回答上了，张子凡没有顾及眼前的障碍，他被门槛绊了一跤。
手中的东西摔了出去，伸手也够不着的距离，张子凡眼睁睁地看它将要掉落在地上，却无能为力。
他的眼前一阵恍惚，只见沈别离在紧要关头接住了盒子。
“对，对不起，姐姐。”张子凡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声音细弱蚊吟。
沈别离打开盒子，那支玉笛却早已碎成两半。
“……”
早在从书架掉落在地上的时候就已经摔碎了吗？
许久没有反应，张子凡抬头偷瞟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貌似原型是支玉笛。
眼神继续往上，他看见沈别离脸色瞬间低沉了下来。
得知自己闯了大祸的张子凡手攥着衣角，头垂得更低了，眼中也是蓄满了泪水，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对不起，姐姐，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听了张子凡一遍又一遍诚恳的道歉，沈别离垂下了眼眸。
这孩子还是太善良了，明明不完全是他的过失。
她也有责任，没有将玉笛放置在更安全的地方是她的过失，如今得此模样，实属活该。
况且，人终究会死亡，再坚硬的玉石，也终究会碎。
论的不过是时间长短，只是这一切来的太突然。
——真是麻烦的紧。
“收起你的眼泪，我原谅你。”
张子凡惊喜地抬起头，他眼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可下一句话却让他的笑容僵在嘴角。
“但是，请你不要再来我的易水阁了。”沈别离带着爱惜与不舍地抚摸了一遍这支已经失去了灵气环绕的玉笛。
“碎了的念想，还是不要珍藏了吧。”沈别离微启唇齿，本想说出其他的话话语，到嘴边的，却成了这样。
下一幕的景象着实让张子凡的瞳孔一阵收缩。
沈别离卯足了力气，将玉笛连同锦盒扔出了围墙。
随后，她毫不留恋地负手走进易水阁，关上了木门。
徒留张子凡一个人呆愣在原地。
秋风拍打着张子凡的脸，试图唤来他的意识。
似乎感到了微风中携带的丝丝寒意，张子凡回过神来，在这冷清的院子中滞留了一会儿，最后落寞地走出了这座典雅的阁楼。
沈别离回到点着熏香的书房里。
——没有张子凡的骚扰，这易水阁的氛围倒是真的和以往一样的安静。
——只是，为何凭空生出了几分孤寂的感觉呢？
“大概是正值秋季罢。”
沈别离安慰自己，手指渐渐冰凉。
“这风，也太凉了吧。”
易水阁墙外。
“可恶，到底在哪里？”张子凡泄气地坐在了地上，手重重捶地。
此时的他，白色的发丝间夹杂着几根枯黄的杂草，好不狼狈。
“以静心待物，方得始终。”脑海中显现出沈别离说的话。
以静心待物，
小小的张子凡盘腿坐在地上，尝试平复自己焦躁的内心。
方得始终。
他抬起头，扫视周围，眼睛聚焦在灌木丛中露出一角金丝花纹的盒子上。
他欣喜地拉出被树叶横柯纠缠着的盒子，
“更零碎了啊。”
锦盒中的玉笛，只剩下两端的玉还是完好的，其它的皆成玉片。
他把盒子盖上，藏在了怀中，跑向了自己的居所。
“少主好!”一路上都是向他行礼的弟子，他直接略过。
终于到了，他长舒一口气。把锦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只好这样了。”
张子凡拿着两块已经被他磨平的白玉石，细看赫然就是那玉笛的两端的部位。
一块空心，一块实心的。
张子凡瞒着侍奉他的弟子，不知道哪里偷来一柄匕首，在玉石上面仔细雕刻起来。
“呼，大功造成。”
张子凡拿着两块看不出原来模样的玉石，对着夕阳西下的落日余晖。
只能放手赌一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