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林虫子

3、对自己好一点

　　第三节 对自己好一点

　　窗外，鱼肚白，天光透过玻璃纸撒进来。天亮了，白茶想。轻轻起身整理了一下，离开熟睡的人，带上门走出旅店坐车回到家。家里安静地在睡梦中。白茶进了自己房间，反锁门，倒在床上，终于沉沉睡去。

　　“白茶！你还不出来吗——家里的活你还干不干了！”一阵急促的擂门声惊醒白茶。

　　“烦——”白茶蒙上被子，继续睡。

　　“死丫头！了不起了是不是——了不起你别住家里！”门外人一阵骂之后悻悻走开。

　　睡醒就看着窗外发呆，累了又继续睡。黄昏换上星斗，家里一日的喧闹沉寂下去进入梦乡之后，白茶换了衣服轻手轻脚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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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很凉。白茶一个人走在街边。日子过去很久吧，白茶想着，难道自己要这样子生活下去吗？离开学校也有大半年了吧，同学们还好么。白茶看着城市上方被霓虹映得红红的的天空，叹了口气。在酒吧门口踌躇了一下，离开了，路过一家图书馆拐了进去。

　　“哎呀！是……白茶吗……”正在整理书记的老人回过头来，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白茶笑了笑，点点头：“快收摊了吧。”

　　“这不……”老人拍拍手中的书，“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

　　“嗯，快了……”白茶看着四周，许久没来了，暗自想着。

　　“最近来了批新书……有空来看看？”老人把书放在架子上，对白茶说，“咦……你不是在大学吗？”

　　“啊？啊——是——”白茶愣了一下，赶忙编了借口，“身体不舒服，请假回来休息几天……”

　　“那多注意啊！一个人在外面——要对自己好一点……”老人笑着安慰白茶。

　　“嗯……”白茶点头，“……我回去了，改天来……”

　　“成，成……”老人点着头。

　　白茶走出图书馆。对自己好一点……是吗？手机不停地在口袋里振，白茶掏出来，看着不停闪烁的名字——阿徐——直接卸下电池，拔出手机卡在指间压成两半。那么……就不需要了。

　　哪里都没有去，白茶回到家中，摸黑收拾着房间。把书本码放好，衣服收拾进柜子里，地板清理干净，把脏衣服扔进阳台的洗衣机，让它工作……天再次亮了。白茶走进厨房准备早饭——像以前一样。

　　“哟！姐，正常拉——”最早起来的小妹对着忙碌的白茶说了第一句话。

　　“嗯——但愿我做的东西也还是正常的。”白茶回应到。

　　埋头吃饭，对面的爸妈仍旧不停地说教着，白茶没有顶嘴。

　　如果生活没有变化多好……如果每一顿饭，也没有变化多好……

　　“爸，明天，我要出门去……”白茶说。

　　“去哪？”

　　“去旅游……云南……过年之前回来。”

　　“去那做什么？”

　　“散心……”

　　“散什么心！都快半年了你还这副死样子！你还敢跟我说散心——你呆在家里白呆了吗！”白雾苌——白茶的父亲——劈头盖脸一阵好骂，“……要是出了这个家门我什么都不管，你自己看着办……”

　　白茶恭敬鞠了一躬：“谢谢爸。”回了房间。

　　白雾苌看着白茶的背影，这孩子，撞邪了？

　　白茶带上几件换洗的衣物，所有自己之前打工攒下的钱，离开家，坐上火车。等安顿下来已经是第三天下午，在木氏旅馆小小的单人间那茶黄色的雕花木窗望外看去，满目的湿润。来了就干脆好好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