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你之灵》暗恋着1998

28、第 28 章

　　秦昭然的脑海中并没有关于那天的最后记忆，他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新闻和报纸风平浪静，在船上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境一样。
　　可是他知道，那并不是梦。
　　包括他失去意识之前见到的屠杀场景，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几天后，他再次见到了那只名叫镜的小鲛人。
　　在他家的浴室里，小鲛人躺在浴缸里，轻轻的摆着尾巴，溅起的水花弄的满地都是。
　　老五正站在他身边发飙，连带着甜甜也叫个不停。
　　小鲛人看着刚放学回家的他，眼睛微眯，声音有些沙哑：“你就是这一代的念灵师？”
　　秦昭然有些诧异，小鲛人接着说：“协会应该已经给你发过通知了吧。”
　　他似是有些不情愿，低下头闷闷的说：“我暂时回不去，这几天就麻烦你了。”
　　委屈又难过的样子，完全看不出那天晚上血洗船舱的残忍。
　　秦昭然翻了翻手机，果然有一封加密邮件。
　　他身在国外，早就忘了还会接到任务这回事。
　　他看了看小鲛人还没痊愈的鱼尾，叹了口气。
　　古籍记载，鲛人滴泪成珠，善纺织，可以制出入水不湿的龙绡。不止如此，传说秦始皇陵中，有用鲛人油制成的长明灯，可保万年不息。
　　鲛人珍贵，由此可见一斑。
　　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引来人类一次又一次的围剿和追捕。
　　偏偏，成年之前的鲛人并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小鲛人们只保有人身鱼尾的特质，他们往往会被带到大海深处，学习怎么用自己的身体捕猎，靠着成年鲛人的供养和保护，直到成年，才会获得独立生活的资格。
　　像镜这样未成年的小鲛人，人类其实基本不会有看见的机会。
　　秦昭然没有多问小鲛人什么。
　　身为一个生活技能基本为零的人，他果断的，打了外卖电话。
　　当天晚上，三“人”一狗，除了吃狗粮的甜甜，都如愿以偿的吃到了自己想吃的食物。
　　老五啃着披萨，点开了最近当红的热播剧《我家浴缸有条人鱼》。
　　他看了一眼乖乖在浴缸里喝着果汁的小鲛人：“巧了，我家也有。”只是这条人鱼，实在长得没有传说中那么好看。
　　他看的久了，小鲛人不高兴了，他龇了龇牙，锋利的牙齿吓得老五立马缩着脖子扭了过去。
　　秦昭然看着他俩，露出了离开H市之后的第一个笑容。
　　从此，一人一鬼一鱼一狗正式开始了同居生活。
　　一楼的浴室成了小鲛人的固定房间，他似乎很喜欢甜甜，总是摆着尾巴跟甜甜玩儿抛球的游戏。
　　可是秦昭然不止一次的看见他不发一言，躲在浴缸里不愿意露头的样子。
　　未成年的鲛人，连双腿都不能幻化出来，又哪里来的烦心事呢？
　　秦昭然想了想，买了很多漫画和书，以及各种光碟，给小鲛人解闷。
　　老五时常因为剧情和小鲛人争论，屋子里总是吵吵嚷嚷的，甜甜就趴在落地窗前，到了后来，听到他们吵架，连眼睛都懒得抬了。
　　周末的时候，秦昭然偶尔会在老五和小鲛人的共同指导下学着做饭，不管再难吃，小鲛人都会皱着眉头咽下。
　　老五喜欢撺掇着秦昭然和小鲛人陪他斗地主，要不是甜甜是只狗，他还想凑桌麻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宁静又安逸。
　　直到有一天，秦昭然回家，家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老五趴在甜甜身上，无精打采的说：“那个小鬼走了。”
　　和小鲛人来时一样，他走的无声无息，什么也没留下。
　　像是海浪打在沙滩上一样，只在秦昭然的生命里留下了浅浅的印记。
　　秦昭然想着记忆里那双像蓝宝石一样剔透的眼睛，难怪他认不出来，成年了的镜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不光是脸，连周身的气质也不太一样了。
　　他打开门，屋子里漆黑一片。
　　沈立泽不在。
　　灯光下，屋子被收拾的纤尘不染。
　　秦昭然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老五小声bb：“那只心机狗呢？今天怎么没见它出来迎接我们？”
　　秦昭然眉角跳了跳，打了沈立泽的电话：“甜甜是你带走的？”
　　“什么，甜甜不见了？”大惊失色的口吻。
　　“汪汪！”电话那头，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甜甜叫的格外欢快。
　　被自家儿子拆穿的沈立泽轻咳了一声：“跟你开个玩笑，它在我这儿住几天，到时候我送它回去。”
　　“汪汪！”
　　“好啦好啦，别舔，啧！”
　　电话这头的秦昭然听的青筋迸起：“不用你送了，我现在就去接他回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安抚了一下自己的怒气，上次去秦家老宅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绝对不会笨到再次自投罗网。
　　“你带着甜甜到路口等我，我马上就到。”
　　挂掉电话，沈立泽拍了拍甜甜的背。
　　“来，儿子，击掌。”
　　甜甜伸出爪子，和他掌心相碰，沈立泽喂它吃了个肉干儿，撸了撸它的脑袋：“真棒！”
　　每次来源海路，秦昭然都会觉得这里仿佛被时光遗忘了一样，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它好像永远都安静的伫立在这里，任由时光变迁，它自岿然不变。
　　车子一路开到秦家老宅门外，秦昭然坐在车里，光线明灭，落在他半边脸上，静谧又温柔。
　　门前站着的人笑着说：“沈总在里面等您。”
　　秦昭然的声音冷冷的：“让他出来，我在这里等他。”
　　“这......”他犹豫了一下：“您稍等一下，我问问沈总。”
　　他背对着秦昭然，手拢在嘴前，打着电话，过了一会儿，他把手机递过来：“沈总让您接电话。”
　　秦昭然接过，手机里隐隐传来水声，沈立泽的声音慵懒，带着笑意：“难得见你这么害怕的样子，连进来都不敢吗？”
　　秦昭然冷哼了一声：“小人难防，总要多个心眼儿。”
　　沈立泽轻笑了一下：“你还真是。”
　　见秦昭然不说话，他接着道：“甜甜不跟陌生人走，我现在不方便送它出去，你带它回去，我保证不让人拦着你，怎么样？”
　　秦昭然把手机丢给守门的人：“等着。”
　　李叔站在大厅前，接过秦昭然的外套：“少爷在楼上等您。”
　　秦昭然上了楼，房门没锁，他进去的一瞬，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突然停了，沈立泽擦着头发，从里面走了出来。
　　秦昭然扭过头，并不看他：“甜甜呢？”
　　沈立泽走到桌前：“房门开着，大概是跑到别处去玩了吧。”
　　“喝点什么吗？”他倒了一杯红酒，递给秦昭然。
　　“不用。”
　　沈立泽无所谓的收回手，轻泯了一口红酒之后才道：“我让人去找找，你等等。”
　　“我自己去。”秦昭然不想跟他多说，转身要走。
　　沈立泽拉住他的手，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你连多和我待一会儿都不愿意吗？”
　　“放手！”
　　秦昭然手臂一甩，沈立泽借着他的力道把他拉了过来，秦昭然反应很快，他索性转了个圈，手肘借力打力，沈立泽嘴角勾起，一掌挡住他，手臂一拦，把他锁在了自己的怀里。
　　秦昭然挣了挣，沈立泽身上的洗澡过后的香气包裹着他，让他心生烦躁。
　　他咬了咬牙，一脚踩在沈立泽脚上，打算趁着沈立泽反应不及的时候，一把推开他。
　　奈何沈立泽在松了一下力道之后，硬是忍着痛抓着他的胳膊。
　　秦昭然手脚并用，和他动起手来。
　　秦昭然压根儿没留手，一心想让沈立泽放开他，他已经忘了两个人是在房间里，不知道脚下绊了什么东西，他一个踉跄，靠在了柜子上。
　　沈立泽随后而至，一把按住他的手，秦昭然还想反抗，剧烈挣扎中，不知道按到了哪里。
　　柜子门突然一空。
　　两个人措手不及之下，一起摔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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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安抚了一下自己的怒气，上次去秦家老宅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绝对不会笨到再次自投罗网。
少年，你不仅自投罗网，你还会上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