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轨迹同人]You are my destiny》夕林

93、第Ⅸ幕【突入敌营】

　　当远方驶来的小舟上那个晕倒的青年将凯文和艾斯蒂尔的融洽对话画上不完美的句号时，凯文知道自己和科琳精心策划的一切开始了。
　　向游击士泄露情报并借他们之手发现结社的分据点然后潜入，借此掌握怀斯曼的动向。
　　最有可能的是艾斯蒂尔被掳走，这样对他们的计划更有好处。
　　这很卑鄙，他承认，和他一起订下计划的科琳也承认。
　　但这才是真正的他们，这才是守护骑士当中的『异端制裁者』和『地狱傀儡师』，冷酷而不近人情地用理智的头脑剖析现状然后找出完成计划的最好方法，只要有效无论什么都可以当做棋子，只要能达到目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不择手段。
　　——必要的时候，就连自己的性命都是棋子当中的一部分。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以“我能够解除记忆封印”这样的理由要求艾斯蒂尔带上自己。然而他的话出口的瞬间，满室的眼光却都开始游移，最后定在了科琳身上。
　　“……看我干吗？”
　　似乎是正在发呆的科琳不明所以地抬起头，那张银质面具依然罩在脸上，它所反射的光辉冰冷而耀眼让人睁不开眼。
　　“呃……那个……”艾斯蒂尔多少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身体……？”
　　支支吾吾地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不过要表达的意思倒是让人懂了八层。
　　科琳的身体显然和以前相比有大大的不同，身材比以前更为消瘦，脸色也更为苍白，穿在身上的黑色风衣将她修长的剪影完全地呈现在众人面前，看起来已经超越了“羸弱”的范围到达了“弱不禁风”。
　　“……不用看我，我没打算和你们去。”科琳靠在墙上，双手环胸地如是道，“所以不需要担心——我不会和你们一起去的。”
　　她的话一出口，立刻就引来了两个人别有深意的眼神。凯文里面写着的东西她不屑于知道，但是奥利维尔——
　　“是吗？那太好了。”
　　那样高级的语言陷阱显然没有再多的人察觉到，艾斯蒂尔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露出了开心的笑脸。
　　“啊。”
　　科琳的应声多少有些不真切，恢复了靠墙发呆的样子不再言语。
　　她这种懒散而漫不经心的样子是在近期经常发生的，众人也就将注意力全部投入到了潜入计划当中，只有提妲偶尔会看过来一眼，湛蓝湛蓝的眼睛明亮得让人心悸。
　　——明亮得让科琳心悸。
　　她目送着艾斯蒂尔等人的身影从湖畔远去然后消失，想到了一同坐上小船的奥利维尔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嘴角忽然就露出了许久不曾出现的笑容。
　　浅浅的温和，淡淡的妖娆，有种欺人的温顺纯良从那笑容里自然地流泻。
　　『地狱傀儡师』的话是不可信的。
　　科琳的话更不可信——她的存在本身就是蹭蹭堆积的谎言。
　　不过她这次没有撒谎。
　　真的没有撒谎，只不过——
　　『不用看我，我没打算和你们去。』
　　『我不会和你们一起去的。』
　　但是她并没有说自己不会一个人去。
　　语言真是个有趣的东西，不是么？
　　她的笑容从脸上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理智和冷静，有大片的阴影像乌云一样笼罩在她脸上，那上面写满了风雨欲来的危险前兆。
　　——她一定要去。
　　——她和他之间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可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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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斯蒂尔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一个小时前还信誓旦旦地承诺着“我不会和你们一起去”的人，居然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站在她的面前，站在她所想要到达的终点——约修亚可能的所在。
　　但是，她却不确定那是否真的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科琳姐。
　　腰间的佩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握在手中的镰刀。漆黑的、修长的、上面印满了银色的诡异花纹，在苍白五指的衬托下带着一种低调的华丽。
　　她左半边的侧脸上那镂空的妖冶蝴蝶刺青和那一双红到绝美不详的眼睛代替主人张扬地表达着存在感，暗色的液体散发着甜腻的味道顺着镰刀锃亮的银刃滴到地上，无声无息却仿佛在她心底激起了惊涛骇浪。
　　她的大半边脸和人都笼罩在黑影里，只有一双绯色的眼睛带着血液的色泽清晰地传达着她的所在，嘴角的笑容飘渺而诡异，仿佛渗透着血液那样，连淡色的嘴唇都是红色的。
　　艾斯蒂尔下意识地就退了一步，本来想要问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没敢说出来。
　　摘下了面具的科琳无疑是危险的，比出了鞘的剑更为锋利，上面布满了慑人的倒钩，只要碰一下就能鲜血淋漓。
　　被吓到的不只是她一个人，还包括跟在后面的雪拉扎德和奥利维尔。
　　“……科……琳……”
　　忘记了是谁第一个发出声音，但是却绝对算不上美好的语调。
　　“呵……别紧张。”一眼就看穿了他们心底的所想，科琳带着云淡风清的笑容抹去武器上的血迹，“……我没杀人，只是这里……太暗、太狭小了而已。”
　　“啊……”
　　艾斯蒂尔忽然就想起来，又黑暗又狭小的地方，一向是科琳所不喜欢乃至厌恶的。然后她又想起来，自己从来没有在所谓的“狭小黑暗”的地方见过科琳。她们的对话和会面往往是在宽敞而明亮的场合——至少具备着其中一个条件。
　　“虽然有点对不起艾斯蒂尔，不过我必须来这里。”
　　一直都是靠在墙上的科琳直起了身子，让整个人从黑暗中露出脸。或许是因为被不明亮的光芒所笼罩，她看起来的阴暗气息减少了很多，但却依然散发着他们所不熟悉的、让人忍不住倒退的压迫感。
　　“……我知道你在寻找什么，或许在门后，也或许不在。”
　　仿佛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异常，科琳用一脸淡然而纯良的笑容缓慢踱步到门口，一手按上了金属制的滑门，扣紧了凹陷进去的扶手，狠狠一拉——
　　“但是，我所寻找的人一定在这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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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的后面究竟有着什么，艾斯蒂尔曾经做过无数的猜想。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见到这样的画面。
　　这个房间的颜色是压抑的灰，里面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噬身之蛇』的图案清晰的装饰于地面，而就在稍前一点，那个她朝思暮想的黑发少年倒在地上，了无生气。
　　“约修亚——！”
　　她的大脑在瞬间变得空空荡荡，惊呼一声就想跑上前去，然而却在半路被人扯住了手腕，皮肤交界处的冰凉直冲脑门，让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科琳在她身后摇头，示意她仔细观看。
　　金红的火焰忽然从少年所在的位置自下而上地贯穿了天棚，那个躺在地上的冰冷人形如人偶一般支离破碎。
　　……那确实是人偶。
　　从少年身上滚下的头颅分明是一张金属制的脸，有着她熟悉的轮廓却终究不是她想要寻找的人。
　　“哈……”难以置信地，艾斯蒂尔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失望的感叹，“这、这到底算什么……”
　　再傻也明白现在是被耍了，然而科琳却踏前一步，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还没结束。”
　　“诶……？”
　　似乎除了说话的人之外都是不明所以，就在大家尚处于茫然之际，三个漆黑的身影忽然从空中落下，是艾斯蒂尔熟悉的身材举动却不是她所熟悉的面容，那属于人偶的金属脸庞泛起的冷光让人心寒。
　　……人偶的攻击指向，全部都是科琳。
　　“科琳姐！”
　　艾斯蒂尔惊呼出声。她的声音仿佛是某种信号，让本来处于待机状态的人偶齐齐动了起来！
　　就连战斗方式也是那样的熟悉，那交错的快速步伐在瞬间就融入了黑暗。
　　“哼，仿造人偶而已——”非常不屑地冷笑了一声，科琳的笑容里面写着血腥和杀戮，“雕虫小技——唔——”
　　说了一半的话语忽然被咽了回去，想要发动攻击的科琳蓦地变了脸色，双肩一抖别过头去，快速地捂住了嘴。然而这一连串动作却是来不及了，属于血液的鲜艳颜色顺着指缝滑落到地上，鲜艳的像是刚描绘出的花朵。
　　——她的身体果然没好！
　　艾斯蒂尔等人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科琳的处境已经是相当危机，身体的不适和外部的攻击交错在一起，稍有不慎就可以丧命。
　　所有人都是担心的，想要帮忙却又无从抓住人偶那快速又诡异的身形，就只有脸上写满了焦急的凯文心底一片清明，冷静地以余光观察着科琳的举动。
　　他太过了解那个吐血的人，她刻入骨子里的骄傲源于她对实力的自信，即使只有一根手指能够活动她也会将敌人先斩杀完毕才会晕倒在地。
　　——『地狱傀儡师』的血液都写满了骄傲。
　　果然，在攻击迫近的时候，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以右脚为支点向后一仰险险地躲过攻击然后抬起镰刀，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伴随着“吱呀”的让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显然是在敌人身上留下了伤口。
　　“嗬——”
　　但这次，凯文却是着实地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到人偶的双刀以交错的轨迹在半空中留下闪亮的弧度，他看到因为气流而飞扬的长发顺着刀锋一点点地从本来的位置飞离，他看到那散落一地的长发像是枯死的花朵一样安静地躺在地上，以及……
　　……那个忽然咬住下唇，浑身都在颤抖的黑色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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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有人问过科琳，为什么讨厌麻烦的她会留着长发。
　　那个时候她只是微笑，用纯良的样子无辜地眨着眼睛说『我忘记了』。
　　于是问的人纠结着叹气发誓不再谈这个话题，所以没有人知道一切只是因为一句话——
　　『莘蒂的头发很漂亮，如果留起来的话，会很美丽吧！』
　　她还记得那个人微笑着将手搭在他头上的样子，她还记得那个人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的弧度那样清浅而温和，她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她，因为有着和他同样的发色而无比骄傲。
　　即使不再是他称赞的那一头苍金色的长发，她也自欺欺人地每天浪费时间打理着那一头长发。
　　——只因为他曾经的夸赞。
　　但是，现在连那份自欺欺人都被无情地打碎。
　　——她究竟还能留下什么？
　　绝望和愤怒一同席卷着蔓延上来，像是上涨的潮水不放过理智的每一个缝隙摧毁了心底最后的一道防线。
　　“……看起来，我小看你们了。”
　　她无端地就笑了出来，那样艳丽夺目，嘴唇上好像带着血液，娇艳得如同蔷薇。
　　“即使是只有主人40%力量的人偶也不可小视呢……”
　　从地上站起来的她，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缓缓地这样说。
　　“似乎，是值得我拿出点实力的对手。”
　　这样说话的科琳，已经远远超越了所能预料的“危险”程度。
　　“所以——”
　　脸上的笑容忽然变质，里面参杂的阴冷和全然黯淡下来的血色眼眸中流淌着浓厚的杀意，让她看起来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化为尘埃消逝于无尽的黑暗之中吧！”
　　即使身体不适，科琳终究还是科琳。
　　——『地狱傀儡师』的实力不容质疑。
　　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已经不是眼睛能够看的全的，金属崩断的声音那样清晰地伴随着人偶头颅掉落的脆响刺激着耳膜，即使没有飞溅的血液作为背景也是那样的惊心动魄。
　　“赢、赢了……”
　　艾斯蒂尔呆呆地看着人偶的身体在半空中炸裂，愣了很久之后忽然向着科琳跑了过去。
　　“没事吧，科琳姐？”
　　“唔——咳咳——”
　　那一击显然已经耗费了剩余的力量，现在的科琳连站立都是奢望。然而她却用镰刀当做支点立在原地，一只手捂住嘴不住地喘息，仿佛下一秒就会这样死去。
　　——即使是死亡，『地狱傀儡师』也会拖着敌人做陪葬。
　　“还没结束……”科琳大口地喘气，脸色已经苍白得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众人疑惑于她的措辞，她抬起手指向黑漆漆的里屋，与此同时，有节奏的掌声响彻房间。
　　“不愧是『地狱傀儡师』，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摧毁我的人偶。”
　　“什么——？！”
　　艾斯蒂尔转头，一眼就看到了那团小小的紫色身影和那个让人过目难忘的苍金色青年。还有……
　　“但是游戏就到此为止，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任何能力来阻止我了。”
　　说话的人一弹指，一道玻璃屏障忽然将房间分割成了两部分，众人所在的屋子被玻璃墙隔离之后，就从四周喷出了阵阵烟雾来！
　　记忆的最后那个瞬间，是那双清冷却泛着某种莫名光彩的紫罗兰色眼眸。

作者有话说

　　于是咱如约更新，莱维出现了，茶。
大家要淡定地面对一切，正如我在淡定地面对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