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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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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实实,平平淡淡的娱乐圈里活着,其实也挺好的。”顾遇并不觉得有什么惋惜的,淡淡一笑。
程青轻笑出声,拍了拍顾遇的肩膀,本来是想和他再多说几句,可监控器那头还在拍摄,他也不便多说,只是压低了声音告诉顾遇:“进了娱乐圈,谁不想风生水起,热火朝天呢。”
又或者说,有多少人,进这圈子,要的就只是名利双收。
顾遇清润的眼眸看着屏幕,屏幕里头是叶清清晰的回眸,杏眸里含着泪意,是心动的惊喜,是现实的隐忍,更是暗生的情愫。
周围的工作人员也好,程青也罢,都在全身心地关注着叶清和杜宴的对手戏。
自然也没看到,在监控器前的那个男人,眼睛里明媚得能渗出光来般的笑意。
等到导演一声“卡——”
杜宴已神色淡定的回了休息处,而叶清拿了助理递来的纸巾,轻轻地擦着眼泪,还在沉浸于适才角色的悲伤中。
“叶姐,等会儿还有一个场景,晚上还有个聚会。”
小助理在告诉她,今天的行程。
叶清声音哑着,轻声咳嗽着,等调节好了自己的状态,她才开口:“把剧本拿给我,我把等会儿要拍的,再好好的调整调整。”
助理点头,快跑着去车里拿了剧本,很快又跑回来,把剧本递给了叶清:“这场景简单,叶姐应该很快就能过。”
叶清皱眉:“话是这么说,可不管拍摄什么剧情,都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任何一个简单或复杂的表情或语言,或许恰恰塑造着最鲜活的角色。”
助理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连连点头,又说:“叶姐,晚上聚会的事情……”
“晚上的事晚上再说也不迟,等会儿具体行程,我再问下俐姐。”
叶清剧本翻了一页,垂眼认真看着。
助理知道叶清在拍摄还有看剧本对戏的时候,是最不能打扰她的。
打扰了她,虽然不会遭到责骂或恶言,可是只是那么一个皱眉,还是难免心慌的。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今天最后一场戏,在导演一声“卡”后,彻底结束。
叶清把剧本放在了包包里,接过助理送来的水,轻声道了谢,弯身进了商务车里。
外头太阳烈得空气都变得干燥闷热,待在外头,皮肤嫩些的,没个半把时候,就已经晒伤了。
俐姐最怕晒太阳,刚在外头看他们拍摄,想着也没自己特别重要的事,起了心思,直接回了商务车里休息。
商务车里头空调一直在轻轻的呼呼作响,凉爽的,连吸进去的空气都是冰冰凉凉的。
叶清刚一坐在车座上,正双手抱胸,闭着眼睛休息的俐姐,好潇洒的把手机扔给了叶清。
叶清闪躲不及,也来不及接住手机,硬生生让她砸在了手臂上。
她这才一伸手,拿住了手机,凑近了看,果不其然的,是晚上聚会的事。
“不是才来这里没多久,怎么就这么快聚会了?”叶清把手机关上,还给了俐姐。
俐姐依旧闭着眼睛:“程导说,是为了犒劳各位工作人员的。这段时间天气热,环境恶劣,辛苦了各位,今个儿抽空,每个人都好好放松放松。”
“嗯。”
叶清言简意赅,特简洁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俐姐听到这特短的一声“嗯”,睁开了眼睛,审视的目光已悠悠地望着叶清。
叶清刚把外套脱下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看着俐姐诡异的目光,挑眉问:“怎么了?”
俐姐倒也不急着表态,转回了头,故意卖着关子似的说:“导演组的人很看重你,一致觉得你对角色塑造的很好,尤其是顾导。刚还提醒我,晚上聚会可不能少了你。”
叶清喝水的手一怔,很快又不动声色:“嗯。”
“顾导可是很看重你呢。”俐姐似笑非笑:“今儿早上还关心你的身体,要你多多休息呢。”
叶清一笑:“俐姐,你这话里有话啊。”
她和俐姐好歹也相处八年多,对于她的一言一行,再熟悉不过。
确切的说一句,除了何雯,也就俐姐最清楚叶清的心思。
第三,也是余文。
所以,就算叶清只是眨眨眼,俐姐都能知道,下一刻,她能蹦出什么话来。
叶清明白装傻糊弄不过去,那还不如直接坦荡地说出来。
“当年你还在电影学院的时候,是我一眼看中了你,带你进了这圈子。”俐姐回忆起往事:“你也没让我失望,努力又有天赋。至于感情方面,我从来不会特别强求你,而你除了几段绯闻,其他感情一直都明明白白,干干净净……”
叶清性子稳,可实在是不愿意再听俐姐唧唧歪歪下去,懒懒道:“所以,俐姐是想问,我和顾遇的事情?”
俐姐错愕的张了张嘴,过了片刻还是合了唇,没想到叶清会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这女人,可向来口是心非,拐弯抹角得很啊。这次倒是直接了一回。
车里很安静,车前座还坐在司机和助理,忽的听到叶清说出这话来,小助理急急撇头看了叶清。
“顾遇对你可不比其他人。”俐姐说。
“那是因为他怕被打脸。”叶清不以为然,“亲自点名的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丢脸会丢到他那里的。”
“你少拿这套说事。”俐姐一声冷哼,白了眼叶清:“他三年前在美国影展上崭露头角,一路走来风光无限,只有他捧红人的份儿,还有砸自己招牌的事儿?”
叶清心知俐姐是为了顾遇这件事,和自己杠上了,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剧本,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俐姐。”
“在呢。”俐姐扬扬眉,像是故意在挑战她的极限一般,眼神里带着揶揄之色。
“你要是真想知道,回头慢慢和你说,”
她望着黑色的车窗,竟忽然看到在人群正中的顾遇,微低着头和周围的人讨论事情。
他有时候深思的时候,还会习惯性的抬手,手指抵在弧度完美的下巴处,安静好一会儿。
叶清敛眉一笑,声音都扬了起来,又怕被俐姐发觉,故意压低了声音:“讲起来很复杂,需要秉烛夜谈。”
她说的一本正经,俐姐当真,点头作罢,闭了眼睛又要休息。
叶清不动声色地望着窗外,默默地看着举止优雅的顾遇,心里经不住的又是泛酸又是泛甜,一点一点的磨挫着她的心性。
她一直都觉得顾遇,就是个温文儒雅的书生模样,不只是与生俱来的贵公子的气质,还有他的相貌也加分了很多。
当初在高中的时候,他穿着青涩简单的蓝白校服,就只是站在阳光底下,那么轻轻浅浅的一笑,就几乎是把人的魂都能整个勾去一般。
还记得在图书馆里,也曾像许多的情侣一般,寻个偏僻的地方坐着。
他们的初吻,也是在图书馆里。
她会去书架边取书,有一次不小心把书碰到地上,她正要弯身去捡,发现已有一只骨节白皙分明的手,将书拿了起来。
是顾遇,正笑得眯了双眼,深情的与自己对视,手上的书也在叶清不注意的时候,放到了书架上。
那时候他不及现在的沉稳冷静,那时候更多的是温柔内敛,举止中也带着些许散漫,手靠在书架上,带着占有欲地把叶清禁锢在了他的怀内。
叶清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害羞至极,又发觉他已经慢慢地压低了头,向自己这处靠得越来越近。
叶清明白他想做什么。
她感觉自己整个脸都热红起来,直接闭了眼睛,结果等待她的,是长久的安静。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想要看顾遇。
结果在睁眼间,一个又凉又暖的吻,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叶清错愕不及,愣愣地看着顾遇。
罪魁祸首却笑得无害,轻声告诉她:“我要你看着我,看着我吻你。”
回想起往事,叶清感觉又是美好又是酸涩,当初所有的美好温存,到头来只是如梦泡影,镜花水月。
自知回首无望,只能强忍着情绪,叶清转回了头,低头看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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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遇把事情都和工作人员都交谈好后,一身疲倦地回了休息的地方。
正想要短暂的眯眼休息,放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机,不断的嗡嗡作响,让他忽视都不行。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听。
“叔,在哪儿呢?”
吊儿郎当不可一世的声音,直直隔着手机传出来。
顾遇一下子就知道是那个混小子,顿时头痛不已,抬了手捏了捏鼻梁。
这混小子自打知道顾遇回了国,从一月打一次电话,直接飙升到了一周打一次,有时候闲的蛋疼起来,完全是一天打个七八和电话也不为过。
顾遇脾气好,基本上他打来,也都会接,也是担心没接到的电话真是什么重要事。
这反倒更加助长了这混小子余文的胆子,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都要打给这个只比自己打了五岁的叔叔。
“我现在在新疆拍摄,你又有什么心思?”顾遇的声音因为长期的疲倦,低沉很多,但还是很有耐心的告诉他。
“叔,你看我这几天,闲的发慌,你看,要不我来探望探望你。”余文语气悠悠,颇有几分欠揍:“我可是孝顺的孩子,绝对不会嫌新疆离上海太远,就不来探望你的。”
顾遇轻笑出声,直接揭穿了他的话:“你又看上我们剧组里的那个姑娘,让你不远万里来新疆?”
余文被他一句话揭穿,顿时语塞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咳嗽着,企图把自己的尴尬咳散。
“你要是真的闲,就去你父亲公司,早些接手工作。”顾遇谈到这些事情,整个语气态度都严肃认真起来:“毕竟余伯父膝下只有你,日后家中也都需你全全掌手。”
“这事日后也不迟。”余文不以为然,“叔,明人不说暗话,我今个儿已经来新疆了,现在正蹬着皮卡车来找你,忘了事先通知,sorry,sorry。”
“你呀……”
顾遇无可奈何的叹了气,因为长期的疲惫,已经让他累到声音低沉微哑,偏偏余文这个不省心的混小子,只顾着自己的事,压根就没发现顾遇的疲倦。
顾遇很有耐心,安静地听着余文说着胡天海地的事情,等到他终于没话说了,才把电话挂了。
手机扔进口袋里,他算是松下了全身的力气,仰后靠在了椅背上,手覆在眼前,挡住了刺目的阳光,短暂的休息了会儿。
————
聚会的时间是在晚上八点,在这之前一伙人先去下了馆子,等到酒足饭饱后,又一伙人浩浩荡荡的去了KTV,订了包厢就是为了让他们都好好的放松放松,嗨个够。
叶清之前因为和公司在视频开会,耽误了点时间,就直接等到他们都去了KTV,再偷偷的溜进来。
俐姐提前去了聚会,先帮叶清抵了些不必要的事情,过了流程就等她来。
叶清不想开车,而且KTV离酒店不算太远,她就一个人慢悠悠地走过来。
她性子温温吞吞的,天大的事情都不会急,就沿着马路旁边的小路走着,有时候拿了手机和何雯聊聊天,也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KTV门口。
门口停着好些个车,叶清挑了个空的路走过去,刚到了前台,就又是听到后面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叶清一愣,就听这个声音,她就知道这么温柔喊着自己名字的人是谁。
她慢慢转回了身,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清浅的向他点点头:“顾导好。”
顾遇手臂上是挽起来的风衣,身上穿着修身妥帖的衬衫,向叶清慢步走来的时候,叶清不得不说,自己真的好没骨气的,心脏怦怦直跳,紧张的不行。
但还是保持住了自己的理智,清了清嗓子问他:“顾导怎么在外面?”
顾遇斯文的笑着:“刚处理好事情,急匆匆过来的。”
叶清了然的点点头,跟着他一同去包厢,路上又怕太过于安静,会让两个人觉得尴尬,她便只好直接找话题。
“顾导那么忙,也要注意好休息的时间。”
前几天程导还劝他先放下事情,好好休息会儿。虽然她也是在旁边听到的,隐隐约约听得不大全,但是程导担心忧虑的语气,和顾遇低沉倦意的声音,让她莫名的对这个男人心疼着。
“会的。”顾遇毫不犹豫的回答,又转头看她:“我和研究所的人商量过了,后天可以去参观那具女尸。”
叶清惊讶不已,未想到当初自己只是突来的兴致,竟能让他记住,并且那么快就和研究所的人商谈好一切。
这个男人,效率可不是一般般的高。
“真的是麻烦顾导了。”叶清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就怕自己说的,会太亲近,就在心里各种组织着语言,到了后头也就只崩出了这么一句。
“没关系。”顾遇淡淡一笑,又说:“就当我对你的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