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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嘿嘿嘿过大年 ...

  •   将母鸡关进了鸡圈,听着它咯咯叫唤两声,萧瑟的院子登时平添了几分生气,叶樱拍拍手颇有些心满意足,好歹家里也有了家禽不是?以后吃五文钱一只的鸡蛋也不用心疼了不是?这般想着,叶樱笑眯眯地看向季傲寒。

      “嘿嘿嘿。”这季傲寒就是一肥羊啊,待宰,可杀。

      “用你那种眼神看过我的人,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季傲寒剐了叶樱一眼。

      此刻他心里格外不爽,往常有人这般明目张胆图谋他的好处,只怕手脚都被卸了下来。可眼下他提不起气,看着叶樱眉开眼笑,他的凶残蛮横悉数被化解,一寸寸丢盔弃甲,恍惚间季傲寒竟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还担心那朵棉花疼不疼。

      “除夕来我家吃饭吧,老实说,我有点心疼,毕竟那猪肘子三个人有点不够分,但怎么说也是你买的!”叶樱自顾自地说道。摸着良心说,其实她不心疼,不过是觉得逗他好玩。

      果然季傲寒板着一张脸,挡住叶樱道:“你当真是一点也不怕我?”在叶樱这种不要脸皮的人面前,季傲寒头一次感觉自己恶霸头头的威信受到了挑战。

      正将季傲寒往门外推,听他这么说,叶樱翻了个白眼,这莫不是恶霸当傻了,哪有人见天儿要别人怕他的?她怔了怔才道:“人生有三大险事,可谓刺激、有趣,捋老虎胡须,拔老虎牙齿,摸老虎屁股!”

      季傲寒咬牙切齿半晌,才低声道:“你想摸我屁股?”

      “……不想不想。”叶樱一怔,连忙摆手。

      叶楠挽着衣袖,正拎着那节猪肘子要料理,见季傲寒和叶樱双双面红耳赤,以为是又在吵架,连忙上来打圆场:“咳,狗子哥,明晚上来我家吃饭。”

      季傲寒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大步出了院门。

      “我要是来我就是狗——他心里肯定这么想的。”半晌,叶樱幽幽开口。

      生逢乱世,何其无辜。纵使社稷飘摇山河残喘,在除夕夜的爆竹声中,也得回光返照,精神重抖擞。不求连城璧,不求杀人剑,百姓所求不过平安喜乐,却最是难得。

      听到了敲门声,叶樱连忙放下手里的菜盘子,跑去开门,瞧见来人,小黑炭先一步扑了上去,狂摇尾巴。

      叶樱负手倚靠在门上,冲季傲寒挑了挑眉,荡开一个笑来。

      拎着一坛太平包谷烧的季傲寒,突然觉得自己很像是一条狗。

      ……

      季傲寒在叶家过年的事,惊呆了醪糟巷的四方街邻,平素里的恩恩怨怨,都在“大过年的”此时暂且摞下,显现出邻居间的一团和气来。

      王氏打开了木门:“有古怪。”

      林仙儿撑开了花窗:“很稀奇。”

      周大武拿出一只小袋:“二位嗑瓜子吗?”

      王氏的相公周大武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平素里沉默寡言的,鲜少见到,这初一早晨也无事,就跟着凑热闹。

      封氏从后面探出头来,神叨叨冒出一句:“哎呀,竟叫人抢了先!”

      三人齐回头:“你说啥?”

      林仙儿慌忙吐了瓜子皮儿,樱桃小嘴一时也顾不得合上:“哎哟我说封嫂子,你该不是瞧上桃姐儿,想让她做你的儿媳吧?”

      封氏被猜中了心事,忙皮笑肉不笑道:“哪能呢,我家明镜是要考科举的,那可是未来的举人老爷,怎么能和她这种晦气的沾上边。”

      “嘁~”封氏这话听得王氏耳朵都起了茧子,难得和林仙儿同一阵线,颇不屑地嘲讽出声。

      “吱呀”一声,叶樱打开了院门,整了整袄子,从里面走出朗声道:“大过年的,封婶儿在我家门前表决心,也不怕沾上晦气?”

      封氏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磨叽了几句才离开。她看叶樱的眼神莫名有些怪异,她家主事儿的公公高玄莫不是老糊涂了,究竟是看上叶樱哪点好,竟然指望着叶樱这丫头进她家的门!封氏觉得,这样的儿媳妇不能要,她镇不住。

      叶樱也懒得理封氏,昨儿个除夕,黄溪县赵家那因中风而半身不遂的老爷子,偷偷叫宝贝孙儿喂了一个桂圆,谁知竟被噎住了,不消几息就咽了气,恁是没撑到新年。

      对此叶樱只想说,吃货须谨慎,且行且珍惜。

      因着过年有的哭丧夫也放假回了家团年,黄天师一时急着要人手,今儿一早就打发人来找她。原本做哭丧这活计就是一时生活拮据情势所迫,如今债也还了,过了年叶樱正打算去旧革新换个行当,可到底是黄天师请她去的,就权当是转行前最后一回哭丧,也算是还黄天师这些日子里带着她的人情。

      没曾想她正打算出门就听见封氏这么一句,登时有些无语。在这个时代十六岁嫁人是很正常,但她并没有囫囵吞枣将自己嫁出去的打算,再说了,她又不是砧板上的五花肉,可着人指指点点挑肥拣瘦?

      且说赵家也是黄溪县的富户,赵老爷喜吃肉食和甜食身形肥胖还患了消渴症,中风已有三年,眼瞅着就要撑不住了,一家人都等着老爷子寿终正寝,怎么着也是喜丧一件,结果大过年的出了这档子事,免不得要大办一场,冲一冲晦气。

      叶樱这段时间对哭丧一行颇有些研究,散哭一路更是信口就来,跟着黄天师就进了赵府,倒也不怯。

      赵家虽富,到底比不上许天平,排场小了不少,但因着是做珠宝玉器发家的,陪葬品却是不少,眼前都摆在供案上,只等着黄天师做法后放入棺材。除了赵老爷生前喜爱的花瓶首饰,还有一对儿极其显眼的白玉蝉,有对穿眼,约莫是佩带在胸前的佩蝉。

      一般来说,玉蝉都以放在口中为佳,取“含蝉”能精神不死,再生复活之意,可惜赵家老爷子喉咙里那颗干桂圆,现在也没取出来,按黄天师的说法是气门不通,只能改用佩蝉。

      叶樱眼皮一跳,还不待黄天师吩咐,就赶紧跪了下去,把头埋得低低的。

      从外面抬脚走进来的,可不是好久没见的许满仓,到了年关吃食更讲究,他倒是越发白胖精神。只见他身后跟着六姨娘,低垂着眉眼,眼睛微红,远不像当初许家死了老夫人时那般眉飞色舞。

      叶樱这才想起,六姨娘姓赵名月娥,是赵家的庶出姑娘。

      赵月娥之所以能在许家混得风生水起,除了肚皮争气生了许满仓之外,便是因为有着赵老爷做靠山,尽管中风不顶事了,那也是她爹啊!可如今这靠山没了,日后她在婆家难免受气,指不定正房柳氏要给她小鞋穿,赵月娥如何能不伤心。

      见赵月娥不哭老爹新丧,专哭自己凄凉,叶樱也就知道了个大概,只道人心隔肚皮,当真多的是弯弯绕。

      许满仓却是个心大的主,一群人哭得他头晕脑胀 ,他倒撇下自家哭得快晕厥的娘亲,自顾自的一通厮混玩耍,惹得人仰马翻,一群丫鬟婆子恨不得多个分身出来。

      赵月娥哭得响亮,叶樱倒是省了不力气,看着这一出生动滑稽的热闹场面,实在是有些不耐烦,只想快些收工走人。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黄天师做完了法事,哭丧的一行人正要下场,却听得有个赵家的家生仆人惊叫一声:“玉蝉不见了!”

      这陪葬品不见了便是一通好找,可恁是找遍了灵堂也没找到踪影,那家仆正要去报告自家主子,就被赵月娥黑着脸给截住了,真拿嫁出去的姑娘不当主子?现下可是她发威的好时候。

      “玉蝉好端端放着,还能自个儿飞走不成?”赵月娥扫了灵堂所有人一眼,又鄙夷道:“真不知是穷成什么样了,连这等东西也偷。”

      也只有他们赵家自家人和黄天师带来的人能靠近供案,她话里的意思,是有人顺走了玉蝉,而在供案底下跪着哭丧的叶樱几人,离得最近。

      黄天师老脸一红道:“瞧您说的,要真怀疑我的人,不若你让人搜身便是!”他这话说得好生忐忑,一来是不相信自己的人会手脚不干净,而来又真担心万一真有人见钱眼开,岂不是砸了他的招牌。

      说搜便搜,赵月娥带来的丫鬟婆子总算排上了用场。

      “没搜着……说不定是半路出去藏起来了呢!”为了开解自己的办事不利,一位丫鬟连忙道。

      “那又是谁上午离开过?”赵月娥皱着眉头打量着叶樱:“我记得你出去过。”

      “……”

      得了,赵月娥必然还记着叶樱先前帮柳氏唱那一段散哭,方才没找她麻烦,原来在这等着她呢,叶樱心中翻了个白眼,沉声道:“我没有偷。”

  •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感觉感情发展十分顺利,没办法,就是写不出来虐,这样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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