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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Ⅳ.
江之之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心里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却独独没有推开付子决。
然而下一秒却听到了付子决的笑声。
江之之猛地睁开眼，看到付子决伸出手指了指她的左脸颊，“你脸上沾上墨水了。”
江之之使劲地用衣袖擦了擦左脸，生气地瞪着付子决。
付子决脸上仍然带着笑意，绷都绷不住的那种。
江之之本来刚刚还有点感动，结果被付子决这么一弄，她眼里的那点小泪花全给憋回去了。
不过，这样其实更好。
很快，江之之在高中的第一次月考就来临了。
江之之不是那种特别计较成败的人，她初中当了三年万年第二，也不在乎高中继续当下去。但是因着和宁阙的赌约，她就偏偏要死磕到底。
W中有个规矩，考室座位按照名次安排。
所以你成绩好不好，看你考试时的走向就看得出来。古往今来，W中学子都笼罩在这个阴影下，人人诚惶诚恐，生怕别人看穿自己的家底，于是乎，W中“自强不息，勇攀高峰”的学风便慢慢培养起来了。
月考这天的早上，江之之按林宿的要求在教室门上贴上考室分布表。一贴上，一堆人瞬间拥了过来。
“哎，没想到江之之是W中中考第二名啊。”
“那可不，毕竟是宁阙亲自钦定的班长啊。”
“.……”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把江之之搞得很是难堪。
江之之不想再待在教室门口，便回到座位开始收拾考试用具。
宁阙也在收拾。
江之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宁阙说话，“宁阙，我看上去不像个第二名吗。”
宁阙将圆规装进笔袋，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在我面前倒是很像。”
江之之吃了个哑巴亏，心里暗暗地想，哼，还不知道最后谁第一第二呢。
奇怪的是，全年级足足有一千余人，江之之和宁阙却好像把这场月考当做了一场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竞争。
天光微凉，秋意正好。
在十几岁的这个年纪，他们当真都配得上“有恃无恐”这个成语。
江之之和宁阙准备出发去一班，也就是第一考室时，也陆陆续续地有八考室的同学来八班的教室了。
“江之之!”一声亲热的招呼声在江之之耳边响起。
江之之见来人是顾采笑，十分诧异。她和顾采笑明明只打过一次照面，怎么搞得好像两个人关系很好似的。
顾采笑今天好像化了妆，皮肤白得发光，嘴唇一抹淡淡地嫣红，衬得整个人多了几分生气。她毫不顾忌地挽住江之之的手，江之之随即看到顾采笑手上被涂得亮晶晶的指甲。
宁阙挑了挑眉，“顾采笑”
顾采笑见对面的男生主动叫出自己的名字，显得有点春风得意。
江之之立刻石化，她压根没想到宁阙和顾采笑会认识，也完全不知道他俩是怎么认识的。
不过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只是表面热络非常，有的人相识十年最终也走向陌路，还有的人即使千八百年没有联系，再见面时也还是可以感到亲切。
十五岁的江之之，参不透人情世故这难题。人际关系太复杂了，江之之宁愿一辈子都这么潇洒自在地过。
想到这儿，江之之留下一句“我去考试了哦”，便脱出被顾采笑挽着的手，走出了教室。
宁阙中考第一，江之之中考第二，他们的座位一前一后。
考语文的时候，江之之看到宁阙的后脑勺有一撮乱发，竟鬼使神差地用笔抚了抚。等江之之回过神来之后，想的是，幸好宁阙没发现，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嘲笑她。
从第一科的语文到最后一科的英语，两天的月考很快就过去了。江之之觉得所谓月考的神奇之处也就在这儿。
刚考试完的那个晚上，很多人都在对答案，基本都是各科的选择题。
满教室的“DCBDD……ACCBD”，吵得江之之心烦。
江之之翻出课桌里的一本旧杂志开始看起来，旁边的宁阙也在摸鱼。
江之之不喜欢对答案，她觉得考完之后就应该好好放松一下，老是揪着不能改变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
月考过后刚好有个周末，江之之在周五的下午就开始计划这个周末应该怎么过了。
周五快放学的时候，林宿走进教室说“同学们，月考结束了，这个周末大家可以放松一下啦。”
全班一阵欢呼。
“下周有个国庆的晚会，我们班不出节目，但是还是得遵循安排出个板报。江之之，你作为班长，这个周末可能要辛苦一下了。”林宿有些为难地说。
好不容易结束了江之之作战计划，结果又被安排了这么一档子事，江之之突然有些梗塞。
林宿见江之之表情有些扭曲，便又补了一句，“那个，之之啊，你一个人可能有点应付不过来。这样吧，我听说宁阙学过画画，你就跟宁阙一起负责板报吧。”
江之之愣了好半天，终于憋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周末一大早，江之之还在睡梦中，结果被一阵铃声吵醒。
她披了个外套去接电话，结果又听到了付子决的声音。
“之之啊，今天是周六哎，我们要不要出去玩啊。”
“玩个屁玩，我得去学校办板报，你不准跟来。”
“哦……好吧。”付子决显然有些沮丧。
“好了，不说了啊，我再去睡会儿回笼觉，困死了。”江之之打了个哈欠，便挂了电话。
江之之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想起她和宁阙约好的中午十二点半见面，便赶忙穿衣服准备出门。
之之妈嘀嘀咕咕地说“你这孩子，大中午的不吃饭跑哪儿去呢”
江之之在门口边穿鞋边说“去学校，我快来不及了，走了啊!”
说罢便急匆匆地走了。
江之之到教室的时候发现宁阙已经开始画板报了。
她靠着教室门静静地看着宁阙，宁阙站在教室后的黑板前拿着粉笔认认真真地画画，他那专注的神情和平时的冷漠有很大的差别。
《月亮和六便士》里，查尔斯说“我必须画画，就像溺水的人必须挣扎。”
江之之觉得这样的宁阙有一点点特别。
“你还要站在那儿看多久”宁阙淡淡开口。
江之之缓过神来，赶忙跑过去。
“要我做什么”江之之问。
“你随便写点东西在左边吧，只要是有关祖国的。”宁阙继续画画，没有看江之之。
“哦，好。”江之之马上去搬了个板凳，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
江之之拿着粉笔在黑板上一笔一画地写“我和我亲爱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
写着写着江之之又偏过头悄悄看宁阙，宁阙在画中国地图，从上到下，已经画到长江中下游平原了。
画的确实很好。江之之心里正这么想着，突然脚一滑，身子一偏。
“完蛋。”江之之闭上眼咒骂。
可下一秒却跌入宁阙的怀中。
宁阙有点慌乱地松开江之之，江之之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继续站上板凳写字，完全没注意宁阙适才的慌乱。
而此刻的教室门外，有人却看到了一切的小细节。那人顿了顿，攥紧了拳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