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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疑心 ...

  •   郑玉质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疲软,眼皮上似坠了什么,只稍稍睁开就疼。暗叹昨天里劳心又劳力左是吃不消,迷迷糊糊叫了声云竹进来,叮嘱今日不见客。

      云竹看到郑玉质眼皮肿成那样吓了一跳。“公子怎么成了这样?”云竹放下手里的水盆,慌忙为他找消肿的药了。

      “许是被虫子蛰了吧。”郑玉质趴在床上不起身,懒懒散散地就是不想动。“热水敷敷就好了。别用药,眼睛疼。”

      云竹只好拿了块柔软的棉布来,轻轻的敷。靠近床边好生看了看那双眼睛,欲言又止。

      “公子如何奴婢本不该问,只是身子是自己的,可莫要这么糟蹋了。”云竹软着声儿劝慰道。

      公子不愿跟她说,她又哪里会不知道?这分明是哭肿的。暗想昨天里怕是又受了什么屈辱。

      自家的公子定然是苦的。在这府里处处被世子压一头,竟是连着眼睛都哭成了这样。

      “嗯。”郑玉质漫不经心地答一声,看了云竹含泪涟涟心疼他的样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近日里可千万别让人来我院里知道吗?”若是被人看到了自己这副样子,他怕有人背后里说他们兄弟阋墙。

      “是。”云竹犹豫地看了眼郑玉质。倒也没说什么。

      绞了帕子给郑玉质净脸。忽然想起来上次世子来自己拦住他,公子生气的事情。忙不迭地问道。“若是世子来了,奴婢该怎么拦?”

      “哥哥又不是外人。他若是来,就直接让他来这儿找我。”郑玉质歪在床上,从床头拿了本书聊聊翻着。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若是被世子登堂入室会有多不雅。

      心想自家公子喜静。这院子除了世子来,也就只有施姨娘来闹了。

      公子这是防着施姨娘呢。

      “是。”云竹撇撇嘴。看了眼悠悠哉哉的公子。觉得自家公子自打生病痊愈了后,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

      往日里便是再嫌弃施姨娘,也生怕她大吵大闹,让自己落个不孝的名声。

      如今倒是不惧了。

      不惧了也好。云竹也不喜欢施姨娘。每次一来,那次不是挑着捡着拿公子好些东西回去?嘴里还说不出好话来,天天把公子不是嫡子没人家尊贵挂在嘴边。也不想想,公子不是嫡子,还不是因为她拿不出手?否则,夫人去了那么多年,她是院子里唯一一个有子的姨娘,指不定但凡她争气点,老爷就把她扶正了。

      云竹想的施姨娘有些烦。幽幽叹了口气。心想还是世子好。连对她和和气气的。

      公子现在想开了,自己也得对世子恭敬才是。以后再来居安院,可不能再拦着了。

      却不曾想,郑亭渊下午的时候还真就来了。还是带着一股子匆忙的味道。

      “兄长这是?”郑玉质正斜倚榻上看书。只觉得一道暗影挡了光线。抬头一看。郑亭渊正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敬之说,你昨晚上那么晚才出来是被他骗去了春风楼的深院里?”

      他那榻靠着窗,郑亭渊连门都没进,只站在窗口紧紧盯着郑玉质。

      “可是出了什么事?”郑玉质心里咯噔一声。放了书卷。收了脸上的笑。

      昨晚上的事情有蹊跷他是知道的。自己运气好捡了条命,没走到那条黄泉路的尽头去。

      可到底是谁设了局,又是想干什么,他却是来不及细想。左不过不干他的事吧。

      想杀他的人。也不过是利用了白敬之摆的那条又黑又长的路。

      倒是不知道谁救了他。那个把密不透风的布换成轻纱的人。也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顺了手。

      “你的眼睛。”郑亭渊等郑玉质抬起头来才看到郑玉质原本的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又红又肿。略地一怔,哑着声音道。

      “没。昨晚上不知被什么蛰了。”郑玉质下意识地慌忙拿书盖了盖。待到回了神来才觉得傻。

      这不是欲盖弥彰?哥哥又不是没看到。只得讪讪地收了手。

      “昨晚上发生了什么?”郑亭渊神情不改。抿着嘴,就泠泠地站在窗边。

      “昨晚上。”郑玉质扶了扶额,有些心累,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说来有些话长。兄长不若进来,我好好跟你说。”

      郑亭渊却不动。眼眸深深看着郑玉质。等郑玉质抬头淡然抬头看他的时候才说了句。“也好。”

      “若要问我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就得先替我问问,白小侯爷昨夜里想干什么了。”郑玉质静静道。顺手给郑亭渊倒了杯香茶。“或者说,兄长你们想干什么。”

      “那么长一条密不透风的廊芜该是花了不少银子吧。”郑玉质越发地觉得那位白小侯爷也太不着调了。更可怕的是,那位不着调的白小侯爷是跟着自家兄长混的。

      若不是他知道临海侯的世子和大哥交情匪浅,他昨晚上就,闹得沸反盈天了。

      差点丢一条命不是小事。郑玉质还没吃过这样的哑巴亏。

      “这事怪我。”郑亭渊皱眉迟疑道。“敬之他,玩闹惯了,没个轻重的。”

      “只是玩闹?”郑玉质笑看他。眨了眨眼睛,又摇了摇头。他相信郑亭渊。

      郑亭渊直说是玩闹,那白敬之就该是玩闹。

      “那我就确定,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了。”郑玉质望着郑亭渊笃定道。“他们在借刀杀人。”

      若是昨晚上他真的跟着那小厮再往里走了。怕是,真的必死无疑。

      “你如何知道的?”郑亭渊握紧茶杯,眼神一眯。森然说道。

      “因为他们想杀的人是我。”郑玉质抬眼看他,清凌凌的眼,冷静的不可思议。简短的几个字,就那么轻飘飘地从薄唇里吐出来,连眼睛都不眨。冷静的连郑玉质自己都害怕。

      却不知为何,明明昨晚上惊惧难安,现在说来却不怎么害怕了。

      “你仔细说。到底怎么回事”郑亭渊忽然高声道。急喘了一声。

      郑亭渊听了反倒是比郑玉质更紧张。

      昨日里的计划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今天出了事白敬之吓得脸色唰白跑来告诉他昨晚上他把玉质卷了进去。

      他本以为玉质昨晚上安然无恙,怕是受了惊吓。却没想到,玉质是死里逃生?昨日里那里边的凶险,怕只有他得知。

      若不然今天早晨白敬之告诉他玉质昨晚上被他引去的时候,他也不会神色匆匆回来问一句。

      “他们换了引我出去的小厮。想把我带进去。”郑玉质深吸口气。幽幽道。“这其中的猫腻,我想哥哥比我知道吧。那里边是什么。白小侯爷为何要引我去。又是谁想顺手杀了我。还有,兄长想干什么。”

      郑玉质低下头去,白玉般的手指不安地抠着衣服上缀的银线。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他的声音音色清冷,声音和他人一样偏软细弱,没什么气势。可这一连串的问题,让郑亭渊喘不过气来。

      玉质是个聪明的。聪明得超脱了他的想象。

      “这些事情你别问。”郑亭渊忽然捏紧了拳头。霍地站了起来,急促地喊了一声。

      “好。我不问。”郑玉质深吸口气。乖乖道。果然就不再说话了。

      郑亭渊这才发觉自己反应过激了。揉了揉额角,尽量放松自己的心态。

      “这件事情,白小侯爷犯了错,我过几日让他来给你赔罪。”说着撩了衣摆就往门外走。他还有烂摊子要去收拾。

      “我省得。”郑玉质点点头。赔罪不赔罪的郑玉质倒是不在意。那日晚上白敬之蠢兮兮的一些话,郑玉质哪里不知道那小侯爷是在给郑亭渊出气?

      左不过是以前的自己做的让人心寒。

      “这几日。你,别乱跑。”郑亭渊跨出门的时候想了想,迟疑道。他本来都已经替他打点好了。替他找了礼部尚书余贺。若是得了余贺的青睐,日后进了官场怎么着也比普通的白手起家的好太多。

      可现在是多事之秋。怕是得等等。

      郑亭渊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告诉他。告诉他,怕他现在就去,惹了麻烦。不告诉他,又怕他以为自己不管他。

      想了想,还是算了。

      若是再像昨晚上那样碰到不着调的。郑亭渊怕自己吃不消。

      “兄长放心。桂花快落了。我还寻思着待在院子里,赶着日子再酿几坛桂花酒。”这是在告诉他。自己不仅不乱跑。连院子都不会出。

      “那,可要送些给兄长。”郑亭渊转头深深看了眼郑玉质。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微微一颔首。

      不得不说,郑玉质乖巧的时候,能满意到人心坎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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