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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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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劫
1960年6月29日,阴历六月初六,,东北一个普通家庭,一个女孩出生了。
这个女孩躲开了知青下乡,却赶上了最灰暗的那十年。
幸好,她最后还是读上了书。
不得不说,她有着学霸的天赋,学什么都很快。
长着一米七多的大个儿,身材高挑,在学校篮球队打篮球。她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穿的衣服都是在当时最新潮,学校里的女生都喜欢模仿她的打扮。
女孩毕业了,三年后女孩的弟弟们上学了,学校里的话题还是离不了女孩,弟弟们在学校里也受到了老师们的颇多照顾。
1980年国家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次考试,女孩参加了,成绩出来了,分够了,女孩却没有等来属于她的通知书。
名额被别人顶了,女孩的家庭只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家庭,千千万万个闯关东家庭之一,根都没扎稳,无处可诉。
后来,女孩的爸爸替女孩找到一份工作,扫大院。
从小处处都那么优秀的女孩受不了这种落差,几年后疯了。年仅25周岁。
得病之后,女孩的世界除了时不时耳朵里传来嗡嗡声,就是隐隐约约看不清的人影。
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病的很严重,于是,就把这个仍在豆蔻年华的女孩送进了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什么样子好多恐怖电影小说都叙述过,没那么恐怖,不过也确确实实对病人会有一些限制性以及伤害性,比如精神病治疗的药会损害内脏器官,病人发病严重到伤害他人时用镇静剂。
不发病或者在发呆的时候,女孩会静静看着用一根根铁栏杆封闭起的窗户外,会想起自己是曾经那么热爱生活的一个人。
终于女孩的病被治好了,应该说是控制住了,嗯,需要长期服药才能保持清醒。
女孩的弟弟们相继成家,她先有了侄女,又有了侄子,她也该有个家了。
女孩结婚了,丈夫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挖煤工人,木纳,没有主见,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丈夫知道他的妻子与人不同,女孩也从此做起了贤妻良母。变成了女人。
女人除了照顾丈夫,还要侍奉婆婆。
下岗失业的年代,能吃上鱼和肉是很让人幸福的事情。
婆婆的餐桌永远有荤有素,丈夫每天带饭上工,饭盒里除了素菜,更多的是大鱼大肉,而女人,一日三餐只有粗面稀饭和咸菜。
婆婆腿脚不好,一天超过23小时卧床,女人端茶倒水洗脚擦身端屎端尿,任劳任怨,没有抱怨过。
丈夫也是懒,下工回家后就只是吃饭睡觉,女人从来没有说过丈夫一句,而是默默收拾好这个家。
有一天,女人发现亲戚好久没来了,欣喜地发现,她要做妈妈了。
害喜想吃鱼,婆婆却不让用家里的锅做,因为觉得有味道。看望妹妹的姐姐知道了,跟她们的妈妈说了之后,买了一整套的锅碗瓢盆,专给女人做饭。
终于生了,母女平安,宝宝的爸爸还是很开心的,奶奶却没有开心的表情,可能因为是个女孩吧,不能传宗接代。
坐月子的时候在娘家,宝宝过了白日,女人又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因为怀孕以及哺乳期为了不伤害宝宝停止了吃药,精神病又复发了,甚至更严重。宝宝被接回了奶奶家。
女人这次治疗之后出院,宝宝已经周岁都过了好久了。
回去敲门,婆婆不给开,给了她一份材料-《离婚协议书》
宝宝被判给了爸爸,因为妈妈没能力抚养。
就这样过了好几年,每个星期弟弟都会开车接宝宝上姥姥家,只有弟弟去,婆婆才会开门。
每个礼拜探视宝宝的时候是女人最幸福的时候,会买上一大包好吃的,因为宝宝到了5岁,但是没有人教过,不会叫人,见到女人也不会喊妈妈,像枯草一样营养不良。
丈夫还是惦记着女人,经常跑到女人打工的地方说,别找别人,别跟别人结婚,等我说服我妈,我们复婚。
女人的姐姐知道了,跟女人的丈夫谈了一回,女人跟丈夫回家了,复婚了。
没多久,二次离婚,因为宝宝的二大爷大姑奶奶都觉得女人的病会拖累他们,连着宝宝,一起被赶出了家门。这次,法院判决宝宝的抚养权归了女人。
女人带着宝宝回了娘家,娘家的所有人都觉得女人总算脱离苦海了。
宝宝由外婆抚养,肉眼可见的总算张了肉,也有了社交行为,开始上学,考上了高中,大学,现在大学也快毕业了。
女人也在姐姐弟弟的照顾下,度过了安心的几十年。现在也退休了。
女人这时候也变成了历经沧桑的阿姨。
故事还在发展,谁都没有权利预测别人的未来。
只想写下女人的经历,每次听说都心疼的想掉眼泪。
我仅有的记忆里,是在很小的时候跟随大人从医院接她回家。
那时候她的笑容还没有消逝对未来的希望。
妈妈给我看过女人年轻的照片,那么耀眼的少女穿着裙子在太阳下开心的笑。
这个女人,是我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