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女的古代男生赢家生活》风存东

39、追踪四（捉虫）

　　十五家祭过后，一家人便往鄞州去。刘林做主包了一条客船，还雇了张大虫和他的几个兄弟同行。孰料，临行，还来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你们跟来作甚？”梅知彦这个不靠谱的，净裹乱。张大虫把人叫到一边。

　　“我们来帮忙的。”

　　张大虫道:“你怎么又和他在一起了？我不是说过了，你……”他神情不好，责怪的看着眼前身穿青色男装的少年。

　　“您放心，我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秀丽的少年抿唇回答，她移开目光，盯着地面倔强地道:“我要跟着你们一起到鄞州去。您别想撇开我。”

　　张大虫看着少年的头顶，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想说，我不会扔下你的，又不知怎么开口，这女孩儿长大了，怎么会这么多心思呢？

　　“我不要刘家的工钱，我会跟他们说，我自费。我还能帮忙做事。”不是说他家心善吗？我自己出钱还干活，好人总不会拒绝搭船吧。青衣少年心想。

　　“那也不合适”

　　“毛毛虫，你快点，说完了没？要开船了。”梅知彦欢快的声音传来。他另辟蹊径，先说了和张大虫是相识的朋友，和刘林相谈甚欢，又表示自己也要到鄞州，此时已经说好了跟着刘家一路蹭船。

　　既催行了，张大虫便道“你过来”。原本便是瞒着她走的，本想着等走了木已成舟便无事了。然而四郎既然跟来了，依她的脾性，就算这次不让她跟着，她也会另找船往鄞州，到时还是他头痛。

　　“便让他跟着一起吧，也给他算一份工。少年郎总该出门闯闯的，何况他也是一片好意。”刘林听张大虫连连道歉说不要工钱了，没同意。

　　行了两日，梅知彦是个洒脱倜傥的性子，耐不住多久便活跃起来。邀了耿冲在甲板上比武。

　　“呼——喝——”耿冲学的是走镖的硬功，一招一式带着男子汉的干练，动作喊声间都是千钧之力。

　　梅知彦却是身形灵巧，错过他的铁拳，飘逸闪身退去，配上他俊逸的脸孔，姿态潇洒极了，非常吸睛。若是有十来岁的少女在这里，一颗芳心定会就此遗落了。

　　但甲板上观看的几人也很是捧场。曲高热血上头，抛掉刚端着没几日的老爷态，大声喝彩:“好！干的漂亮！耿大哥再来一拳——梅大哥快闪——”也不知他到底是在为谁加油。

　　平日冷静自持的仓蚕看着梅知彦眼光中也是异彩连连，跟着两人翻转的身体转动脑袋。

　　刘毅一则年纪老大性子稳重；二则前世看过许多功夫电影电视，眼界开阔；三则这几年常常看到耿冲练武。对他来说，梅知彦的功夫是挺好看，但还不到失态的程度。

　　一场较量下来，两个人开启了男人不打不相识的奇怪友谊，互相捶胸搭背，彼此称兄道弟。先前耿冲待梅知彦还是很客气的呢。

　　刘林没有在这头，他在船尾钓鱼，花氏陪着他，已经钓了半篓草鱼，这江里草鱼最多。

　　“阿爹，可有鲈鱼上钩？”刘毅踱步到父母身边。

　　秋风起兮佳景时，吴江水兮鲈鱼肥。西晋文学家张翰，性格放纵不拘，当时王室争权，张翰托言见秋风起而思吴中“莼菜羹”、“鲈鱼脍”，弃官还乡，不久齐王战败，人们都称赞张翰见微知著。从此，莼鲈之思争相传颂，鲈鱼名声大噪。

　　刘毅识书以来，通读史书，发现这异世时空乃是从唐之后开始改变，之前的史载都是相同。唐宋元明清，唐后本是有一段五代十国的乱世，然而都被齐家推翻了，取代几十年后的赵宋直接建立了齐宋王朝。虽然时间和人物不对，但国号居然还是宋，也可谓是历史的自动修正应对了。

　　“正等着呢！”花氏塞了一杯热茶在儿子手里。

　　“阿娘，我想……”

　　船头甲板上，四郎望着船尾刘家三口的幸福样子，不自觉放慢手里拉网的动作。

　　张大虫看不过眼，道“别看了，看也是白看。谁叫你命不好，算命瞎子早说了你注定无亲缘。”

　　四郎收回视线，气鼓鼓道“谁不晓得他是胡说八道，你不就是我的亲人吗？”她拒绝再谈此类话题，丢下手中的渔网往甲板中央与曲高他们耍去了。

　　六日后到达省城，距离刘林乡试也是没多少时间了。众人分头行事，用最短的时间在榕树巷租赁了房屋搬进去。刘家祖辈居住在村里，省城距乌镇太远，来乡试的次数也少，便没有在鄞州买宅子。

　　“前次考试我便是与朋友们一起租赁榕树巷的宅子。只不是这座，是巷尾那座。那里最是安静。”刘林对花氏道。他此时心中的感情复杂难言，既期待又酸涩，还有些忐忑。这次乡试姚菱他们四人怕是不会回来鄞州秋试了，在京城寄籍考试更方便。

　　花氏与丈夫心有灵犀，又怎会不知他心思？便对他道“郎君定会与他们再会京城的。”

　　自此，刘林便在剩余时间为乡试全力以赴复习攻读。其他人出门都不打他书房经过，宁肯另外绕路多走。平日只要在调查讨论事情，也都是尽量压低声音，以免打扰他。

　　八月初二，张大虫几个到了城外调查。花氏送刘林往贡院去，第一次见识了人流如织的考生。“还说我们大宋缺读书人，你看看，这人多的都走不动道了！”

　　刘毅、耿冲、曲高、仓蚕四人都拨浪鼓似的附和她的话。实在太挤啦！比州试县试挤的多了。

　　夜深考生进场之后，几人方才乘马车回来。还未进门，远远地便看见福伯在门外徘徊。

　　“小爷，家里来信了。”昏暗的灯光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他语气低沉，语调很是不好。曲高跟着刘林学习，是写信回去说了的。曲老爷先前回信也是一片赞成。难不成……

　　曲高跟着刘林这段日子，也是被带得成熟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絮聒浮躁。“福伯，你慢慢说，我听着。”

　　“小爷，报信的人就在厅里。他到了杭城又紧赶着马不停蹄地到鄞州，这会儿正在侯着呢。他说……他说……”福伯是曲家的老人，这会儿心里难受着，张嘴想说，又说不出口那噩耗，只能用手指着厅里。

　　众人心里都咯噔起来，停了打呵欠的手，揉揉苦涩的双眼，强压睡意，在一片莫名诡异凝重的气氛中走进花厅。

　　“可是曲老爷？”那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的快脚听见声响，站起身朝第一个进来的曲高道。

　　曲高道:“我便是你要寻的人。你说我家中来信，可有我父亲的亲笔手书与我？”

　　那人从怀中摸出一封书函递到曲高手里，道:“县衙差人报喜，曲太爷知道曲老爷中式后，非常高兴，宴客三日。后来却不知为何，突发恶疾，一病不起。老夫人特着小人送信与老爷，请老爷尽快回家与老太爷侍疾。”

　　曲高中了秀才后称呼便自动上升一级成为秀才老爷了，而原先的曲老爷自然便是老太爷了。

　　刘毅一直留心着福伯言谈举止间表露的坏消息，这时果然验证了他的猜测。刚才他便想着曲家可能是与曲高亲近之人重病或是出意外了，否则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来通知曲高。而根据他之前到曲家做客所观察得到的结果来说，曲家也就曲老爷身形肥大，容易发病。

　　肥胖之人，用现代的话来说，容易三高，即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

　　曲老爷可能是喜悦太甚，情绪波动过大，神经处于兴奋状态，导致心率加快，周围血管收缩，血管阻力增加，血压上升。血压一直保持在高水平，不能得到控制，累伤心肾，因而引起卒中，有性命之虞。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高血脂。高脂血症本身毫无感觉，只是由于长期血脂过高，大量脂质沉积在血管内皮细胞上，最终才引起血管硬化，发生冠心病或脑中风。

　　也不知曲老爷是哪种病发？没有见到真人的情况下这些都只是刘毅的猜测。

　　“我马上就回去。你便留在这里好好休息，待身体恢复了再上路吧。”曲高边听边看，十行俱下，顺手把信函揣入袖子，吩咐道。

　　他转身对花氏施礼道:“请伯母见谅，侄子是不能等候伯父出场了。我要连夜赶回灵县去了。”众人待他抬头再看，他的双目已是红彤彤的了。

　　花氏柔声道:“你不必多礼。为人子者首当为父母尽孝。你伯父也不会怪你失礼的。你回去了，还要为我们带去大伙对你父亲的问候与祝福呢！”

　　曲高勉力一笑，又道:“耿大哥、大郎，后面的事我也不能再尽我的一份心力，只有拜托你们努力勉之了。”

　　把杂事仔细交代清楚，他才回房去收拾包袱。

　　东方将白，婵娟仍在天空高挂，曲高带着福伯关上后门，要趁夜赶路。

　　“三郎，你就这么悄悄走吗？”

　　福伯望向声音来源处，刘毅背着个大包袱站在墙角，花氏、耿冲也都在，仓蚕这个机灵鬼更是不用说了。

　　“你们——我——”

　　“你什么你？走吧，我们该上路了。”刘毅上前轻松道。

　　花氏送过手里的小包袱塞在福伯手中道:“时间紧急，我也来不及多做，只烙了些饼包在里面，你们路上记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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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今天居然码了三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