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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作废的婚约(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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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龙寺虽在京城郊外,但前来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仍是络绎不绝。小葵点好香递给顾诗音,她虔诚地跪地叩首,祈祷菩萨保佑父亲无病无灾,仕途顺利。
旁边跪着的夫人起身离开,顾诗音也起身跟着她出去。一个男子低着头迎面蹭到夫人身上。
“表妹,你还想去哪儿,我们……”
“你没长眼睛吗!若是夫人有任何闪失,恐怕你几条命都赔不起!”夫人身边的丫鬟生气地指责道。
“夫人,对不起对不起……”
“绿箩,何必动怒,我们走吧。”
“站住!”顾诗音大声喝道。男子低头俯首,神色慌乱,“噗通”跪下,“夫人赎罪!小姐恕罪!你们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吧!”
“有劳姑娘费心,我并无大碍,放他走吧!”
“夫人,您好心饶他,可他却不值得您如此待他!”
“姑娘,你何出此言?”
“难道夫人没发现少了什么物品吗?”
“没有啊!”
“你,过来吧你!那些个玉佩……是您的吗?”顾诗音一把把他揪过来,从他的袖子里掏出来玉佩,举在他的面前,因为羞愧和围观的众人,他红着脸紧低着头。
“夫人,这不是您生辰的时候少爷送你的玉佩吗?”
“怎么会在你手里?”
“夫人,这还用说嘛,他刚刚不小心撞你分明就是为了偷东西!”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我也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你年纪轻轻,不谋份差事却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还说自己走投无路!送你去见官!”顾诗音愤愤不平地反驳他。
“夫人,小姐,小的再也不敢了!我娘重病卧床,我没钱给她请大夫……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看着她……”
“好了好了!别哭了,一个大男人,这又跪又哭的!你起来,这些钱你拿去给你娘看病吧!要是不够就去顾府找我,以后可不能再偷东西了!”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小的日后赴汤蹈火一定报答小姐的大恩大德!”
“好了好了,别啰嗦了,你赶快去给你娘请大夫吧!”
“姑娘宅心仁厚,日后必有福报!”
“承夫人吉言!”
“表妹,我们走吧!”
“嗯。夫人,就此别过!”
“嗯。今日多谢姑娘了!”
“夫人客气了……”
“哎,你看,那里有算命的,我们过去看看!”顾诗音兴趣盎然,尽管她知道都是些不靠谱的玩意,仍然好奇得想去试试手气。
“姑娘,我看你满面红光,可是来算姻缘的?”
“我……”
“大师,这是我儿子的生辰八字,你帮我算一下他的姻缘如何……”
“夫人,这么巧……”
“哎,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姑娘,既然你们认识,那把的生辰八字也一起给我吧,我一起给你们看看……”
“哦……”
“先生,怎么样……算出来了吗?”
“夫人,姑娘,我看你们也不必算了……”
“怎么了……”
“我看您儿子的生辰八字刚好和这位姑娘的非常相配……”
“是吗……姑娘,您府上哪里啊?”
“夫……夫人……这种话不足为信……我看我还是别算了吧……”
“哎……姑娘,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
“夫……夫人,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哎……姑娘,你先别急着走啊……”她回头一看,顾诗音已经溜得老远了,连声也渐渐被人群淹没。“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
“对了夫人,您若想找她倒也不难,刚刚她不是说了吗,若是银两不够让那人去顾府找她……”
“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
顾诗音从寺庙跑出来,宋思靖和小葵从后面追上来。
“你至于嘛,兴许人家只是说说而已……”
“那万一人家是说真的,不得跟着我到家里去……”
“好啦,我看我们也该回去咯!”
“哎,这么快就要回去了……我还没玩够呢……”
“是啊,小姐,我们该回去了,老爷说过今天会提早回府的……”
“好吧。那么回去吧……”顾诗音一脸无奈地望望热闹的四周,恋恋不舍。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顾诗音快要把所有事情都抛到脑后的时候,小葵又递给她一封信。
“这是哪儿来的?”
“门口的侍卫刚刚交给我的,说是送信的人让转交给你。”
“难道又是杨铭瀚?”顾诗音自言自语道,她有些期待,有些紧张。也许他又是约她出去玩也说不定呢。
小葵看到顾诗音的脸色变得很捉摸不定,好像意外,又是懊恼,又是失望。
“小姐,你怎么啦!”
“没有,他邀请我去他府上……可是……”
“可是什么……他这是想带你见他的父母,小姐,你应该高兴才对,这说明啊,杨公子对你是认真的!”
“是吗……可是……我有些害怕……”
“好啦,小姐,你就别疑神疑鬼啦!”
“好吧,那咱们就去一趟杨府吧!你帮我准备一份礼物,万一真见了他爹娘,我也不至于失礼。”
“看来小姐很重视他爹娘对你的看法呢!呵呵……”
“那是自然……我可不能给我爹丢脸……”
“是嘛……我怎么觉得是你在意杨公子呢!”
“你这个死丫头,再敢胡说,当心我把你调到杂役房天天干活!”
“小姐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小葵撒娇似的撅着嘴巴,“我还是出去准备礼物吧!”
顾诗音独自在房里,想象着明天见到杨铭瀚又是怎样一番情景。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温暖而美好。绕梁的雏燕将她从梦中唤醒,她走下床,闻到室内百合花的芬芳,沁人心脾。看来,今天,真是个美好的一天。
杨铭瀚,你此刻在干什么呢?
顾诗音用完早膳便和小葵出门了。他们穿过热闹的大街,远远看见宁静的杨府,门口有个老者在打扫庭院。
“伯伯您好!”
“请问姑娘有何事?”
“杨铭瀚……他可在府中……”
“您是……”
“我昨日收到一封信,今日特地来拜访杨……”
“哦,我明白了,姑娘您请随我进来!”
“多谢伯伯!”
正红朱漆大门上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将军府”三个字,宽阔敞亮的前院两旁是大片大片的草坪,嫩绿的芽儿才露出半个头。成排的樱花树鲜艳夺目,蝴蝶翩跹,鸟雀繁忙,阳光中散发着淡淡的红花绿草的清香。鸟鸣声不绝于耳,在朱红色的长廊里穿插嬉戏。檀香木上刻着的凤凰振翅欲飞,与朱红色的柱子上雕刻的青龙遥遥相望,几层台阶上去,凉亭里摆着精致的水果茶歇,丫鬟正在给夫人沏茶。
“夫人,顾小姐到了……”
“好,下去吧……”
“老奴告退。”
“你……”顾诗音张大了嘴巴看着她,似乎难以置信。“你怎么在这?不对,听他叫你夫人,难道你……你是杨夫人?”
“没错。”
“那……那信也是你派人送给我的?”
“没错。”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杨夫人一脸慈爱的看着她,让她有些意外,有些惊喜,那么这样说来,她就是杨铭瀚的母亲。真巧。真好。
“哦,哦,没什么!杨夫人,这是我带给您的礼物,希望您喜欢!”
“你这孩子真是懂事!上次在庙里遇见你,我就觉得你这孩子不错……别站着了,来坐吧!绿箩,看茶!”
“杨夫人,我只知道大将军是两朝元老,骁勇善战,精忠报国,却没想到将军夫人这么年轻漂亮……”
“你啊,净会逗我开心,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啦!来,尝尝我们杨府的点心,看看合不合胃口!”
“姑娘真是好福气,我们夫人早上亲手做的,说是等您来了刚好可以吃……”
“怎么了……”
“夫人,我从小就没有娘亲疼爱,若是我娘还在的话,大概也会像您一样亲手给我做好吃的……”顾诗音感动的不知所措,眼角有些湿润,她像娘亲一样给了她久违的温暖。
“铭瀚哥哥,你要去哪里啊,等等我嘛!”
“我都跟你说了,今日我有事要出去,我改日再去找你……”
“你有什么事可以带我一起去嘛!”
“我跟你说了不要再跟着我啦!”
顾诗音被这熟悉的声音吸引住了,她转过头看去,是杨铭瀚,但是随即她也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抓他的胳膊,很是亲密。她精致的脸庞笑起来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头上的流苏头饰随着她摇晃着杨铭瀚而轻轻晃动。深黄色的鲛绡衣袍绣着银线蝴蝶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杨铭瀚望向顾诗音,看到她的那瞬间兴奋地朝着她奔过来,却突然意识到胳膊上还挂着手臂。他尴尬的睁开她,向顾诗音走过来。
“铭瀚哥哥……”
“娘……诗音,你们……你们怎么会认识……”
“铭瀚,这么说你与顾小姐相识……”
“岂止是相识,我们……”
“杨夫人,我与杨少爷曾有一面之缘,谈不上相识……今日贵府既有客人,诗音改日再来打扰!我先告辞!”
“哎……”杨铭瀚话还没说出口,顾诗音已经逃跑似的走开,杨夫人一度尴尬,她不知道该留她还是任由她离开。
“诗音,等等我!”
“哎,铭瀚哥哥!”
杨铭瀚追着顾诗音跑出来,顾诗音赌气似的大步流星。他快跑双手张开拦在顾诗音前面,不让她再走半步。
“杨公子请让开!”
“我不让!”
“那我换条路总可以了吧!”顾诗音转头就跑。杨铭瀚没辙,只有乖乖跟在身后。他看到她怒气冲冲的样子,突然心花怒放,一把拽起顾诗音的胳膊,“跟我来!”
“小葵姑娘,你家小姐交给我,我定会将她毫发无损地送回顾府!”
他们骑马跑到郊外,正是他们上次游玩的河边。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诗音……”
“杨公子,我们到现在为止也只是见过几面而已,我跟你没那么熟吧!”
“诗音,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
“我怎么敢生杨公子的气。况且,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你刚刚见到的那个姑娘,她是柴郡主……她……”
“很好啊,你们很配……”
“诗音,你听我说,我只当她是妹妹,我今天本来准备出府去找你的……”
“你与她什么关系干嘛告诉我,跟我有关系吗!”
“你……你都吃醋了,还说跟你没关系!”
“谁吃醋了!真不要脸!”
“诗音,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不喜欢我吗!”
“我……我不喜欢你!”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你真是无聊!我要回去了!”
“你就承认了吧!你的心里,也是有我的,对不对!”
“我……”顾诗音的心里乱极了,她是气,气他一边说喜欢她要娶她一边又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她的心跳的厉害,明明有一肚子脾气想要发出来,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话还没说出口,嘴巴突然被他迎上来的唇堵的严严实实,他细密的胡渣扎得她的脸有些发痒,她看不清他的脸,却又觉得这么近的距离让她有些陶醉,她原本推开他的双手紧紧地掐住他的胳膊。舌尖纠缠,他的唇有些冰凉,脸庞却热得发烫,双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肩,她不想反抗,也无力反抗。她想沉沦其中。
罢了,他们停下来,顾诗音斜靠在他的肩上,周围只听见树叶被风吹的飒飒作响。
“你回家等我的消息,过两日我便派人去顾府提亲。”
“嗯。”顾诗音也许是害羞,也许是心生欢喜,她浅浅地应,脸红得似能掐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