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修仙》流云彩袖

11、向陆随之连续提问

　　“我、我是说不清了，你去找旭阳门的人问！”顾紫荆推门就冲进去，“他们几年一放假谁要回家怎么处理平时有什么安排你明天去问他们！”

　　说完，顾紫荆看屋里的三个人看着自己，其中两个满脸不明所以，剩下的一个谢承运呆呆对这这边。

　　室内一片安静。

　　顾紫荆往后退两步：“我说不清。明天你们慢慢测，慢慢问。”

　　说完她笑一下，瞬间转身跑回隔壁房间，留下剩下的三个人继续收拾床铺。

　　谢老爹：“顾小姐在说什么？她说什么说不清？”

　　罪魁祸首谢承运对手指：“我不清楚啊……”

　　谢夫人看两眼，微笑，拿来枕头。

　　外面雪落得纷纷扬扬，像片片羽毛，顾紫荆跑出来后待在门口一会，看浮光之间雪飘落，伸手接住几片冷静。

　　雪落在指尖冰凉。

　　——这个世界确实很大，不但有比自己好很多的资质，更有比自己奇怪很多的思维。

　　确实是这样。

　　第二天，顾紫荆起得很晚，起床后对着谢夫人的早餐邀请道了声谢就说自己该回去了，又问：“谢承运呢？”

　　谢夫人端着饭菜：“他们一起去集市了。”

　　顾紫荆这才松一口气，又再次推辞了谢夫人的饭菜，说：“我有急事要做，先走了。还有，谢谢！”

　　说完落荒而逃，出门就跑去找人买个院子临时住着。

　　谢夫人则看顾紫荆少见的风风火火跑远，看看自己端着的是普通饭菜，笑一下，回去收拾。

　　然后她在谢承运的床上看到一个钱袋，愣住，又摇摇头，笑着拿起来准备之后让谢承运还回去。

　　同一时间，被她惦记着的谢承运则已经进了综合办事处，正在等着陆随之。

　　他闲来无事看看桌子，看看椅子，又四处看看墙面装饰、盆栽摆法……

　　陆随之过来的时候，谢承运已经转而看着一个杯子的花纹，然后陆随之说：“这有什么好看的地方吗？”

　　谢承运答：“里面的花纹不是对称的，而且每朵花的样子都不一样。”

　　说完，谢承运发现来人了，惊讶，立刻站起来，又见是陆随之了马上行礼：“见过陆仙长。”

　　昨天知道他们金丹才能历练之后，谢承运心里就有点同情的感觉，觉得他们简直是在连续上一个长长长长学，不带放假的那种。

　　陆随之回礼，对着谢承运的微妙神情不明所以：“你今日来是想到自己需要什么了吗？如果有什么我能够做到的事情，那就说吧，我一定尽力。”

　　说完，陆随之稳坐在一边等答案，不在意谢承运的神情，伸手请他坐下。

　　谢承运就也随之坐好：“我早先想要在生日的时候找人画一张全家福，一年一张，留着以后看。但是后来，我又知道了有个东西叫留影石，就想用留影石留下一张永生画。只是我没有留影石，也没有修为去用它画画，并不能自己完成这个心愿。”

　　陆随之点头，知道谢承运要的谢礼是什么了。

　　谢承运继续说：“……所以我就想拜托仙长为我达成这个心愿。我可不可以求一个不需要修为就能使用留影石的方法？”说完，他看陆随之的表情凝固，又说，“如果那个方法不方便透露，那就请仙长为我和爹娘留一副永生画吧，麻烦陆仙长了。”

　　陆随之这才点头，解释：“留影石和永生画都是三千年前的一位大能创造的，当时他只公布了修士使用留影石的方法，之后也没有人发现凡人要怎样才可以用它，所以，我不知道怎么达成你的心愿，只能为你留下一副永生画，抱歉了。”

　　原来陆仙长不知道，或者说其他仙长也一样不知道吗？

　　谢承运在知道这个后有点惊讶，同时蹦起来道谢，笑着：“这也很好了，谢谢陆仙长！”

　　陆随之和他约了个明天正午的时间，解释他们在谢承运生日的时候已经不在旭阳城了，谢承运脸上露出一丝同情：“我懂。多谢陆仙长。”

　　陆随之继续微笑，继续不明所以。

　　不过好在，谢承运很快就用自己的言行解释了他的表情为何而来：“陆仙长，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陆随之点头：“你随便问，我一定尽我所能回答。”

　　“你们多久能从宗门回家一次？每次假期的时间够路上来回吗？平日里如果想溜下山，管得严吗？能够逃出来吗？如果被抓到了会有什么后果？会被打板子吗？还是会被遣退？”谢承运瞬间砸了一堆问题下来，然后自带总结，“我就是很好奇，这里被带去你们宗门的人能不能随时回来……”

　　谢承运才十岁不到，上次测选有谁被带走的话题他还偶尔在别人的闲谈里听过几句，但是关于被带走的人什么时候回没回来的消息，他却不记得听人说过什么。而周边谁谁谁被仙长带走之后，关于那个人的消息也多是仙长多厉害或者那个人之后多厉害，没有与他关心的话题相关的消息。

　　所以昨天他就在来不及找到被带走的人的亲属的时候直接问了顾紫荆，又在现在按照顾紫荆说的来问问旭阳门的具体情况。

　　陆随之愣了一下，之后说：“这些问题大概需要从我们宗门讲起了。我们宗门五年招一次人，每次带去的弟子，基本会在山上再测试一次，然后分为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外门弟子可以类比你们学堂，平日里除了修炼还需要在一些时候去一起上课或者相互解惑，只是与你们不同的是，他们不需要交学费，还会每月得到一些丹药和灵石，灵石就是修真界常见的流通货币，你可以理解成钱。”

　　谢承运觉得自己好像想错了什么地方，有点惊讶：“在你们宗门上学不但不需要交学费，还有钱拿？”又疑惑喃喃，“世上没有这种不劳而获还自带利润的事吧……”

　　听到前一句后还在笑的陆随之在听到后一句话的时候，感觉有一点点心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类比你们学堂，只是因为这个与你们的生活比较贴近，并不是说我们旭阳门就像学堂一样——学堂进了可以退，但是宗门进了，就不能随随便便退出。入门即认定一辈子都是宗门的人，与所有人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门内弟子虽然会在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也能收到宗门的一定供给，但是宗门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是要义不容辞地去保护宗门的。”

　　这样就好懂多了。

　　谢承运点头，同时对着“一辈子”三个字稍微有点怵。

　　陆随之又说：“然后是内门弟子。内门弟子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内门弟子，他们的生活方式和外门弟子差不多，只是享受到的资源更多，用的东西和住的地方更好，然后可以去自行请求某些同门进行解惑；另一种是各个峰上的弟子，他们大多数是普通的峰内弟子，平时只受峰主和峰上其他人的管理，不需要应对外面的事，但少数是峰主或者峰上什么人的亲传弟子，需要做的事情更少而资源更多，且拥有自己的师父，能在修行上遇到疑惑的时候随时得到指点。”

　　简单按照凡尘的思维解释完，陆随之这才来回答谢承运的问题：“对于出宗门这种事，我们旭阳门一般建议筑基之前不要离开山门乱走，筑基之后不要在旭阳门的势力范围之外乱走。但这是只是建议，门下成年弟子，包括外门弟子和多数内门弟子，在每月完成任务后，除了在需要上课的时间点必须出现在哪里之外，其他时候他们在哪我们并不管得太严——当然，有自己师父的亲传弟子会由自己的师父单独约束，其他人并不对此进行置喙。”

　　“也就是说，想回来其实可以回来。”

　　得到答案的谢承运开心点头并且总结一句，心头彻底明媚。

　　陆随之点头，大约知道谢承运在听到自己等不到他的生日的时候的同情神色是为什么了，微笑。

　　一时说不出话。

　　好在，在这片寂静里很快就有人来打破沉默：“想回来就可以回来，那我不就是想下山就可以下山了？”

　　宁盏盏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插话，比划一个大大的圆圈：“宗门建议筑基之前不要离开山门，那就是山上有一个大大的结界，没有筑基修为基本出不去：师兄说话又不直接说！”

　　受到控诉后陆随之稍微笑了一下，点头：“是。”然后抱起冲过来的宁盏盏，向谢承运解释，“实在是筑基之前修为太低，宗门担心出事，所以才设下了结界：如果能够通过结界的，修为没到筑基其实也可以随意进出山门。”

　　“那旭阳门势力范围……？”谢承运在被宁盏盏挑明之后小心问一句，陆随之答：“有些路口会有人把守，避免出去遇到魔……我们的敌人。”

　　郑重地对宁盏盏行礼一次，谢承运为表谢意许诺带宁盏盏去集市。

　　宁盏盏欢呼：“好啊好啊~不过可以把地方换在各个小巷吗？我觉得那些地方的故事更有意思，而且我们还没走完所有的门，我也没认清那里的路！”

　　陆随之表情又凝固一次，谢承运见状笑一下，抢救他的面部表情：“我下午还要参加测选，就不到处乱跑了。”

　　宁盏盏失望，不过还是点头。陆随之恢复之前的常带笑意。

　　“不过这里也有很多好玩的东西，那些东西背后的故事也很有趣。比如我就拿过一只断掉的竹笛，那只断笛看起来又老又旧，不止平平无奇，甚至宛如废物，但是从断掉的地方我们却能发现它不是被利器所致，而是被人折断的，并且能知道它是被从哪一边开始被用力，同时从一些缝隙里的几痕泥我们可以知道……”

　　说着说着，宁盏盏就闹着要去看那只断笛。陆随之随她和谢承运一起出去，谢承运就带他们去了自家棚子，又沿途指着周围解释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测选、为什么要用棚子、为什么地上会有一些痕迹、为什么棚子里偶尔会出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说到最后一个话题的时候，宁盏盏诧异又生气：“你是说好多人都乱捡东西了想卖给我们？”

　　大概是乱捡成员之一的谢承运：……

---

作者有话要说：　　陆随之：每个新人/小孩都是一本十万个为什么，我早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