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他们的星星》雨水市

2、第 2 章

　　门外，那一盏小小的灯光亮着，笼着中间的木质摇篮。春天，岛上的气温微凉，窗户半掩着，夹杂着一丝花香的风悄无声息的吹过。小小的婴儿就在这安谧的夜晚沉睡着。

　　艾斯盘腿静坐在摇篮前，双手放在膝盖上，自然下垂。他看着摇篮里裹着薄被子，睡得正香的奶团子，脑中思绪纷飞。

　　“这样的孩子就应该出现在那些贵族家庭，住在大房子里，衣食无忧，有慈祥的父母将她放在心尖疼爱。”

　　“而且她与这粗糙的山贼窝格格不入，不，也许是合适的。”

　　他想起达坦哄她入睡时微微泛红的脸颊，山贼们吃饭时明显放轻的嗓音，还有卡普难得沉重的低哑的嗓音。

　　“即使失去了父母，她也依然有人疼爱。”

　　想到这，艾斯起身。

　　“她不需要我，即便我们继承了同一个姓氏。”

　　艾斯不准备扛起照顾这个小生命的责任，他迈开步子，准备重新回到房内，睡他的觉。

　　一觉醒来会一切如常，他会和他的兄弟们继续冒险，继续积攒财宝，继续变强。

　　就在这时，本来老老实实睡觉的贝塔翻了个身。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艾斯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本来裹得好好的被子生生被她翻得压到了身下，上衣微微掀起，白白的肚皮暴露在空气中。

　　一缕缕微风此时接二连三的吹着，吹得艾斯的头发轻轻晃动，也吹过摇篮里圆鼓鼓的肚皮。

　　艾斯的脚步顿住了。

　　他死死盯着这睡觉一点也不老实的婴儿，站在原地。

　　他想起在废品终点站里，曾经有因为小小的感冒而死去的婴儿，母亲悲惨的哭嚎声现在还能在耳边清晰的回放：

　　“我可怜的儿啊，我不该让你着凉，不该让你出生在这里，这里没有医生也没有药，这都是妈妈无能啊，你把妈妈带走吧，妈妈不想活了！”

　　那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就这样在废品终点站哭嚎了一天一夜，最后昏死过去，当她再次醒来时，她不大声哭嚎了，只是在无神地念叨着，终日边捡废品边念叨着，大家都说她疯了。

　　而婴儿那座小小的坟墓至今还立在废品终点站边缘，现在去还能经常看到那个骨瘦如柴的母亲在墓旁徘徊。

　　“啾！”

　　一声小小的喷嚏打破了僵持，婴儿在梦中不安地缩了缩小身体。

　　“啧。”

　　艾斯收回回忆，四下看了看，每一扇门都紧紧闭着，于是他放心地将注意力放回在贝塔身上。

　　他伸出手捻起被子的一角，观察着贝塔的反应，一点一点加大力度。

　　“唔唔唔……”

　　被拖动的感觉太过明显，贝塔闭着眼，小眉毛皱了皱，发出不满的声响。

　　艾斯立马屏住呼吸，停下动作，看到贝塔皱着的脸舒缓了下来，才舒了口气。

　　两兄妹再次僵持，但深夜微凉的风依然持续吹拂着。

　　艾斯的眉头在越吹越欢的风中皱起来，他再次伸出手，想把奶团子稍稍抬起来，再迅速地把被子抽出来盖上。

　　这一次非常顺利，艾斯的大手足以盖住婴儿的小屁股，他连背带臀将贝塔托了起来，另一只手拿起了还带着余温的被子，再轻轻将贝塔放回了摇篮里。

　　正当艾斯要执行最后一步——将被子盖在贝塔身上时，卡普和达坦推开房门同时走了出来。

　　然后他们一眼就看到了空荡荡的屋子里突兀地站立着的拿着被子的艾斯。

　　担心小贝塔初来乍到不适应所以出来看看的达坦：……

　　见艾斯很久都不回房间睡觉所以出来看看的卡普：……

　　拿着可爱小被子僵硬地站在婴儿床前的艾斯：……

　　睡得正香但依然光着肚子的贝塔：啾

　　“我有点冷了，想盖被子。”面无表情的艾斯少年如是说到。

　　…………

　　“傻蛋才会相信吧，艾斯这小子可是大冬天都光着膀子漫山遍野乱跑。”达坦欣慰地看着拿着小花被别别扭扭的艾斯默默想着，“不过我是不会拆穿他的，这臭小子脸皮薄得很。”

　　“咚！”

　　正当达坦欣慰地准备默不作声地回屋时，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

　　只见卡普上前一拳头在艾斯头上锤了个大包，冲着他咆哮：“你居然还抢妹妹的被子！”

　　艾斯一手捏着花被子，一手捂住脑袋，回以同样的音量咆哮：“都说了她不是我妹妹！”

　　“卡普是认真的吗，这都能信？”达坦的小眼睛瞪得老大，真的太难以置信了，这样破绽百出的谎言都能信，这一家子的脑回路达坦表示完全无法理解。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达坦怒气冲冲的在两人头上一人锤了一拳，以不输于爷孙两的音量大吼道：“你们两个混蛋小声一点啊！”

　　在这样的吵闹中，理所应当的，贝塔被吵醒了，相信她很快就能在达坦之家里学会在吵闹中入睡的技能了。

　　夜晚被吵醒可没白天被吵醒那么幸运，贝塔张开了她秀气的小嘴，皱着眉毛，闭着眼就开始大声哭喊，细嫩的哭声比在场任何人的嗓门都大，山贼们全都被哭声吵醒了，揉着眼睛出来围观，唯有没心没肺的路飞还流着哈喇子呼呼大睡。

　　贝塔的泪水像夏天的暴风雨一样接二连三地滚落，不一会，她的鼻子和眼睛就哭得通红，脸完全被泪水打湿了，小小的手握成一团在空中乱摆，小孩在用全身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艾斯傻眼了，他没想到贝塔小小的身体居然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卡普在摇篮周围转悠着瞧来瞧去，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安慰，最后还是达坦手法生疏地抱起贝塔，僵硬地摇了摇，贝塔的眼睛微微睁开，达坦那张完全说不上慈祥的脸映入眼帘，于是小孩在停顿一会后继续哭了起来。

　　被人照顾的孩子和不被人照顾的孩子始终是不一样的，贝塔不安地睁着眼睛抽泣，声音虽然没之前那么大了，但却哭得更揪心了。

　　贝塔清透的蓝色大眼睛此时盛满了泪水，装不住的水珠一颗颗滚落，整张脸都哭得红通通的，伴随着轻轻的抽泣声，她小小的身体微微抖动着，颊边的金色头发被泪水浸湿，颜色变深了一些，一缕缕贴在耳边，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一群人以达坦为中心围成一圈，看着贝塔在达坦手臂里伤心地哭着，手足无措，山贼们不停为她做鬼脸，倒立扮丑，但是都收效甚微。

　　“我试试。”卡普试着伸出手，想亲自哄一哄贝塔，“肯定是你抱的方式不对。”

　　虽然觉得卡普很不靠谱，但达坦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贝塔时，她乖巧的被卡普抱着的样子，于是她小心地将贝塔放进卡普的大手里，然后不经意间在余光里看到艾斯紧紧锁着眉头看着这边。

　　察觉到达坦的目光，艾斯立马转过头，把手里的被子凶狠地一把塞进达坦怀里：

　　“我不冷了。”

　　说完一个回身就要直接回去睡觉。

　　这时候的卡普将贝塔竖着抱了起来，让她的小脑袋靠在他厚实的肩膀上，用手轻轻拍着贝塔的背，但她仍然在小声哭泣着。

　　因为卡普是背对着艾斯的，所以贝塔正好能看到艾斯，然而就在看到艾斯的一瞬间，贝塔的哭声消失了，两只莲藕似的小手臂从卡普的肩膀上朝着艾斯伸出来，小嘴抿着，虽然仍然在轻轻抽噎，但确实没有新的眼泪流下来了，贝塔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艾斯的背影，眼睁睁看着艾斯头也没回地打开门，然后消失在门内。

　　“哇哇哇哇……”

　　随着艾斯的消失，屋里哭声又起，贝塔的哭得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洪亮，都要可怜。

　　目睹一切的达坦看了看紧紧关着的房间，又看了看虽然被山贼们和卡普轮流哄着，但还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的贝塔，她干脆地把被子放进摇篮里，大步走进了艾斯和路飞的房间。

　　也不知道达坦说了什么，总之当下一次木屋的门打开时，艾斯臭着脸出来了。

　　一直瞅着这边的小贝塔看见艾斯又走了出来，哭声停下了，她再度朝着艾斯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两双哭红的眼睛努力地睁大，直直盯着艾斯。

　　艾斯看着她的渴求的蓝眼睛，虽然已经理解贝塔的动作，但他仍旧站在原地不动。

　　卡普转过头，瞅了瞅正伸手求抱抱的小贝塔，于是他走上前去，把贝塔塞到了艾斯的怀里：

　　“抱着，可别摔了。”

　　卡普总算做了一件有灵性的事。

　　即便艾斯的手臂动作有些僵硬，贝塔还是乖乖地窝在艾斯的怀里，哭累了的贝塔眼睛慢慢闭上了，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两颗泪珠，两只小手缩在胸前，脑袋紧紧贴着艾斯的胸膛，很快就睡着了。

　　软绵绵的身体全身心地倚靠在艾斯怀里，艾斯手里除了打猎时抓过兔子，从没接触过这么弱小柔软的生命。

　　“好吧，兔子也不算。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但她急了，只会哭。”

　　艾斯抱着这团柔软的奶团子，站在那胡思乱想。

　　见贝塔睡熟了，小山贼多古拉拿出早准备好的一条温热的毛巾，轻轻擦了擦小姑娘的花脸。

　　贝塔的脸恢复了洁净，但鼻头和眼睛仍旧红通通的，艾斯仔细观察贝塔的睡脸，边看着边把贝塔放进摇篮里，但只要稍稍离开艾斯，贝塔的小脸就不自觉地皱成一团。

　　“你干脆俩一起睡吧。”达坦看着艾斯听到这话投来的凶狠目光，毫不畏惧地继续说道：“要是吵醒了这小祖宗我们谁也别想睡了。”

　　艾斯正要说不睡关我什么事，怀里的团子就又蹭了蹭他的胸膛，温软的小身体全身心依赖着他的感觉真的很好，让他感觉他实实在在地被人需要着。

　　“就这样吧。”艾斯想着，但他的嘴仍然很硬：“我只是想睡个好觉。”

　　于是艾斯回了房间，他侧躺着睡下，贝塔也紧紧挨着他，面对着艾斯沉睡着，她的眉头舒展开，小脸红扑扑的，嘴巴的弧度上扬，好像梦到了非常美好的东西。

　　众人在门口偷偷瞄了一眼，将房门轻轻带上，安心睡觉去了。

　　夜色渐渐深沉，贝塔在梦中一点一点更加贴近艾斯，沉睡的艾斯的手下意识放在贝塔的背后，护住了她。

　　此时我们熟睡艾斯少年并不知道有一就有二这个道理，于是从今夜开始，艾斯的被褥上就多了一床蓝色的可爱碎花小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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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是学生党，更新时间不确定，但能保证的是至少一周一更，至多两天一更，每一更尽量保持在3000字左右，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喜爱，收到评论真的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