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桃花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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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拾雨，叶落飘零，清风拾暖，暮色微澜。言念竹静端坐在木桌上，左手铺茶，右手倚在笔墨之上，点缕在絮纸上执笔，颈处微垂，微渐胸前山峦，执笔之人，一心在笔墨之上，未有察觉。
微澜，耳畔便传来愈渐的脚步声，浅渐轻快，不见此人，却闻此声，已知来者。言念竹忙放下手中笔墨，匆匆起身，摆身向着浅塌而去，身后已略过一声促狭狂笑。
“哈哈哈，做什么见了我就跑，我有那么可怕吗？”顾逢竹弯身入了前堂，瞥了眼摆在桌上凌乱的笔墨纸砚，唇角沿过一抹轻蔑讥笑，眸光逼寒，微微弯起的笑靥，像只毒蛇般紧锁在她身上。
言念竹不慎被激，猛地转身，一入眼前，便近身落入一人温暖的怀中，腰身背后皆被那人撞了满怀，他却装出一脸无辜的表情，眼底隐隐涌上的欲念却是无法掩饰。
她只觉得胸前那两缕似乎被他迎面涌上身去，逼迫着自己与他四目双对，两颊又不安分地烧了起来，像两团樱桃。
“放开。”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如银丝一般，低迷中又带着一丝娇嗲，这个念头使她不知所措。
顾逢竹感觉怀中人微弱的抵抗，缓缓放开了双手，唇角微微撇下，淡淡叹了声，眼睛始终凝滞在她脸上那两缕若隐若现的红晕，目光向下移，便能清楚地注视在那如山峦般磅礴又渐渐涌动的晕勾，神色愈渐暗欲。
言念竹终是解开了禁锢，呼头喘气，丝毫不理身前之人的诡异神态。直到她察觉时，顾逢竹鼻息间已然溢出两缕红瀑，滴落在石木上。
“你！”
言念竹见状，已是惊呆了，抬眸相对，只觉那眼神似是洪水猛兽般，令她不禁后背一凉，步步后退。
顾逢竹抬手一擦，鼻间那两抹血迹竟被随手挥洒成一道红印，掠过鼻子，落到唇角两侧，看起来像是被谁打了一耳光，滑稽极了。
她不禁促笑几声，却见他脸上愈加阴冷的表情，眸色蕴寒，抬眸间轻蔑一扫，似是利剑一般，反手立马捂住了嘴，这微微矗立的压迫感是怎么回事。
“怎么又是你啊！？”幻儿端着食膳，直步袭来，眼神肃冷，目光灼灼扫在顾逢竹身上，眉目间皆是不耐。
“怎么又是你啊？”顾逢竹冷目反叽，眸瞳里隐约溢起几分戾气，不似以往般挑逗之态。
幻儿浑然不觉，气势汹汹逼近，眼角一抬，满目怒光地瞪着他：“这是我家小姐和姑爷的院子，你没事别来这瞎晃荡，听见没！”
“好笑！我是主子，你是下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起我来了！不要以为你小姐可以护着你，就可以肆意妄为，总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够了！顾逢竹，你先回去吧。”言念竹送客之意已然明显，心底却仍是有些后怕，方才他的那几句话，究竟是何意。在他身上有着愈来愈多的疑云，只是那双眸子亦如昨日一般清明地看着自己，他还会如从前那般？
“好。”顾逢竹侧身看了眼她，终是垂下清眸，回身离开。
言念竹按捺下控制不住的心绪，幻儿在旁忙扶住她的胳膊，暗暗在她耳边念叨，“小姐，你怎么了？”许是自己多虑。
她望着顾逢竹渐渐离去的身影，心弦愈加慌乱，直至他出现开始便有这样感觉，究竟是怎么了。
月色凝霜，落幕后微澜的星光像是一道波澜的极光，倒影弯若轻刀，似笑靥般。一步步落在石阶上，步履轻盈，像触底的小燕子，翩翩染于裙落之下，言念竹这般便在蜿蜒的石阶上蹦来蹦去。
“好玩吗？要不要看看更有好玩的？”顾逢竹从屋檐上缓缓探出一个脑袋，凝月柔柔地倾洒在他脸上，那双极好看的眸子映着柔光弯弯地注视着她，一袭白衣随着晚风轻扬，墨丝般的长发随意飘洒，眸色暖意，涣然不似白日那戾气阴森。
“不去！”言念竹冷冷横了一眼，纵然转身而去，可还未踏出一步，身子已经如磬扇般凌空而起，猛然抬首，竟又对上那狡黠的双眸，“放我下来！”
“我不。你再大声点，把人招来了，我可不负责。”
“顾逢竹，你混蛋！”
“我就混蛋了，你又能怎样？”顾逢竹欲吻向她，却被她巧妙躲了过去。虽又是拒绝，可他的心情反而愈加愉悦，耐着性子，饶有兴致继续挑逗着她，语气若有蛊惑之意，淡淡然，“叫哥哥，叫了就放你下来，嗯？”
“哥哥。”硬着头发，言念竹硬生生叫了出来，反正又不掉块肉，叫了又如何，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她是一介女子。
顾逢竹似乎被她这般直接的做法惊到，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弯腰捧腹笑了出声，“好好好，既然你这么主动，那我也不能辜负了你啊！”
言念竹被他此番巨大的动作吓到，忙拂上他的脖颈，却感觉他忽而凌空飞起，足尖轻点檐瓦之上，纵身翻身而去。一路上她只觉自己的身子似乎被人凌空涌起，飘飘然的感觉，恍如轻燕在空中飞翎。
“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那柔声轻唤，令她沉迷，等待她还是那双幽然的墨眸，可不知怎么，这一瞬她好似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唇瓣轻动，依着唇语似乎在说着两个字：“厉冥。”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桃花扇（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