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问吴十九

69、未来【一更】

　　“所以你是猫妖？九命猫妖？”

　　澄觉话音刚落，就显然看到自己面前已经炸毛的小猫，立马就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但他发誓，他真的只是顺嘴说了这么一句，没有怕她或者嫌弃她的意思。

　　因为她刚才也一直只说自己不是妖，但也没说自己是仙子啊。

　　“你别生气，是我无知，我只是看到你那九条尾巴，想起曾在书中看到过的。”

　　澄觉赶紧蹲下身，想伸手去抚一抚炸毛的小猫，却在指尖就要触及到它耳尖的时候收了回来。

　　一双长眼大睁，露出十分压抑的表情，这是很难在向来冷静自持的澄觉面上能看到的如此失态的表情。

　　因为夜色的原因，方才他只看清卷耳摇身一变化作一只小黑猫，却对她的样子没有看的多仔细。

　　如今他蹲下身，平视着眼前的小猫，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小猫两只耳尖上那熟悉的白色毛发，还有那一对晶亮如宝石的金瞳。

　　“是你！”

　　他有些不敢相信，原来一切都不是巧合、不是偶然，那只总是陪在自己身边的白耳尖小黑猫原来就是卷耳。

　　“喵～”

　　虽然不满澄觉口不择言的叫自己九命猫妖，但是看他这么激动的认出了自己，几乎是下意识般的，卷耳久往他靠近，然后拿自己的小脑袋顶蹭着他的手心，一如之前他们每一次的相处一般。

　　“所以原来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澄觉想到自己还未上山前，临别一夜在客栈中那只突然在夜半敲门而入的小猫。

　　还有他出家不多时日后，每每出寺砍柴都会在山径小道上等着自己的小猫。

　　甚至到后来，令人闹得不欢而散，他失落与她的离开，然后夜夜而至睡在自己怀里的小猫……

　　原来都是她。

　　“原来都是你啊。”想通这一切后，澄觉看着小猫的目光愈发充满了怜惜，“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呢。”

　　卷耳本想开口回答他，可是又觉得以原身跟他交谈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于是她又重新往后退，将自己的小脑袋从他的掌下移开，掐诀一变，再一次明明白白的当着澄觉的面，变回那个红衣粉面的姑娘。

　　不过就是几句话的功夫，卷耳就已经一来一回变化了两次，饶是澄觉心底里如今已经明镜儿似的清楚卷耳不会伤害自己，但这脑子也依旧是被惊讶的回不过神来，痴傻似的蹲着，只抬眼开着她。

　　“看到到我的原型了，我也不想再瞒你，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没有离开过你，要么以人型，要么以原型，反正就是想方设法的留在你身边。”第一次换做卷耳用这样居高临下的姿势与他说话

　　澄觉目瞪口呆的样子尽收她眼底，说不慌张是假的，卷耳到底也明白，其实凡人怕她们才是正常不过的反应，澄觉没有要对她要打要杀她已经很满足了。

　　“我的确不是人，但我也不是什么猫妖，更不是什么九命猫妖，当然也不是什么仙人，我只是一只灵兽，因为一些机缘才生了九条尾巴，除了有一些修为习得一些法术，我与其他的猫并没有什么不同，更没有别别的猫多上几条命。”卷耳已经将自己的尾巴都收了起来。

　　澄觉依旧仰着头，看着那个小姑娘，如果不是前面他明明白白的看到了那些，他甚至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其实前面看到的那些不过都是他的幻觉罢了。

　　“你是不是怕？没关系，我懂得。”看着澄觉晦涩难辨的眼神，卷耳心里也不好受，可偏偏越到这个时候，她越是不想将自己心里头的那种慌乱显示在澄觉的面前。

　　澄觉注意到她垂在身侧攥得紧紧到小手，立马就看透了她真正的情绪，他没有直接站起来，反而是冲她伸出了手。

　　“拉我一把好吗？”澄觉开口，“蹲的太久，腿脚有些麻。”

　　他蹲的时间其实并不久，卷耳不明白他怎么会腿麻，可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她还是第一时间的就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任由他合拢五指紧紧握住，然后拉着她站了起来。

　　澄觉的确如她猜想的那样，他不是真的腿麻，不过是想打打岔放松一下她紧绷的心情。

　　可小姑娘柔软的小手被自己握住之后，他故意用大了劲儿一拽——

　　他站起来的，可是卷耳却被想到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气一拽，结果身型不稳一个踉跄就往前面到过去，然后被他揽进怀中。

　　“小心。”澄觉话是这么说，可面色根本不显半点担心的样子，反而是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好不掩饰自己愉悦的心情。

　　卷耳一开始还将自己的脾气，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可是澄觉的力气大得很，只牢牢的将她抱在怀里。

　　“你知道吗？我很高兴，知道今天这些事情，我也很高兴，原来一直陪在我身边的，这只小猫就是你，我原本还很担心你就会这样离开我，但是直到我发现原来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让我觉得没有那么孤单，谢谢你。”澄觉原本以为今天晚上在药房的时候自己已经说的够多了，但现在他才明白，相比于卷耳，自己做的还是太少，说的还是太少。

　　“我承认，刚刚看到你的样子的时候，我有那么一点惊讶，也有那么一点害怕，真的是出于一个人的本能，因为这些事情超出我的认知。其实我也害怕我害怕，我不能陪你过久，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你说你不是要我信你说你不是心，我也不在乎，我只在乎你能不能陪着我，你会不会离开我？但是我穿着对天发誓，只要你说我就信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因为我知道你也绝对不会伤害我对吗？”

　　卷耳被摁在他的怀里听他说了好一长串的话，她的心里是又暖又涩，两辈子了，澄觉醒来都没有嫌弃过她，放弃过她。

　　“所以即使知道我不是人，哪怕我是妖怪你也不会离开我的对吗？你还是愿意娶我的对吗？你不能骗我，你要是骗我，我会很生气很生气的。”卷耳小声的说着，依旧带着不自信向他确认着。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澄觉反问她。

　　”我没有，我当然是相信你的。”卷耳立马接话。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害怕呢？你到底在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你那么好，就好像一切都是假的像是梦一场。”卷耳是不安心的，因为她失去过，“我总害怕有一天你就突然会离开我，我害怕不能陪你一辈子。”

　　“卷耳，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澄觉问她，却又不要她的回答，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不知道你作为灵兽一辈子有多长，但是对于凡人而言，对于我而言，其实我也不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可能短一点，及冠变止，也可能长一些，年至古稀。但是一辈子总归是未知的，而我能知道的，就是能我们俩在一起的每一天就是一辈子。”

　　卷耳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说的话可以这么好听，明明就是这几个字，但是有些人把这些话说出来就是平平淡淡，但有些人比如向澄觉，为什么这些话说出来就可以让她觉得自己的心满满的、暖暖的。

　　如果说今天早些在药房里面是男女之间的交心，那这一刻就是澄觉与卷耳的交心，他们坦诚了自己的所有，把一切藏在心里的话都掏了出来，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要陪彼此走下去的决心。

　　“卷耳，你知道吗？在这个世间，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但是现在我要把你当作我的亲人，因为你会是我的娘子，我们会是一家人，夫妻同心。然后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血脉相连。”

　　“可你是人，我们可以有孩子吗？”大概是澄觉的话太有说服力，大概是澄觉的话太让他安心，卷耳也不自觉地顺着他的思路想了下去。

　　澄觉的确是忘了还有这一出，他只一心想象着两个人的未来。

　　他抿着嘴沉思了片刻才开口：”那我们就不要孩子，只有我们两个人也可以过一辈子。”

　　“没有孩子也可以吗，你不会感到遗憾吗？毕竟子嗣是对你们凡人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吧。”卷耳有些担忧。

　　“我当然是希望有，但不是为了子嗣，只是想与你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但是如果没有，我也不会强求，因为如果没有你，我这一生只会过得更加孤寂。”如果没有卷耳，澄觉这一生只会与青灯古佛相伴迟暮而去，于下去的这一生可能就再无半点欢愉。但是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里都会有她相伴，他觉得未来的一切都变得鲜亮起来。

　　就像是白雪皑皑的冬日里枝头上绽出的那一朵红梅。大概就是卷耳予以他的意义。

　　深情的话说了些许，大概是觉得气氛太过于凝重。澄觉突然间笑出声，然后说道：“便是没有还要怎样，我们不还有一只小猫吗？”

　　圈儿是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用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但到底是半句话都没有说，只骄矜的轻哼了一声。

　　被崀明隔绝起来的这一方天地间，两人间你浓我浓的勤奋让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人，再也忍不下去了开个口。

　　“你们有完没完了？互诉衷肠好了没？”崀明脸色沉沉的说道。